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谷不知道清清遭遇过什麽对待,单纯觉得以她的性格,断断不可能做出抢别人男朋友的事来。他叹了一口气,扯她入怀里,清清的脸撞入一板结实的胸膛,他说:「这里借你用一下,不要就拉倒。」
他见清清依然傻愣愣地睁着一双泪眼,翻翻白眼,拉起她的双手、圈上自己的腰,再把她的脑袋按入怀里:「你到底有多蠢?这也不明白吗?」
大谷的怀抱像个暖炉,包围着清清柔弱的身子。他的味道有点陌生,难以形容,带着一阵清爽的淡薄荷皂香味,混着年轻男人本身的体味,是一种崭新的味道,但她不讨厌。滕思悠的味道则很熟悉,因为他们住在同一个家,衣服上有同一种柔顺剂的清香,他的味道已成为她难以戒掉的习惯。到了这种时候,她仍然会想起滕思悠,只觉万念俱灰。
她紧紧抱着大谷的腰,脸埋进他的胸口,弄得他的上衣前襟尽是涕泪,却哭得很痛快。前生的记忆,今生的酸苦,尽数化成眼泪。清清哭得太大声,经过的途人莫不侧目而视,大谷尴尬起来,低斥:「你稍微收敛一下,别人会以为是我欺负你。真见鬼,罪魁祸首明明是那个滕思悠……奇怪,我上星期也见过星如,她看来很平静,我完全没想过她跟那家伙已经分手。」
「对不起,」清清胡乱擦着脸,自大谷的怀抱离开,看到他的卫衣湿了一大片,心有愧疚:「谢谢你。我跟滕思悠的事……并不是那麽简单,下次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滕思悠对星如是认真的,只是出於一些心结,他放不下来,才要我跟他……我跟星如聊一下,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就算原谅,我也不建议星如接受那家伙。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滕思悠今天强逼你,难保他日後不会找别的女人。你也别再跟他厮混了。」大谷把整包纸巾送给她,临走前拍拍她的头,肢体语言难得温柔,嘴巴还是那麽坏:「你平日就不算很美,哭起来还丑了七八分。」
「要你管!我反正没有星如那麽美,爱怎样哭就怎样哭!」清清朝他装鬼脸,大谷朗笑着,捏她的脸,说:「你装鬼脸时倒可爱多了,吐舌头的样子像长舌鬼,就是日本那种。你啊,弄得我今晚都没有吃饱,下星期要给我弄超多好吃的菜,要放满pantry的长桌,不然就有你好看!你已经够蠢,连做饭这手艺都没了的话,谁会跟你做朋友!」
清清被他的俏皮话逗得笑逐颜开,目送他上巴士後,才转身回家。
IV
水清澄在父母面前将他与裴星如的事说开来,那一刻,滕思悠发觉他原来很不了解自己。
在家里不避嫌自己跟清清的情事,是因为他最初认为,他用不着给面于任何人。总有一天他会在水冬阳跟陆少瑶面前亲口说他已经有别的女人、他不会跟水清澄结婚,他不会负任何责任。这也是他其中一种报复手段。然而,她先发制人,捅破一切事时,他竟然慌乱起来。就好像一个经常恶作剧的孩子,忽然被老师指正他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他想封住清清的嘴巴,他想让时光倒流,用不同手段禁止她说出这些事。
在他心底里,他根本不想让清清的父母知道他有过裴星如这个女友。为什麽呢?因为这会惹他们不高兴。可是,这辈子他是读医的,水冬阳不可能影响他的仕途,而且不管他做出多胡闹的事,水冬阳肯定会看在他故友的份上,供他读完大学,绝不会实行财政封锁。退一万步而言,即使水冬阳真的逐他出家门,他也是个成年人,有手有脚,总有方法靠打工或补习去赚学费。
水冬阳跟陆少瑶对他没影响力,不能再像上一世般威逼他娶清清。但为什麽他会怕这件事被他们知道?
滕思悠不是蠢材,内心早有答案,只是他不想承认。他自私地想着,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他将清清绑在身边,任意对待,有了孩子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他用不着顾及她的感受,因为不管他怎样待她,她也爱着他。水清澄爱滕思悠的这件事,已经是她的习惯,不可能改变,她身边也不会出现任何程咬金。全都跟上一世一样,清清不会喜欢滕思悠以外的男人,即使她恨得杀了他,也是为了想独占他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不那麽讨厌水清澄的独占慾。因为,他开始理解人为什麽想要霸占所爱之人。
可是,她明知道裴星如的事会毁了他在她父母内心的形象,还是戳破这一切。这算是什麽?她讨厌他,所以巴不得父母不赞成他们来往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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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按:我差点就忙了要更文(笑)
新年快乐喔,希望大家在新一年过得事事如意。
老套说一句,希望世界和平。
我在2017年估计也会一直写文章的啦,
估计几个月後完结《用力地》这篇文,然後开新作。
新作暂时名为《忘记了,也没关系》。
亦是有点奇幻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