吃面的时候二姑妈来了通电话,是通知我明天要办爸爸後事的事情,我答应了下来。
吃完面洗完碗以後已经是快要六点的时间,我关上厨房的灯准备上楼。
上楼前突然感到一阵口渴,我摸黑来到冰箱取出冰水倒到水杯里喝,冰水沁凉了我的脾胃。
然後我将杯子放到桌上,在一阵黑中拿了那份报纸要去楼上。
「框啷。」一个不小心,我居然将水杯给打破了撞到地上去,水杯立刻变成一片片的玻璃碎片。
「啊。」我冷静地看着碎片,然後默默地蹲下身去捡拾。
一片、两片,忽然感觉到孤单,我的世界,没有了爸爸,就好像这些碎片似的,再也拚凑不起来,无法完整。
「痛……」举起手指依着微光看,是被玻璃割伤了。
皱起眉来,一阵酸意袭涌而上,我的眼眶湿湿热热的。
「喂,小猪,你在那里干嘛?」忽然灯光全亮了起来,我回头看,不是方本乐那家夥是谁。
「流血了……。」我泪眼盈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忘了他跟我几乎是敌对的存在,我的眼泪很快地不听使唤地流着。
「你是白痴吗!?杯子打破了怎幺可以用手去捡呢?手拿来我看看。」阿乐很快绕过来我的身边蹲下查看我的伤势,并粗鲁地用卫生纸压在我的伤口上。
「很痛……呜……。」也不知道是怎幺了,我就这样哭个不停,看到我这样子方本乐越发生气了。
「笨蛋,没人教过你要远离玻璃碎片吗?去那边坐好。」找来扫把,方本乐首先先把碎片通通扫了起来倒到垃圾桶去,接着他拿了急救箱走向我。
「手指拿来。」他没好气地对我说着,我乖乖地伸出已经止住血的左手食指。
看着他熟练地替我包紮的样子,我忽然软下了心,卸下了心防。
「明天要……办爸爸的後事……你可不可以……。」还有几滴眼泪在我的脸上,我竟也就忘了擦拭。
「我陪你去吧,别再碰玻璃了。」方本乐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哭泣的样子,他轻轻地用他乾净修长的手指替我拭去了泪水。
好温暖的举动……他冰凉的手指碰到我的脸颊形成一种反差,我心中感到万分感激……。
「谢谢你……阿乐……。」哭得泣不成声,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所有的武装,也呈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样貌。
「空隆空隆。」另一个脱鞋的声音,是本声回来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他看着我们两个不明所以的问着,身上穿着希望高中黑色的西装外套很是帅气。
「没。这家夥刚刚割伤了手指,我在替她包紮,晚点我煮饭吧!」
「嗯嗯。」说完,本声就上楼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
「别再看了,哥哥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方本乐看穿我的心思,冷冷地道了一句。
「我才没在看他。」我脸红说着。
很快来到隔天,放学以後我跟方本乐来到公车站打算坐公车回我家。
「喂,公车怎幺还不来啊,小猪?」他敲了一下我的头,痛,这个天杀的白痴。
「等等就来了啦……诺,这不是来了吗?」
结果我们就这样回到我家,空荡荡的等在家门前。
「我们在这里等什幺啊?猪晴。」我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叫法了,随他去吧。
他随後蹲下身来,放空看着远方。
「我二姑妈。」语气冰冷,只要想到冷血的家人我的心也就冰凉了一半。
「猪晴你……是不是很讨厌你姑妈啊?」阿乐似乎嗅到了微妙的气息,他开口问我。
「没有,我只是,对她们很失望。」没错,就是失望,人说人在人情在,现在爸爸不在了,那份亲情感觉上也渐渐跟着消逝了。
「叭叭。」黑色的轿车很快开到我们眼前,是二姑妈跟她的丈夫。
「咏晴,先上车吧。」二姑妈对我说,很快她注意到阿乐的存在,阿乐对她微微行了礼以後也跟着上了车。
「咏晴,这个小夥子是谁?」上车果然免不了二姑妈的质问。
「他是……。」正当我要回答的时候方本乐这家夥就先开口了。
「我是咏晴的男朋友。」他肯定般地说道,我心里一惊,他甚幺时候变成我男朋友了?!
「你在说甚幺?」我打了他的手臂要他闭嘴,可是这家夥越讲越夸张。
「这阵子咏晴受到你们照顾了,真是非常谢谢。」他煞有其事地行着礼,我都要害羞了起来。
「呵呵,不会不会,咏晴这孩子很乖的,再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姑丈笑呵呵地说着,他是个慈祥的中年男子。
「是吗?听到姑丈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他还真有脸叫人家姑丈,平常不是小猪就是猪晴的叫着我,这家夥真是表里不一。
车子很快来到某间地下停车场,诵经仪式平常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很快地仪式就开始了。
我们站着拜拜,阿乐则是站在一旁看着。
仪式进行到一半我终究还是哭了出来,姑妈赶紧过来给了我安慰。
「谢谢二姑妈……。」想到自己从今以後的孤苦无依我还是哭了,我看见一旁的本乐。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接着一句话也没说地走到了外头。
「喂,怎幺先出来了?」等到仪式结束以後我在外头找到他,他手插在裤袋里不知道在想些甚幺事情。
「没有,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某只小猪哭泣的样子。」
「你真是。」我终於破涕为笑,擦着眼泪槌了他的肩膀一下。
後来姑妈将我们放在我家门前,挥手离别後我们又坐了公车回去方家。
回去的路上,我们在方家门口看见一个女生蹲在那里,见到我们她生气地站了起来。
「方本乐你去哪了?手机也不接。」女孩对着男孩发飙,手中还握着智慧型手机。
「我跟猪晴去……。」本来他正要解释的,不过。
「你是哪位啊?」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双手插着腰气势淩人地问着我,我楞了楞。
「我是借住在他们家的林咏晴,今天阿乐跟我去办一点事情了。」我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着,因为阿乐对她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我猜。
「办一点事情?你是他的谁?为什幺你们可以不过问我这个女朋友就走的这幺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守了一个下午?」娇小归娇小,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起人来还是很有威力的,。
「不要这样,思绮,猪晴只是我爸的朋友,过来。」方本乐一把就要搂过那个叫做思绮的女孩,却被她一个推劲给推开了。
「方本乐你这个骗子,你还说只会爱我一个人。」女孩说着说着就要热泪盈眶了,这下不妙。
「她真的谁也不是,你要我怎幺证明??」方本乐也着急了起来,几乎就要恼羞成怒。
还说我谁也不是,刚刚是谁在我姑妈前面说他是我男朋友的?
一个闪身,我先进去了方家,只听到背後还传来那女生的声音。
「不管,你如果爱我的话就吻我。」这女孩还真是倔强,我转过身去。
只见方本乐稍微弯了下身吻了女孩,见到这一幕我赶紧进了屋,关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