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朵微笑半縷風 — 3 預料之外的進展——久別重逢(1)(莫岑霏)

站在门口吹了一阵子风,原先清明的视线伴随着忽涌而上的心酸变得模糊。夜里风愈发冷冽,钻进他在巷口为我添上的一袭薄外套里,我低头瞅着那炫目的米白色,一滴雨这时无预警地坠落在袖口,碎裂成花。

我仰起头,静待片刻却没有半滴雨点从天而降,反倒是脸颊湿润一片。我忽然意识到,那滴雨的由来——是我没察觉到的心伤在泛滥。

——或许,我们都陷得太深而不自知。不论是你还是我,其实都早已经错过全身而退的机会……

俄顷,直至远方早歇的店家灯灭,我终於收回视线缓缓旋过身、举步维艰地走向公寓门口,随着重重关门声响毕,我大力抹脸,阻却了一切不该有的念想蔓延。

——等到天明後旭日东升,回到学校,你不该再拉住我,而我不能再拥抱你,因为这个世界,终究不会允许我们有其他可能,

除了师生以外的可能……。

全黑的客厅里,我摸出手机,耳畔不断回响着他的话语——

「上楼後打给我。」

然而我盯着萤幕半晌,迟迟未拨出那通电话,沉默了许久,我什麽都没做就又把手机轻轻收回包包里。

——再崎岖的路也得拐回正途,而我的正途是……

——从此不再与你并肩同行……

「哔——哔——」正当我脚步转往房间时,一阵短促且刺耳的门铃声突然在我耳朵旁炸开,我皱眉步向门口,按下对讲机:「是谁啊?」

「岑霏,是我!」一道甜美熟悉的女声响起,我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是真的吗?真的是她吗?

然而在我还没作出回应时一阵稚嫩的童音也响起:「霏霏阿姨!霏霏阿姨!」我惊喜的扬起笑容,真的是她来了!压抑不住内心高涨的雀跃情绪,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前去开门,才开门而已,门外那人就丢下行李兴奋的冲来把我抱个满怀!

「姐!真的是你!我的妈呀!你不是在美国吗?怎麽突然回来了?姐夫呢?」我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同时还恋恋不舍的抱着她不放,毕竟算来我起码有2年没看到姐姐了,自2年前姐姐被俐潍堂姐找去美国发展至今。

闻言她颊畔缓缓浮出红晕,接着漾开一抹柔媚的微笑,低垂着眸欲言又止:「因、因为……我、我……」我见姐姐的模样觉得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时,我的目光定在她似乎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难道是……脑海一个念头快速闪过,我嘴巴瞬间张成O字形:「姐!难道你又怀孕了?」我猝不及防地大叫大嚷使一向脸皮薄的姐姐紧张起来,她连忙一手摀住我的嘴害羞地小声表示:「唉唷!岑霏你小声一点啦!」「吼!姐!让我开心一下嘛!我又要作阿姨了欸哈哈哈哈哈!」我迳自笑了一阵,最後才想起把姐姐跟旁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小鬼头一起拖进来我家客厅。

「所以说……姐夫怎麽这麽厉害啊?明明你们都那麽忙欸!」我暧昧的拍拍姐姐的肩膀笑岔了气,姐姐则娇羞地把脑袋越垂越低:「还不是上上个月我在美国的巡演告一段落,胜宇当时特地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在家陪我,我算算时间大概是那时候有的……」虽说听见姐姐与姐夫的夫妻生活过得挺甜蜜我应该感到开心,但我还是在这其中嗅到一丁点不对劲的味道:

「那姐,为什麽姐夫放你一个人回来台湾?」

姐姐抬头,刹那间神情竟被我捕捉到一丝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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