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井待自己很好,活泼、易与人亲近,人缘好多半也是出自於此。
「浅野酱,我今日得去体育馆,不能陪你回家了。」今天樱发少女双手合十地向浅野道歉。
浅野知道对方是篮球部经理,事务繁忙,上至收集数据,下至打扫干活样样来,她不是很介意的摇头。「要不结束後我去找你?」她想着等会去图书室打发时间。
「真的?泉酱人真好,那练习结束见了。」桃井开心地点头,眉开眼笑说句回头见,与隔壁班的青峰往体育馆的方向去了。
送他们离去的褐发少女几不可闻地叹息,她总想,要是自己不轻易答应赌约,该有多好,她神色犹豫地望着手上的入部申请。
这事,她还没让桃井知道。
*
「哎?你们在打牌,算我一个。」
一切,都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前几日,她见班上一群人玩牌,也觉得有趣便加入了,有男有女,其中几位跟浅野关系不错的,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你们听说没?自从赤司把前任会长给扳倒,这位置可才是真正坐稳了。」少年边发牌边说道。
已听过不少这人的传闻,可对浅野来说,赤司根本是活生生的,一个可远观但接近不了的传说。
「你们真该去看那支持率,数据可够逆天的。」他叹气摆手,「长得俊俏家世好,完美男神人人爱。」
浅野正整理牌至一半,忍不住嗤嗤一笑。
「浅野桑你也别笑,我敢打包票、这全年级女生有半数是赤司後援会的粉丝,过不久,你就也该加入了。」
「这与我无关吧?」她哑然失笑,而男生掐上手指数着,「赤司黄濑一半一半,同年级中最受欢迎的两个男生,若不算上几个运动社团的前辈主将的话……啧、连我都忌妒了。」
她安静,开始琢磨自己该抽的牌。
「诶?浅野桑来打个赌吧?」男生抬头,等浅野看向自己,「这局,你输了,去向赤司或黄濑其中一个告白。」
「赌这麽大?」她若无其事,可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忽地,眼皮跳动,她微微一惊,内心暗叫不妙。
每当自己眼皮在跳,准会遇上倒楣事。
「不回答就当你准了,我们刚刚玩可都是附带条件的,新加入的要按着规矩来。」少年咧嘴,那恶作剧的意味明显着。
鬼牌。
被对方的话给扰了心神,抽牌的手不易察觉的停顿,浅野默默将那张牌放入自己的手牌中。
小丑的诡谲笑容,令她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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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她好生懊悔,牌运差手气差,诸事不顺。
犹疑的手停留半空片刻,又轻轻落下,敲门後才进入。
部活室只有一人正躺在沙发上睡觉,本呼吸均匀,可发觉声响而睁开眼的他,有点摸不着头绪的看着她,「你有事吗?」
胆小鬼,会怕就别看了。她脑海浮现的嗓音,与此刻的人重叠。
想起先前小巷中黑发少年的揶揄,她认出那人来。
「我来缴入部申请书的。」她垂着眼,乖乖地站好。
他盯着她半晌,才好心说话,「女篮部活室是另一边,你走错了。」
「我……我是来应聘经理的!」浅野仗着几分胆子,说话底气不觉硬上许多,不想显得自己怯懦。
「哦?」他的声线不觉高上几分,「那行,给我看看。」
「你是谁?」她不知道他是谁,自然也不轻易地交出申请书。
少年大笑一声站起,她发现对方比自己足足高出二十多公分。他走上前抽走申请书,「我是虹村修造,男篮队长,这身分还不够格?」他见少女一急,想来抢自己手上的东西,刻意举高手不让她如愿,「你能不能入部,我说得算。」
她一听反倒冷静地垂下手臂,不再多有动作了。
「我看看……」虹村眉头一挑,目光从纸上移开,又重新审视这娇小女孩,「入部动机不纯,你以为篮球部会让这种人加入?还是你觉得开这玩笑很有趣?」
她见没办法用几句话搪塞过去,索性自己先承认,「不是,我与人打赌输了。」
见多这种人了啊……假借各种理由,自以为能会混水摸鱼。虹村眯眼,显得很不悦,最後将纸塞回她手里,「行了行了,你打赌与我何干?快回去。」
她心一慌,「等等、学长你不能这样!我知道这动机很不合理、可我……可我什麽都可以做的!」
「说完了没有,说完就赶紧回去。」他转身离开部活室。
浅野连忙跟上他,「等等、学长。」
「我、我知道这要求很荒唐……可、要是做不到……其他人会看我笑话的。」她抓着对方的胳膊,觉得难堪丢人,可又不想退缩,「只要让我入部就行,就算那个赌最後达不成,我也就认了、拜托你。」她双颊发烫,自己竟会说出这种话,她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对方宽厚的背脊。
「胆小鬼。」虹村安静几秒,才没头没脑的说,「也罢,这事我跟副队长商量。」
转身,虹村低头俯视她,「浅野茗泉……是吧?我记住你了。」
「明日放学後,来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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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办?队长似乎看自己不顺眼,正自暴自弃,直到桃井叫着她,浅野才回神。
「浅野酱。」
「怎麽听虹村前辈说,你要加入篮球部?」
早已自暴自弃的她垂下脑袋,「是真的。」承认是早晚的事。
桃井变得严肃,「那个赌也是真的?」无意听人说起,便急着想找她问个清楚。
「也是真的。」她只想找洞钻,根本不敢看向桃井。
「你这个大傻瓜、何必遵守这种约定?!你、你给自己招麻烦做什麽!」听完原由,樱发少女又气又无奈,直嚷着说她是笨蛋。
