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一天。
杜晓若打扫完静楼就被丁进贵唤去支援别院的打扫事务,因为今日一连有好几个婢女同时患上伤寒告假休养,於是身体状况良好的长工和婢女就得多分担一些工作。
好不容易将事情忙了一个段落,杜晓若抬眼看了时辰,惊呼一声。
「糟了!申时过了!」她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匆匆忙忙地离开右相府。
来到约定的地方时天色都已经暗下,杜晓若左右张望,奇怪怎麽没见到权倾城的踪影。
「他该不会是忘了约定吧?」没来更好,她压根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杜晓若也没找得很积极,转身就准备离去。
就在她转过身子的当口,有人用刀子架在她的颈项上。
刀、刀子!?现在是什麽情形?好端端地她怎麽会被胁持了?
「呃…那、那个大大大侠,请问有何指教?」
胁持者并未答话,只是从鼻翼哼出一气。
「大大大侠,你我无冤无仇的,敢情要找的人绝对不是小的吧?」她可是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做人宗旨,不可能会有仇家的呀!
透着寒光的刀刃更贴近杜晓若的肌肤。
「逾时不至,你该当何罪?」
听见这道令人胆寒的嗓音,杜晓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喂!我说你也太计较了吧?我不过晚到了一点点点而已,你有必要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吗?你实在很无聊!」
知道来人後杜晓若也不害怕了,她自动自发地挪开颈子,却因为力道没有控制好,不小心让刀子给划出了一条小血痕。
「哇!好痛!」用手按住疼痛处,回过身愤恨地瞪着权倾城。「你怎麽不把刀挪开!伤到我了!」
权倾城并不是那种会愧疚的人,只见他不冷不热地道:「一点小伤罢了,何须大惊小怪!」极为轻柔地将匕首收进刀鞘。
杜晓若只专注在自身的疼痛上,并没注意到权倾城手中的匕首正是她遗失的那把,她在唇中嘀咕着。「全都是一个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习武之人耳力自是不在话下,尽管杜晓若的音量不大,权倾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不以为意,锐眸在她的周身打转。
「小黑呢?」
大大翻了个白眼。「什麽小黑,你还真不长见识。」亏他还是官家之後,怎麽连取个名字也取得那麽没水准。
利眸沉下。「注意你的用字遣辞。」警告意味浓厚。
杜晓若撇了撇唇,一脸的受不了。「是,遵命,权大人。」
心知她答得勉强,权倾城也不欲再追究,今日出来只为见那小黑犬一面,然而……。
「你两手空空,莫非忘了我的交待?」
「那个……」杜晓若骨碌碌的眼珠儿转呀转。「我出来得太匆忙,没时间返家把元宝接来,要麽你在这儿暂等,我这就去带元宝过来。」才踮出一个脚尖,後领即被拎住。
阴寒地启口。「敢情你把我当成是个有耐性的人,嗯?」
杜晓若偷偷在心底叹了口气。
就知道他不是那麽好打发的人……。
「那不然你想如何?」莫可奈何地看着他。
「你把牠安置何处?我随你去。」
一听他要来她的落脚处,杜晓若立刻换上戒备的神情盯着他。
「怎麽?不愿意?」阴森森地启唇。
拜托!她又不是犯傻了,怎麽可能带他去她和乾娘的住所!万一哪天他突然想到"出卖"她,那她不就死定了!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
「唉…我说大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我怎麽能让你知道我住哪里,万一你哪天不小心说漏嘴告诉那个权天下我的住处,我岂不是死定了?我看你就先在此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通常没人敢和权倾城讨价还价,就只有杜晓若敢不知死活地在他嘴上拔毛。
「看样子…你比较想现在就去蹲左相府的地牢。也好,反正我那弟弟正愁找不着你,如今你愿意自投罗网我也乐见其成。」说着就擒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啊!痛痛痛!你放开,放开我的手!很痛耶!」双手被权倾城反扭,杜晓若疼得眼角都挂泪了。
从来他就不是什麽会怜香惜玉的人,权倾城冷冷地看着杜晓若因痛扭曲的脸庞,力道还不减反增,无温度地问:「带不带路?」
疼到眉头都纠结在一块儿,杜晓若点头如捣蒜。「带!我带!」
听见预料中的答案,权倾城这才放开手。
揉着被抓红的细腕,杜晓若又恨恨地在心底记上一笔对权倾城的厌恶。
可恨的大恶人,真的太可恨了!
偷偷地瞪了他一眼後便不发一语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杜晓若故意走得极快,希望後头的那名可恨的人最好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