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旧街长大的安雪礼比他更懂得先占先赢的道理,晚上不想睡地上,便要死死霸着床铺不放。
「这是我的床,你找别的地方睡去,不准跟我挤。」
朝贤书抽鼻子,瞪眼睛,怒斥道:「你的床?我睡了十几年的床什麽时候变成你的?」他头一次遇到这种厚脸皮的人。
安雪礼从小到大的左邻右舍,亲朋故交,三教九流都有,才不会因为受到朝贤书大小声就退缩回去。她悍然宣示她的主权,「我先占就是我的地盘。」
这种事跟在饭桌上抢食物是一样的道理,谁先吃入口就是谁的,更没有再吐出来的便宜可占。
「果然是旧街出生的人,只懂得强盗霸占的行为。」
朝贤书的话毫不留情面,刺中她心中的自卑,更是污辱了那些疼她宠她的大叔大婶。
她怒吼一声,扑向他,「你把话收回去。」
他怎麽可能收回,晚餐的挫败他还没有讨回来,他梗着脖子,硬起声骂她,「强盗,小偷,不要脸的乞丐。」
她狂吼,「别以为你命好就可以随意污辱人,这一次不打得你求饶,我就不姓安。」
「你早就不姓安,别忘了你已经双脚踏进了我朝家的大门,就是我朝贤书的人,你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你想都别想!」
安雪礼受不得激,飞扑上朝贤书,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把小身子当武器,滚轮般朝对方击扑,你一拳,我一脚,左右开弓火力全开,一心一意要压制对方的气势,赢得这一场战斗,顾不得衣服松了,头发散了,成了肮脏鬼。
两人的力道好几次狠狠撞击到桌脚,不够稳重的桌子不堪他们三番两次的推撞,朝一边倾倒,桌面上的茶壶、杯碗全落地碎成片,制造出极大的声响。
他们霎时傻楞楞看着地上的混乱,全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房门在下一瞬间打开,朝桑磊杵在门口,见到两个已看不出原样的宝贝,还有地上的一片狼藉,他对他们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看在他们眼中却像极魔鬼的青牙森森,不寒而栗,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或说一句对方的不是。
「看这样子,你们相处的还不够好,你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可以好好熟悉彼此,那麽就把三天的同房改成七天。」
「不要……。」
他们大声哀嚎着,他们第一天晚上就大打出手,七天下来绝对是体无完肤,不能出门见人。
朝桑磊一点都不同情他们,自作孽不可活,「要是再打一次架,我就又往後延七天,直到你们不再打架为止。」
他们可怜兮兮的一同用眼光哀求他不要这麽狠,其他惩罚怎样都好,就是不要把他们俩捆在一起,这比酷刑还要残忍。
「我说话算话。」
知道朝桑磊不会改变心意,他们沮丧的低下头。
朝桑磊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对他们交待,「去洗澡,洗完澡就上床安歇,别再有任何动静,不然你们在我这辈子真正阖眼之前别想分房。」
他们点点头,不敢在朝桑磊面前造次。
「还不快去。」
他们瞪彼此一眼,从朝桑磊的左右身边分别离开。
朝桑磊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唤来下人将房间打扫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