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贤书故意挑衅她,道:「不晓得能不能这麽安静一辈子就好了?」
她眨眨眼,哼然,继续不理他。
朝贤书状若想了想,「也是,你不吵不闹就不是你了。算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动了几次手?我遇见过的小娘子,哪一个不是在我面前含羞带怯,温柔得体,就你,啧,难比啊。」
涉及颜面问题,安雪礼被他调侃得涨红脸,忘了不想理他的打算,开口反击,「你……,你是个讨厌鬼。别说一辈子,我连一句都不想跟你说,连面也不见,我只想一脚把你踢到天外天去,永远再见!」
他微笑,这笑绝对不是在嘲笑她,但看在安雪礼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轻视。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你要是待得不耐烦,滚回你家去,不要留在我家。」她吼道。
他不悦睨她,「别大声说话,我耳朵没聋。你真该好好学些规矩,不然以後你会活得很辛苦。」朝阁传承已久,不论族亲,人事枝茂繁杂不说,就说外人,也多的是想看朝阁笑话的闲人。
朝贤书後来的话本是善言,但激动的安雪礼听不进去。
「你比我活得更烂,我至少没活到像你被人毒杀。」
「不要拿这事来说嘴,你什麽都不懂!」他冷下脸,声音也变了。
「你要是懂,就不会多了我这个妻子。」
「嫁给我有什麽不好?有了朝阁当你的後盾,要钱有钱,你以後都不用担心你爹再抛弃你一次,你也不会哭得那麽伤心。」
「你闭嘴!没人要听你说话,闭嘴!」她说不过他,心里的伤口还未癒合,又被他在伤口上撒盐,痛彻心扉。
她抓起桌上米饭团,蛮悍的丢向他。
朝贤书幸好知机躲过,没被砸中,变得狼狈。
安雪礼发现眼泪又快决堤,飞快转过头去掩饰,没有看见朝贤书眼中闪过的懊恼。
这次他不该对她逞口舌之快,他就是再讨厌她,也不该直言攻击她心里最大的脆弱。
安家爹根本不是他爹那模样,他没有办法想像他爹要是卖了他後又抛弃他远走,他会变成怎样,没遇上过完全不知道有人那样当爹的。
想想,如果他有这种没天良的爹,遮掩都来不及,要是被人恶意的揭开,他绝对会要那人好看。
他刚才的话太过卑劣,但他怎麽也没办法开口向一个他本来就不喜欢的人道歉。
话到了嘴边,却是怎麽都吐不出来,他的手握紧了又放松,放松又扭着,终於下定决心。
好吧,以後他绝对不会再提这件事,不让她再因这事受到伤害。
但可不表示他会让着她,说什麽都不可能让她看扁他的。
说什麽都是她嫁到他家来,可不是他朝贤书入赘她家,她本来就该要听他的话,那他……他也会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