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笙冯,姚笙冯。」秦何唯皱眉,看着恍神的姚笙冯。
「我有在听,你继续说。」姚笙冯不在意的同秦何唯说道,只是他的眼神根本不在秦何唯身上。
「我说完了。」秦何唯没好气地说道,眼角却忍不住看向姚笙冯所看的方向。
齐昊在屋外聊天,看似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但眼神却不段飘向内,看着他们的互动。
「昨天那几句话就让他在意成那样,真是没出息。」姚笙冯凉凉说道。
「药可别下太重,要是出了甚麽事我们差不多可以绝交了。」秦何唯勾出一丝不羁的笑容,充满赤裸裸的威胁挑衅。
姚笙冯斜眼瞟向她,知道她也注意到齐昊的眼神了。
「我是不介意。」姚笙冯说道,但他这次却没再做出甚麽意料之外的举动。
「也是,军事处的事办得如何了。」秦何唯拿起扇子,闲闲的扇了起来。
秉弃掉他们两个所言之事,就像是两人在谈天般轻松愉快。
「普通,也就是那样了,大概一个月就可以盖好。倒是你,威胁了谁?」姚笙冯问到,眼中放光。
「我也不知道名字。」秦何唯无所谓的耸肩。
「我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还脸色苍白的来找我,一直问东问西的烦死了。」
「知道还问。」
「你欠我个人情。」姚笙冯也没再拐绕,直接向秦何唯讨要人情。
「没叫你处理,凭甚麽?」
「就凭一个男人来我房间哭哭啼啼的,恶心死了。」姚笙冯厌恶之色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把秦何唯逗笑了。
「可以,以後你在无视我,我就送几个男人到你床上。」秦何唯好整以暇地说道。
「帮我开启新大门?说不定可行喔。」姚笙冯没有否认,他要是这时候否认就没了底气。
「六十岁的,够稳重。」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心也忒狠的。」姚笙冯叹气,只有年龄,绝对不能妥协啊这。
哪天他要是真的玩疯,回来便是令人不堪入目的画面可不行。
「比起你的心,我算甚麽?」秦何唯递出张纸卷,摊在姚笙冯面前。
姚笙冯先愣了愣,後狂笑不已。
「难怪你敢和他赌那甚麽破宰相府……」
宰相府根本不是秦何唯的了,秦何唯用军事处的地与宰相府交换,同时赔偿他们不少银两。
地契都到手了,她还在跟别人赌根本不是自己的地。
「反正又不会输。」秦何唯沁着笑意,说道。
「真要是输了呢?」姚笙冯问到。
「他敢拆百姓的地,我让他爹扣个大帽子下来,教子无方欺压良民。」秦何唯耸了耸肩。
「哎呀,曾经纯洁的孩子,怎麽就黑成了这样。」姚笙冯故意大大的叹了口气。
「近墨者黑,你也把地下拆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彼此彼此。」姚笙冯笑着接过纸,现在秦何唯所有私人财务与军事处的财物都归他管,包括地契。
「我出去啦,这里没什麽好玩的了。」姚笙冯看完後便往怀里一收,离开了。
齐昊见姚笙冯经过了他身边,便在他之後进去找秦何唯。
「娘子,刚才你们在谈论甚麽啊?」虽然知道他们谈的消息随便一条泄漏出去都是死罪,但他还是无法掩盖自己的好奇心。
「地契。」秦何唯没有隐瞒,说完後淡淡的啜了口茶。
「这是!」齐昊惊讶的看着秦何唯。
「这是不能给别人的东西啊娘子。」他压低声音,在秦何唯对面紧张的说道。
「放心,那份是我的私人的地契,不适六皇子府的。」
「可……这也不能给啊。」齐昊纠结了。
「那家伙精的很,到时候你就知道为甚麽我把地契交给他了。」秦何唯淡淡的笑了,他的夫君在为自己担心呢,真可爱。
「真的?」齐昊见她有自己的打算,便放松了不少。
「烦恼那麽多做甚?眉娘新做的糕点刚出来,你去吃吃再和我说说感想。」秦何唯哄着他,果不其然他一听到糕点,便快速的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他娘子都这麽大肚的要他品尝了,他不能不尝不是吗?
