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山神是男，媳妇就不能为男吗？」
我看千羽问的认真，「两个男的不能生孩子，成亲做什麽呢？」虽然我喜欢看美人的心不分男女，但要娶媳妇的时候还是得挑个姑娘啊！
千羽淡然说道：「彼此喜欢就好，不一定要生孩子。」
我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两个人要真的互相喜欢，是没道理让他们分开。至於孩子嘛，不能生但是能收养，我就是让老滑头养大的，他连个伴儿都没有呢！」
千羽沉默片刻，「还好有你陪大祭司。」
「我让他可头疼了。」一提起往事就觉得鼻子一酸，赶紧打住，轻咳两声後道：「扯远了，没想到这天坑里还有山神啊？我们什麽时候要去看山神？」
千羽表情不见意外，却像是拿我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我们是来看天坑，不是来看山神的。」
「都一样啊，哪里热闹哪里去。」我笑着拍了拍千羽的肩膀，「不会有事的，老滑头说我运气很好，凡事否极泰来啊！」
那几十个村人没在那户人家久待，像是走个形式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留下了聘礼和那几口大箱子，大红的彩球彩带衬着一家子个个愁云惨雾的表情，显得特别讽刺。
看着这场面，心中有了决定，走上前去和老太太搭话，「老太太请留步。」
「有什麽事？」老太太颤巍巍地望着我。
我露出和善的笑容，温言问道：「我和朋友从外地来刚好路过，听说你们要嫁媳妇，还是嫁给山神对吗？」
「是，是的。」老太太方才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都怪我们家穷，两个孩子的爹娘都没了。」
老太太身後那名高一些的青年站了出来，扶住老太太，「奶奶，别哭了，是我自愿的。」
「哥哥，大家都说山神会吃人的，你不能去送死啊！」另一名矮些的青年道。
「我们收了村人准备的聘金聘礼，不能反悔的。」那名哥哥回道。
「能和我说说你们的事吗？也许我和朋友能帮上忙。」说着还指了一下在旁牵着小尾巴的千羽。
「好。」
大概因为我看起来很可靠，加上千羽人模人样的看起来也不比我差，那一老二少就把事情都说了。
原来老太太姓陈，姑且叫陈婆婆，一双兄弟大的是苏大，小的叫苏二。
两兄弟的父母八年前上山砍柴就没回来，可能是被山里的野兽吃了，这事在大山里也不少见。於是，一家人收拾悲伤後，陈婆婆就靠着给人洗衣缝衣做杂活贴补家用，一人独力扶养两个孙子长大，但是近年年纪大了，体力大不如前，时不时就生上一场病，看大夫吃药都要开销，渐渐的家里所剩不多的积蓄都花用殆尽，即使兄弟俩都出去干活也要不够用，经常面临断炊窘境。
今年刚好碰上要给山神娶媳妇，苏大发现自己条件合适，加上村人开出的聘礼颇为丰厚，虽然知道嫁给山神是有去无回，但为了一家的生计还是决定以身犯险。
陈婆婆哭着说：「都怪我拖垮了这个家。」
「奶奶，你别这样，要不是有您，我和苏二怎麽能长这麽大。」苏大说着，眼眶也红了。
我一个外人看着这画面，心里也不禁感到一酸。对着苏大就说：「不如，我来替你？」
「什麽？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们很厉害的，尤其是我这位兄弟，舞起剑来恶鬼见了都要逃的。」我指了指身後的千羽，不掺水的也能把他夸到天上去，让老太太一家听得一愣一愣。
千羽知道我早做了决定，也没来劝我，替小尾巴找块不错的草地後就回来静静立在一旁，看着我和陈婆婆一家子说话。
说服了陈婆婆一家，我和千羽也就在这家里住下。
一进门就发现，这个家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可说是家徒四壁，不过把那些聘礼搬进屋後看起来就好多了。
晚餐是陈婆婆用聘礼的白米和乾货做的晚饭，据说这家人已经有好些天没能好好吃上一口白米饭了，苏大和苏二看见米饭和腊肉都馋的吞了好几口咽沫。
晚饭结束，为了琢磨明天如何对付那山神，我和千羽问了苏大几个问题，虽然得到的资讯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你们那山神长得是什麽样子？」我总得了解一下自己要嫁的对象，呃，是要对付的对象。
「听说村长说山神穿着一身白衣仙气飘飘，身形和常人差不多。因为晋见山神时总要跪伏在地，就算山神让人站着也不可直视面容，所以山神到底长什麽样子至今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苏大回道。
既然如此，我只好暂时不去探究未来夫婿或者妻子的样貌，反正明日相见自然会知道，希望不要太丑。
千羽问：「山神在天坑多久了？」
「有天坑村在的时候山神就在了。」
「那祂到底是男是女？」我想，这个问题总会有个答案？
「村人都说山神可男可女，不然娶亲就不会不限男女了。」
「可男可女？这是妖怪吗？」
我的话才刚说出口，就被脸色大变的苏大伸手摀住了嘴，「嘘！不可以说山神是那个，这是一个忌讳，祂会生气的，生气就会降下灾祸。」
我用真挚诚恳的眼神保证自己不会再犯，苏大才放开摀在我嘴上的手。
「发生过什麽灾祸？」千雨问。
苏大的眼神飘向一旁像是想逃避，但又禁不住我和千羽的视线，才轻声地答道：「曾经降下连日的大雨淹死不少人，也曾经有人说过坏话後，隔日就不见了，过了几天被找到时已经变成乾屍。」
这算是什麽山神？山妖还差不多啊！
我和千羽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山神』是非除不可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