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ith也有向滕思悠探听过清清的行情。那时,他刚好被几个男生问得不胜烦扰,真想将水清澄过去勾引他的事公诸於世,一次过赶走这些麻烦的苍蝇。脑海一现出这念头,他自己也觉得震惊:曾几何时,他是为免她将他们的事宣扬开口,才不得不跟她维持肉体关系,这下子他怎麽反而想跳进这个深渊?一定是最近发生太多事,他累了,判断力差了很多。
清清不明所以。每当她搞不清滕思悠的朋友是在讽刺她还是怎样,就会礼貌地微笑。这时的她没有化妆,显露出往日被脂粉盖过的少女韵味,令人耳目一新。
架着眼镜的Steve一副看戏的样子,搂着滕思悠的肩膀,笑道:「反正我们家的Luca也有了女朋友,清清,你还是早日死心,另觅如意郎君好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一刻冷却了,又很快说:「嗯,舒怡是个好女生,不止聪明漂亮,人也很乖巧,跟思悠很合衬。」
他知道清清在说违心话,因为她的笑容是强挤出来的。但他没有澄清,任由朋友夸张地描述他的新恋情,他们起哄、逼他交代初吻的事,他瞥了她一眼:「我的初吻老早就被一个野蛮的女人抢走了,现在也不急在一时。」
几个男生注意到清清的尴尬,还想拿他们开玩笑,她就以工作为藉口,落荒而逃。
III
七点半,清清换回一身校服,穿着白色中褛、背着书包踏出Cafe,不停往掌心呵气。未几,一双黑色毛手套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扬起双眼,就见到滕思悠木着一张俊脸:「你早上忘了带,阿姨叫我拿给你。」
他不是第一次等她下班。开学之後,她逢星期六至星期一都做兼职,每个星期一他都在附近的公共图书馆、书店烧时间,不然就跟朋友打球,等到七点再来Cafe接她回家。她起初受宠若惊,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关心她,隐晦地探问後,他不耐烦地说:「是你爸要我接你回家,说天黑了,怕治安不好。你去打工的事给我很多麻烦。」
自此,无论滕思悠再对她做出任何似乎是出於好意的事,她也不敢浮想翩翩。
「谢谢,麻烦你了。」她接过手套,旋即戴上,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刻意地放慢脚步,跟他一前一後地走着。他也走得比平日慢,清清心想,要是他俩晚了回家,错过晚饭时间,爸又要恐吓不让她打工,便加快脚步,跟滕思悠并肩走着。
「你以後别再穿成这样去打工。」
两人在斑马线前停下,滕思悠的蓝眸沉静如两潭冰湖,锐利得令她忍不住回避,她的手插进颈巾与脖子间的空罅,汲取肌肤的暖热:「为什麽?我已经穿得很保守,衬衣的钮扣就差一颗没扣上。」
这家店不设制服,侍应生只要打扮斯文,套上写有店名的围裙即可。
最初她嫌麻烦,老是穿着校服打工,岂料开学那阵子,有几个附近男校的学生守在校门,说想跟她一起放学。清清有什麽大风浪没见过,三言两语就溜走了,见那几个男生也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恶不出什麽样子,也没放在心上。但这件事被滕思悠的朋友看到,过了几晚,他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水冬阳大动肝火,说:「我让你去打工,不是让你去乱搞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