果不其然,齐昊今天根本没有回秦何唯身边,应该是在眉娘那住下了。
秦何唯没有做甚麽举动,只是安静地在房内批改奏摺。
下午姚笙冯出去没多久,今日的奏摺便全部送来了。
想来他已知道今天晚上秦何唯不会休息,连同皇帝后宫的莺莺燕燕资料也全送来让她趁这时看清楚。
她不是不喜欢齐昊,可她却没办法对着齐昊露出一点不完美,也就因为这样,他们俩个都心知肚明这辈子应该是不会有嫡长子了。
所以她要大肚,要让齐昊散开枝叶,要做出一个主母的从容。
「唉……」秦何唯叹了口气,凝了凝心神,专心批改奏章。
只要全心全意的工作,就能忘掉令她心烦的事了。
「砰!」窗户冷不防被推开了。
姚笙冯手脚并用的爬进来,一身酒味。
「喝,我们来喝。」他笑道,看着秦何唯,酒壶放在纸上,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少在这装疯卖傻,你可以注意场合时间吗?这都甚麽时辰了?」秦何唯低声喝斥道。
「你才是,你跟姓齐的那甚麽破相处方法?我真要为你操碎了心。」姚笙冯眼神一肃,像是从没喝过酒般清醒。
本来想说送多些工作会让她好些,但後来又觉这只是权宜之计。
果然,被他料中了。
「不用你管,我有自己的做法。」秦何唯有点心虚,而姚笙冯一听便知道了,她根本没什麽作法。
「连他的在意你也要分给其他人,到底安什麽心?」
「……必须的。天下所有女子都是这样。」秦何唯说道。
「管甚麽天下女子,你见过哪个女子是得这样辛苦的?她们的和气大肚是因为得依赖着男人,你凭甚麽?你拿他钱了?你收他东西了?你又有甚麽义务了?」姚笙冯眼神锐利,他特别挑这时候来说,就是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喝吧。」秦何唯接过他的酒壶,说喝就喝。
姚笙冯没有戳破她的不安,只是看着她喝着,一口接一口。
「别喝太醉了,明天你还得向他装和气呢。」姚笙冯退後几步,坐到了窗台上。
「什麽时候,我们能真正痛快喝一回。」秦何唯一下便灌完那瓶酒,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
「改日吧,反正你这人无心,让你晚点再尝试痛快也好。」姚笙冯耸了耸肩,就要翻窗而出。
「酒壶带走。」秦何唯将酒壶丢给姚笙冯後便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这记你帐上。」而姚笙冯难得的没有想多说什麽,只是说完後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秦何唯有些阴郁的笑了,姚笙冯终究太看重自己。
在女诫面前她没有任何反驳的立场,即使她是将军,即使她能称为「大齐梁柱」。
姚笙冯想得很好,可他不知道已接连几日都有奏书说女子不应当为相。
礼数依然是吃人的,这点根本没任何改变。
想着想着,她思考越来越模糊,等发觉不对劲时也已来不及了。
这姚笙冯估计又下甚麽药了,秦何唯昏昏沉沉的醒了,看着姚笙冯不知何时摆的沙漏,在她睁眼时刚好漏完,估计是她平日起床的时间。
这药真是算的神准,秦何唯想说都无话可说,毕竟他终究只是担心自己的睡眠而已。
等齐昊起床时,他发现秦何唯早拿着水盆与毛巾等着了。
「娘子……」齐昊傻傻的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起床了?」秦何唯笑着,将毛巾沾了温水,拧乾後才交给他。
齐昊等到洗完脸後,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眉娘的房间吧。」
「是。」秦何唯不觉得有何不妥。
「这……终究,不好吧。」虽然齐昊认为秦何唯根本不会在意,但是自己还是会尴尬。
「有甚麽不好?」秦何唯反问,只是她没有期望他能回答。
「这,还是,就,算了。」
果不其然,这种问题只要她装傻,齐昊便会因为尴尬而无法开口。
「今日我得去宫中一趟,府里我拜托给姚笙冯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记得跟姚笙冯讨个明卫。」秦何唯端走了水盆,也没想多说什麽。
「为甚麽要去宫中?」齐昊问到,明明就是放假了,为甚麽她每天仍得进出宫中、批改奏摺?
「……要事。」秦何唯轻声吐出二字後,只留下了个背影给他。
看着她,齐昊才发现他们的距离其实很遥远。
枕边人的距离……原来是那麽远的吗?
一股说不出的惆怅,一道跨不过的藩篱。
「你真的是,到底能不能好好当人家娘子啊。」姚笙冯不知何时站在秦何唯身边,幽怨的抱怨到。
「我说的没错,也没悖礼。」秦何唯不明白地看向姚笙冯。
「就说你傻你还真傻。」姚笙冯也没纠结,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走。
秦何唯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後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