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嫁妻約:彼岸花開葉相隨 — 第七十五章、合影

「拉拉拉……」

布满哀怨的浓黑夜色下,体态雍容的麻心雅,在华丽装饰的门扉里,悠哉地哼着小夜曲,只是唱着唱着,房间里紧锁的门,竟然在没有人触碰的情况下突然被打开!

「喀。」

「谁!」麻心雅喊道,一双惊恐的眼瞪得老大,直盯着那宛如深渊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门缝探望。

空气中的水分子瞬间降到冰点,刺激得细胞末梢都要紧绷了起来,总觉得会有某种不属於这世界的生物,自那黑暗中冲出来,一刻都不能大意!

「踏……踏……」

麻心雅战战兢兢地拉着身上的浴巾,打算一探究竟,她抖着声音试问:「艾纱……是你吗?」

「滋拐——」

眼前的门扉,就在没有人的情况之下,伴随着尖锐的声音,缓缓的打了开来!

「是谁!快出来!」

麻心雅到抽了口气,死死盯着外头,可充满怨念的黑暗,只见到一丝黯淡的月光,宛如女人的怨泪般冷入骨髓。

她不知所措地呼喊着:「是谁!在不出来我、我就……」

「磅!」一只烧得焦黑的手,像是穿透过了黑色的怨,凭空地出现在门板上!

本想出声壮胆的麻心雅,见到这一幕,顿时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怎麽也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

在那残黑的焦皮之下,隐约有着几段白骨,恶心的黄色脓液与红色血水,更不断地渗出,将华美的门扉腐蚀殆尽!

不是人……

这肯定不是人!

「还……给……我……」

诡异的怪声,犹如人的呼吸,细小得令人难以注意,但,在这寂静的午夜时分,却足以让人无法喘息!

「阿……救……救命……」

麻心雅的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所有的恐惧,都硬生生地被哽在喉咙里,既发不出声、也叫不出声,只能不停地张着嘴,呼出无声的绝望!

「我……好……恨……」

失去生命的雨,伴随了憎恨的泣诉,回荡在哀怨的黑暗里。

凌厉的风,伴奏着哀怨的歌声,为这令人窒息的黑夜,吹奏着一首属於地狱的交响曲。

当惊悚的乐曲渐渐平息时,烧得残黑的手,随即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道不完整的血手印……

「哈……呼……」

人的好奇心总是杳无止尽,麻心雅虽颤抖着身躯,却仍试图冷静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打算来个一探究竟。

小心翼翼地朝着门扉接近,她屏住了气息,丝毫不敢呼气。

一步一步地……

一步一步地靠近……

最後,一股作气冲向了门口,将门给大力推开!

「砰!」

「没人?」麻心雅惊呼了声,便不断四处张望。

然而,漆黑走廊上却空无一人,一抹黯淡的白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里,安静沉寂,方才那令人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彷佛都是幻觉。

「奇怪……是错觉吗……」

麻心雅搔着头,仔细地望着眼前熟悉的屋内摆设,口中边安慰自己说:「难道真的老了吗?怎麽最近几年,老是发生这种现象?」

过了半晌,以为自己太过劳累的她,大呼了口气,准备折回了自己温暖的房内,静入沉沉的美梦之中。

「喀……」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奇怪的声音,又再次撕碎了宁静的夜!

细碎的声响,听起来像是女人的高跟鞋轻踏在地面上,悠悠地诉说了一段凄厉的往事……

「谁!」

麻心雅再次转向门扉望去,抱着壮胆的心思大吼着:「是谁在大半夜装神弄鬼!你在不出来我可要报警抓人了!」

「喀喀……喀喀……喀喀……」

诡异的声调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带着深渊里的无尽绝望,从门外的黑暗中乍现!

不!

不是门外,是在这个房间里!

「还给我——」

窗外的凌厉风雨伴着蓝色闪电,与充满怨恨的凄诉,形成一条无情的锁链,彷佛下一秒,就要将活人拖入绝望的地狱!

「阿——」

麻心雅的恐惧不断地涌现,毫不犹豫地转过头来,探查着自己的房间,只一眼,就令她不顾夜半时刻放声尖叫!

身着红衣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随风飞舞的窗帘边,带着裂痕的唇角,扬着诡异的笑,两个大大的黑色窟窿,正瞪着自己,而那烧得残黑的胳膊,向後弯折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那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

「喀喀……喀喀……喀喀……」

「喀喀」的声响不停从女子身上传来,麻心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令人发毛的声调,不是什麽高跟鞋,而是祂骨头之间的磨擦声!

红衣女子就像在跳机械舞般,弯折着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缓缓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本以为就此便没了动静,片刻後,红衣女子居然就舞动着自己焦黑的四肢,开始向前爬行!

「阿——」

麻心雅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不顾左右邻居是否入睡,只管撕扯着嗓门、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连身上唯一的遮羞布已经掉落在地,都浑然不知…

「母女一个样,居然都吓成这副德性。」

撇了撇嘴,女鬼白漓挑着戏谑的柳眉,起身轻拍着身上的尘灰。

充满刺鼻香味的房间,让她十分不适,不自觉地捏起了可怜的小鼻子,开始打量这奇怪的房间来。

「啪答……」

阵阵冷风抚过,窗边的廉随之舞动,可是那扬起的摆彷佛成了一道指标,指着那偌大的古式梳妆台。

白漓不经意的看了过去,台上落着一只精致的木质相框,保持完好、尘不染,而落在那框中的竟是两名身着高校制服的女子合影。

「乓。」白漓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些震惊。

那不是!

「夫人,小姐,还是我做前头吧!」

「我就说了吧!我们家有那种脏东西在,我们明天去庙里净净身吧!」

「他、他、他刚刚……还在地上爬……」

门外突然传来了几道交谈声,急忙冲出门口的麻心雅,被自己的女儿与管家搀扶着,众人各自带着忐忑的心情,硬着头皮向这里走来!

「1……2……3!」

鼓足勇气的三人,倒数了三秒,便一头冲进房间内,然而,他们什麽也没发现,方才那以诡异的姿势爬行的红衣女子,就这麽完全消失了……

麻心雅惊呼道:「不见了?刚刚明明……有个『人』在这里啊!」

麻艾纱噎了噎口水,害怕地问:「妈,你刚刚……窗户是开的吗?」

「是……关上的……」摇了摇头,麻心雅的肝胆几乎已经提到了心口,不敢在思考下去。

一双眼无助地凝视着那未紧闭的落地窗边,随风飞舞的廉仍「啪答」作响,凄凉的月光也不肯瞑目,而那宛如梦魇的怨依旧在夜色里回荡……

窗外风雨已经平息,天地间再度回归了宁静。

杳无人烟的街道上,好像有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带着身不由己的仇恨,朝向漫无止尽的深处,悠悠飘荡着……

下一个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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