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少淇你快点!」
皎洁月色下,刚到达别墅的叶无歌等人,急忙地要朝屋内奔入,狼狈的几人早已没了最初的形象。
「在急,也要让我拿好工具啊!」
名为闵少淇的男子,像是不久前才被人从睡梦中挖起般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顶着鸟窝头的他,慌忙地调整着歪了一边的黑框眼镜,叹道:「到底是发生了啥事?你们又惹上哪一派的?」
「嘘——」
他才碎念到一半,抵在门边的任宇凡,取起手来制止了正要踏入门扉的几人,并用眼神示意他们收声,仔细宁听屋里的传来的声音……
「撕——」
「忍着。」
「紧吗?」
「还好。」
「流很多?」
「……出来了。」
「辛苦了。」
「靠!黎炎昊你能不能别那麽猴急!」
瞪大双眼的叶无歌,率先耐不住性子,推开了门就指着屋里的那双男女直吼着!
「铿锵!」
突来的爆吼声,让正要替人包紮的白漓不禁一抖,差点将纱布与镊子摔到地上。
她赶紧先抓着纱布压上眼前那还在淌血的伤口,才皱起一对好看的柳眉,望着杵在门口的七名不速之客……
黎炎昊似乎已见怪不怪,挑着眉头说:「叶少这登场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奇特。」
「我说你、你、你……你要办事至少也关好大门吧!」
迎上前来的叶无歌,额前那挑染着酒红色的刘海已有些微湿,指着他们的手指更不知为何而激动颤抖。
看着眼前暴跳的男人,白漓清冷的眼眸里有了些许探究,心里不禁怀疑是早些的那场「大冒险」,让杵在门口的几人心理造成了这般阴影?
过了半晌,仍旧僵在了原地,连素来面瘫的萧然,都难得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他们怎麽了?你又做了什麽?」白漓没能瞧出个端倪的,只好拧着眉头,询问身前的男人。
「怎麽在你心里,我就像个坏人似地?」
黎炎昊心里虽有着满满的无辜,却肯定地表示:「我什麽都没做,是他们心脏不够大,惊吓过度了。」
白漓一愣,总觉得他彷佛是话里有话似地,眼神特别清透……
可情商为负的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不疑有它地点着头,以示明白。
忽地,她想起了某个被遗忘许久的男人,便举起染着鲜血的小手,问:「那种看起来癫痫发作的姿态,也是过度惊吓?」
「不是。」
勾了勾唇,黎炎昊语重心长地说:「他『那方面』不太行,性生活不滋润,脾气容易冲动。」
「靠!老子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在意自己行不行,叶无歌一听见自己那能力被质疑,便立刻炸着毛和黎炎昊杠了起来。
「也是……」
黎炎昊嘴边勾着邪笑,煞有其事地点头应道:「叶少能够左搂一女子、右抱一男子……男女通杀,确实不简单。」
叶无歌帅气地将挑着酒红色的浏海向後撩,不甘示弱地说:「哼,你想唬谁!?」
「凭你的智慧,我能唬得了你?」黎炎昊一脸无辜地道。
叶无歌激动地直呼:「你大爷的!我诅咒你老婆不是处女!」
「我祝福你老婆——永远是处女。」
「你、你!」
与不怒反笑大魔王相比,咬牙切齿的叶无歌果然还是太嫩,没几分钟就败下阵来。
挑着好看的柳眉,白漓一脸平静地望着那气得不轻的男人,难得好心地在心中为他默哀了几声。
或许,这世界上或许有一种兄弟情,如同叶无歌与黎炎昊一样。
即使平日里斗得再怎麽难听,再怎麽互坑对方,可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亲如家人。
就像白漓之於阿尔瓦,这种患难与共的感情,谁也无法替代。
一场男人间的斗争落幕後,客厅里终於迎来片刻安宁……
白漓审视着那名身约一米八、身着熊猫睡衣的高大男子许久,只觉得此人有些稚气、有些单纯,看起来不太可靠……
直到眼角余光寻见他手中的医药箱,她才试探地问:「闵少淇?」
「是、我是。」闵少淇似乎被她的清冷给吓着,缩着身子躲到萧然後方,看起来有些恐惧。
「该你接手了。」
白漓并不在乎闵少淇的反应,指着身前的伤患示意着。
众人顺着她手上的血渍,将目光探向黎炎昊那还躺着血的伤口,又环顾了染红地板的大片血迹……
顿时间,他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你怎麽弄成这样!」猫熊医师闵少淇,瞬间睡意全无,赶忙冲上前接过手。
「该死!」叶无歌撇了眼一脸淡定的伤患,碎念道:「都是你们那奇怪的对话,害得爷就这麽把正事给忘了!」
「哦?你想像力太过丰富也怪我罗?」
距离事发早已过去一个时辰,黎炎昊那本还红润的薄唇已有些苍白,可却一身的从容与自信,却仍旧未灭半分。
「谁让你在『放风』的时候要讲那些话!」叶无哥抱怨道。
「小漓/小白!你没事吧!?」
欲清理一手血迹的白漓,才方起身,三抹忧心忡忡的身影就朝她面前奔,各个是担忧地关心着她的情况。
白漓难得勾起了浅笑,摇头示意几人不用为自己担心,便与三人擦身而过。
背对着所有人时,她才歛去了那抹勉强的笑意,一双美眸里,更彷佛是来自天边孤星般的独白,透着黑暗的寂寞……
「哈哈哈……」
众人在客厅里谈天说笑,只有白漓独自站在厨房里头清洗血渍。
搓着双手,她眼神有些恍惚,今夜的突发状况,似乎又让她忆起苟延残喘的这些年……
除了黎炎昊,这些辗转的年,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有三人,一个是她那以哥哥自居的杰森、一个是如管家般照顾她起居的艾伦,还有一个是——七年前在冰库里守着她的男人。
每一次,见到他们身上的伤疤,她总会陷入这般自责的深渊,久久无法自拔,她虽向往着能够和那些女孩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可却也未曾後悔过现在这般姿态……
毕竟,不识黑暗人,便算不上真智,若能选择活在光明下,谁会想置身於地狱?
所以,她与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绝对不会走在一起风花雪月,无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