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来七衣帮见完乾娘後就可以离开,没想到李偏门热情十足,硬是留住杜晓若不让她走,而这一待就是半个月过去,最後杜晓若受不了找了个藉口才得以离去。
「帮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实在无法再继续住下去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是我娘特别嘱咐我的,我怕再耽搁下去,会连累帮主您被娘指责,还望帮主见谅。」
只要一搬出李晚秋,李偏门说什麽也不敢再留人,杜晓若这才得以顺利离开七衣帮,当然,还有几名的蓝衣级杀手与她同行。
杜晓若一直想甩掉那些蓝衣人,无奈武功比不上人家,只能任由他们跟着。
啊!有了,她何不随意编派个理由让他们先离开呢?
突然停下脚步,杜晓若转身对蓝衣人说:「你们这样跟着我太招摇了,为防太过引人注目,不如这样吧,你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在接到我的指示之前先别轻举妄动,等时机成熟了,我再通知你们行动。」
蓝衣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似在考虑是否可行,杜晓若见状赶紧火力全开地游说,终於,蓝衣人同意了她的主意,与她暂时分开行动。
好不容易甩掉了蓝衣人,杜晓若无事一身轻地想回落脚处歇歇,冷不防地竟然在大街上和权倾城打了照面,当下只有苦字可以形容她的感受。
权倾城微微扯开嘴角,那模样似笑非笑地看得杜晓若一阵冷寒,多想当没遇见的擦身而过,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她瞧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直觉他不知又要找她出什麽秽气了。
「真巧。」权倾城微笑地出声问候。
这句问候让杜晓若有不怀好意的感觉,眼睛虽不愿往他的脸上瞧,但又忍不住看向他的身躯,似是想从那里瞧出一点伤势的端倪。
察觉到她的目光,问:「你在瞧什麽?」
「呃...」赶紧收回视线,答:「我、我只是不想看你的脸而已。」一说完才惊觉这麽回答好像也不对,可能会惹怒某人,她怯怯地抬眼望向权倾城的脸。
很意外地,权倾城倒不生气,他上前打招呼本就不带恶意,只是一见到她,脚步就有意识地走过来,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要过来同她招呼一声,一想到这里,权倾城似是对自己的举动有些恼怒,正想越过杜晓若离去时,眼角目光又不经意看见了一样事物。
「花?」低声轻吟。
「什麽?花?」杜晓若听得不是那麽清楚,只见权倾城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衣服瞧着,那模样貌似思考着什麽,盯得杜晓若都忍不住发寒了。
他莫不是又想到什麽法子整她了?
只要一想到前几次被他那样对待的经验,杜晓若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再也不愿多想,立马迈开步伐跑走。
待权倾城回过神欲唤住杜晓若时,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什麽。
他想起在那个山洞所发生的事。
还有那道纤细的背影。
那片碎花布。
碎花布...,一思及此,权倾城赶紧返回左相府,找出那片当初包在他身上的碎花布。
当他把布找出来时,仔细瞧着上面的花样,赫然发现那是兰花,是兰儿最爱的兰花,也是他最思念的兰花,一朵朵粉色带金的兰花,正是兰儿的最爱,他怎麽到现在才发现!
他又想到刚才在街上遇见杜晓若的情形。
她的衣服上也是绣上一朵朵粉色带金的兰花。
怎麽会如此巧合?
那时在朝阳村她和他不期而遇,那个时间点正是七夕之後没多久,她又怎麽会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朝阳村?
「若不是为了躲你那亲爱的弟弟,我用得着来这人烟罕至的地方吗?」
这是她当时给的理由,他虽怀疑,却未深究,现在想来却又透露几丝不合理之处。
当年朝阳村被屠村後就荒废了,连唯一一条对外的道路也不怎麽能走了,若非对朝阳村地势熟悉之人,很难找到进村的路。
杜晓若说她为了躲避天下才跑到那里。
现在想来,他觉得很不可能。
况且从她被天下囚禁的地方到朝阳村,根本是不同的方向,再怎麽逃、怎麽躲也不可能选在朝阳村,当朝阳村还未覆灭之时,一般人都不知道有这个村庄的存在了,更何况又在灭村之後,更是没有人知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种种的疑惑让权倾城愈想愈不对劲,种种的结论纷纷指向一个结果,权倾城很难接受这个被他推论出来的真相,因为还是有不合理的地方。
他的伤是伤在背後,若要疗伤就必得脱去他的上衣,那麽就一定会看见他肩胛上的纹身。
这个纹身是兰儿亲手画上、刺上,倘若替他疗伤的人是兰儿,没道理她认不出来,如果真的是兰儿,那她又为何不与他相认?
「她是兰儿吗?」权倾城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一定不是她!」嘴里虽如此否认,但心里却有道声音告诉他是。
如果真的是她,那他...
他想起之前为了计画,将杜晓若当成棋子的事,还一步步将她往死里推,不仅如此,还刑求她!
不可能是她。世上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
尽管心里如此告诉自己,权倾城还是犹疑了,他思考着该如何证实心中的疑虑,不管事实如何,他还是得去试她一试。
他的心里现在很矛盾。
一方面既希望杜晓若就是兰儿,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是。
难得一向行事果决的权倾城,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