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翘楚见她霎时受了极大痛楚似的,连忙扶着她的肩:「爽爽?爽爽,你有没有事?是不是觉得哪里痛?」
「……吱吱喳喳的吵死了,不痛都被你吵到痛!」她愤恨地仰脸,搥了搥仍然发痛的太阳穴,看看四周,了然似的苦笑:「又是你啊,白斩鸡。」秋爽爽——应该说是寄居了秋飒爽灵魂的秋爽爽——瞥见身边放了一碗糖水,上面有张字条,写着:「飒爽,谢谢你」。
「喂,这字是你写的吗?」
「什麽?这是你自己的字迹啊。」柳翘楚感到莫名奇妙。自从一个月前,他们在中学聚会不欢而散後,他就没跟秋爽爽见过面。本想着过几天後,爽爽就会主动联络他,哪知道她还是毫无音信。她大概是生气了,但他做错了什麽?她不高兴他跟蔓芊表现亲昵?蔓芊是他女朋友,爽爽只是他的好朋友。她不高兴他叫她跟蔓芊学琴?然而蔓芊的艺术成就,众人有目共睹,爽爽凭什麽觉得她弹得比蔓芊好?
柳翘楚决定让爽爽反省,故意不找她,两人就这样半个月没联络。以前,对於秋爽爽三天两头的找他,他不胜烦扰,可是念在多年友情又不得不理会她,现在,生活里顿时没了这个人,他又感到奇怪。好像某一块没了,这副拼图就不完整。
爽爽找他的理由很多:问他课业或工作忙不忙、问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给他转发有趣的动物影片、告诉他某个他喜欢的歌手出了新歌。翘楚的父母也知道爽爽的存在,甚至一直觉得她是个好女人,老是跟翘楚说,别太在意女人的外表,最重要的是内在美,因此他的母亲有时也会约爽爽吃饭、饮茶。那阵子,他的母亲久未听过爽爽的消息,问了翘楚一下,反而给他一个藉口去找秋爽爽。
不用心虚,不会觉得有愧於蔓芊,只是妈妈想知道秋爽爽的近况,他基於友情去问她,就此而已。
——最近怎样?
——挺好。
就两个字?柳翘楚等了十分钟,爽爽的Whatsapp状态已经不是「在线」了,对话就此结束?为什麽她不跟他说说最近发生什麽事?过了半小时,他忍不住再问她最近身子好不好、有没有贫血,等了半小时,爽爽回覆说:「没贫血,但很忙。」
那阵子的秋爽爽是真的辛苦:托管班的孩子处於考试时期,她每晚出试卷,早上处理兴趣班的杂务,一到三点就跟班中十多个学生温习、逼迫他们做试卷、解题,有时超时到七点半才下课。偏生她弹琴弹得上瘾,一天不过过手瘾就睡不着,故她还是自虐地留在中心练琴。回家继续熬夜出试卷,饭都没好好吃,要不是萍姐不忍心、总是借故给爽爽送早餐、下午茶点,她真的要熬出贫血的毛病。
她没有刻意避开柳翘楚,纯粹是工作太忙、一盘心思又花到钢琴上头,脑里没有多余的空间分给柳翘楚,累到身子一爬上床就睡死了,哪有空去想儿女私情。秋爽爽反而有点明白,她过去痴恋柳翘楚,敢情是生活太空虚,才会满脑子想着一个人,以为没了他就会死。
这些事,秋飒爽自然完全不知道。她在她的世界刚刚哄过女儿睡觉,翘轩去了英国拍摄,大概一星期後才回家。飒爽本打算洗澡再睡,以为至少到明早醒来才跟爽爽交换,没想到淋着热水、头发的泡沫还未洗去,她人就穿过来了,还满口红豆的余香,肚里却异常空虚。这娃有好好吃饭吗?
「饿死了,既然字条是我写的,那这个就是我的。」她掀开碗盖,大快朵颐,想来那字条写了「飒爽」,显然是爽爽请她吃的东西嘛。亏她想到这方法,预先买好一碗糖水,让飒爽的灵魂穿过来之後才吃。嗯……用的是秋爽爽的身体,但秋飒爽的灵魂也能透过爽爽的身体尝到糖水的味道。
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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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更新隔壁棚(《用力地,再活一次》),忘了这边,对不起大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