她可怜兮兮,「五月酱就别再发火了、我这不是在反省了嘛……」呜呜、生气的五月酱也好恐怖噢!待对方表情缓和後,她噘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桃井不懂为何浅野酱会搅入这等事端,虽是对方自己惹祸,可非出自於本意。思及此,桃井想生气也无法,只能先带浅野去体育馆。
二人来到体育馆,正巧赤司迎头走来,一见她俩,他有些微诧异,可又恢复微笑,「这位是新任经理?虹村前辈跟我提过你。」他朝向她伸手,「请多指教。」
「你好、赤司君请多指教。」她面色困窘的与他握手後就被桃井给拉去干活。
第一次近距离地注视他,赤司征十郎。
本人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好看许多。她在意回头,结果二人目光撞在一块。赤司征十郎毫不避讳的凝视她,反教她一时忘了移开自己的视线。
「桃井酱、之前你说这一军……人就这些?」
连忙避开他的眼神,少女假意张望,除了早认识上的青峰与黄濑正在一对一,其他人她还真的不熟。
「没错,人数虽少,但都是正选。」桃井肯定後,才陆续跟浅野介绍环境。
浅野想着,这训练步调很快,可那些人脸不红气不喘,彷佛家常便饭般。觉得所属一军的,个个都不是人。
除了桃井外,还有两位经理,新井美希、菊池敦子。
「今天一军二军的人有场练习赛,浅野酱看看顺便帮我记录。」桃井将纸笔塞进对方手里,还有一只计时表,简单地叮嘱几句就让浅野开始纪录,少女打消了胡思乱想的念头,将心思转向那些开始比赛的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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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活时间忙碌到叫浅野实在吃不消,结果一时疏忽将私人物品忘在体育馆,她转头要一旁的桃井酱稍微等一下,又跑回体育馆拿自己的物品。
她加快步伐,长长的回廊接连体育馆入口,一抹鹅黄灯光透出,球的滚动声暗示有人,她小心翼翼探去,凭着一头绿发、眼镜、浓密眼睫毛认出对方,连女性都欣羡不已的漂亮双眼,总让她能盯上他许久。
今日比赛,就属他的三分球最为活耀。
「浅野桑?」绿间发现动静而回头,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好一会,他率先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这位新上任的经理没有回家,还在这里做什麽?
毫无话题可言的尴尬氛围扩散在空气四周,很难熬……她犹豫是否要跟对方搭话,最後还是放弃。
谨言慎行,不随意开口的类型,她内心暗暗评价,球感很好,想起那在半空中划过的美丽弧线,球入网时的声响很动听,使人无法将眼光移开。
绿间真太郎、绷带、幸运物,对此人只有这般粗略了解,不、连了解都称不上,从其他人身上得知关於“他”却不代表全部,绿间真太郎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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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後,帝光与他校有场练习赛,扣除首发选手,体育馆显得冷清许多。
今日见着紫园君总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凡事都提不起劲,就算休息刚好站在自己身旁也懒得搭话,一股劲的猛吃零食。明明有着超过180的成人身材、却会做出孩子气的舔手指动作。
「紫原君别那样舔,很不卫生的。」她终於看不过去的递过一张纸巾。
淡紫色眸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紫园语出惊人,「那个……你是谁啊?」他语气茫然到让浅野很想提醒对方,彼此两天前才见过面的。
但她还是简单报上名字,只是紫园明显不感兴趣,继续吃起洋芋片。这样的角度、很辛苦……浅野对於那样看似孩子气的高大少年所衍生出来的第一印象。
「崎仔。」忽然,紫园懒洋洋地向大门口的人点头,算是招呼。
「这暴力队长怎不在?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啊?」双手交叉置於脑後,灰发少年轻吹一声口哨,大摇大摆走进,而紫园横扫袋中洋芋片,没多余时间讲话。浅野撇眼对方忙碌模样便代替他开口,「教练去开会,队长与一军的人去别校比赛了。」她暗暗思索没有见过这位人。
「哦?之前没见过你,新来的?」他迈步靠近,等到她惊觉早已被逼入无路可退的墙角,对方略为透肤的制服下隐约可见坚硬线条,让她眼神不自在的转开,只是用板子想隔开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
「嘛、崎仔。」凭紫园的惊人身高,搭配发言显然很有份量。
「啧、知道啦!」灰崎啧声後,才退开便直接进更衣室,只是又转头朝浅野扬起一抹坏坏的笑。
她摸不着头绪却在意方才紫园的行为,他……算是替自己解围吗?
「那个……小泉仔?」他一出口的称呼着实让她吃惊,之前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现在未免也太套近乎了?只是下一句却她哭笑不得了,「能请你帮我买个洋芋片嘛?」他请求着,自己无法离开体育馆,只能有求於她。
自己或许想多了,浅野笑着应许,「当然可以,刚才谢谢你。」
「哦,没什麽,是小赤说要好好关照你的。」天然无心机的少年直接道出。
赤司君?她脸庞染上淡淡吃惊,明明二人交情不深,他却交代紫园君关照自己,究竟为何?
她抓起钱包,临走前,视线移向早换上球衣并做着伸展的少年,灰崎祥吾,一军正选、小前锋,由数据、体能纪录所建构而出的,最表面的粗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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