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留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又各自移开。
赵鹤轩长腿一迈,找了个阴凉地,就这麽躺在了天台上。
秦一月看着这位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那麽不近人情的大帅逼,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喂,你这样会被当作渣男的。」
似乎没料到秦一月会有这一举措,赵鹤轩略挑了下眉,缓缓说道:「无所谓。」
秦一月耸了耸肩,反正对方都不在意了,自己也没必要瞎操心。
於是她便转身要走,然而万万没想到,迟来的饥饿感汹涌而至,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化作一声响亮的哀鸣!
秦一月觉得自己的脸皮虽然没有很厚,但也绝对不薄。所以,她顿了顿脚步,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就这样离开。毕竟学校那麽大,搞不好之後再也不会遇到,没什麽好觉得丢脸的。
於是心态很好的秦一月,在用肚子整出了近乎放屁效果的动静後,动作自然的朝楼下走,却在快要踏上阶梯时,被人叫住了。
「……要吃吗?」赵鹤轩从旁边捡起一个精致的盒子,朝闻言看过来的秦一月晃了晃。
秦一月又疑惑又惊讶,毕竟这个帅逼光看起来就知道没那麽热心,而且刚刚的表现,也充分体现他不热心的程度。
虽然不是很懂帅逼的想法,但是秦一月很懂肚子的想法。於是她很高兴的道了谢,接过赵鹤轩手上怎麽看都很值钱的盒子。
「咦?」秦一月刚打开盒盖,就发现上面放了封信,还是樱花色的,充满奸情的味道。
秦一月吞了吞口水,她怕自己待会儿吃下去的是无法言说的爱情,重点在还不是给自己的:「冒昧问一下,这是女孩子送的吗?」
赵鹤轩闻言斜了她一眼,懒懒地否认。
一听不是女孩子的爱心礼物,秦一月立刻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三秒後,她顿时反应过来,既然不是女孩子送的,那封樱花色的信,又是谁送的呢?
该不会是……男人送的?!
秦一月越想越觉得是那麽回事,看赵鹤轩的眼神都意味深长了起来:「现在的男人都挺……浪漫的。」
浪漫二字被她念得别有味道,话里有话。
赵鹤轩当然不知道她脑袋的坑可以这麽大,只以为那句浪漫是讽刺的意思,便不以为意的冷哼了声。
看他这个态度,秦一月顿时脑补出十万字狗血小说,还是那种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他的那种。但是不管剧情如何曲折,感情如何扭曲,赵鹤轩无疑,怎样都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冷淡。
虽然秦一月对男性不如对女性来得温柔客气,但也只是不温柔罢了,善待别人的心意她还是会的,至少表面上会。
「这个是给你的。」秦一月抽出信纸,直接放在赵鹤轩的胸口上,边吃饼乾边说道:「好歹也是心意,不要糟蹋了。」
赵鹤轩没有理会秦一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要脸行径。他将信纸随手塞进口袋,半坐起身子,自顾自望着天空。有风偶然路过,停留片刻,带起一缕发丝轻轻的往空中送。
宁静而又美好。
除了那喀擦喀擦的咀嚼声。
秦一月把盒子大半的饼乾吃的一点也不剩,就留下一块最特别的,那是一个巨大心型饼乾。
「谢谢款待。」秦一月把盖子阖上,接着将盒子往赵鹤轩的方向挪去。
赵鹤轩收回望着蓝天的视线,瞥了眼秦一月,又看向被推过来的盒子。
「里面装的是不能被糟蹋的东西。」秦一月淡定的解释。
这回,赵鹤轩挑眉睨了眼秦一月,沙哑中透着性感的男低音响起:「已经糟蹋了,被你。」
「又不是处女,糟蹋就糟蹋吧。」秦一月也挑了眉,习惯性地回嘴。
「……」赵鹤轩不怎麽在意秦一月的牙尖嘴利,他指了指那盒饼乾:「你碰过了,对吧。」
秦一月想了下,发现还真的碰过了。
「所以?」
「脏了。」
「没想到你有处女情……咦?」秦一月开炮开到一半,恍惚间想起几分钟前,她的手,似乎,摸过了,少女的眼泪……
不不不!她才没有觉得人家大美女的眼泪脏什麽的!一、点、也、不!但是摸到和吃到是两回事……
「……」秦一月看着那盒被自己吃了大半的饼乾,沉默了。
细思恐极。
「……你有卫生纸吗?」
赵鹤轩看到秦一月的反应,就知道她终於回忆起自己曾经干过的事了。
「没有。」赵鹤轩从兜里翻出那条齐整的帕子,往秦一月手上放:「拿去。」
虽然你很诚实,但能别那麽说话吗?
秦一月因为他的神回覆,短短两秒内变了四次脸,从一开始的期待转成失望,在从失望变成疑惑,之後从疑惑无缝接轨成惊喜,可谓一波三折,高潮迭起。
「……谢谢。」
在秦一月擦手的时候,赵鹤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用着他特有的散漫语调,悠悠的说:「现在擦了也没用。」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在心理上还是会因为他的话产生负面情绪,秦一月抽了抽嘴角,决定看在手帕的份上当作没听见。毕竟鸵鸟心态虽然对其他人没用,但是对鸵鸟本身还是有那麽点心理作用的!
於是,秦一月果断趁心理作用的效力未退时,将那块饼乾往嘴里塞,吃得又快又急,然而,到第三口之後,她不可避免地放慢了速度,因为,实在太好吃了!
这块特别的饼乾,果然是上了心的,饼面又松又软,巧克力还是高纯度的那种,所以吃起来不会腻,而且上面还洒着草莓乾,把味道和口感都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能吃到它真是太好了!
然而,再好吃的东西也有吃完的时候。
很快,秦一月手上就只剩下一些碎末了,於是,坐在一旁的赵鹤轩就看到这样的一幕,某人一脸不舍的擦着手指,似乎很想对着舔两口的样子。
当然,秦一月是不可能真的舔的,先不说在别人面前舔手需要多大的勇气,就她两只爪子上已乾涸擦不掉的泪渍,就已经足够她却步。
秦一月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和赵鹤轩打了声招呼。
走之前她还很有自觉的收拾那只空盒子,当然,手帕什麽的自然没有现在还。她承诺明天会洗好送来,不过另一个当事人表示无所谓。
钟声如期而至,秦一月也顾不上纠缠手帕的事了,她匆匆的往楼下跑,随便找了个地方洗手,最後赶在老师进教室之前回到座位。
直到她瘫在桌上後,她才想起她似乎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班级之类的了,那麽,明天到底要怎麽把手帕还回去呢?
头一瞬间大了一倍不止,秦一月就这样想了一个午休时间,直到上课铃再度敲响,她也依旧没想出朵花。
於是秦一月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後,然後用对於学生来说,没有什麽事情比学习还重要当作藉口,投奔知识的海洋。
那堂是数学课,秦一月最不擅长的科目,还没开始多久,她就露出了大脑短路的呆滞脸,然後说好要投奔学习的某人,默默从抽屉里翻出漫画。
终於熬到下课,秦一月立刻用死亡凝视重点关照李榕,打算把负心汉三个字用脑电波传递过去。
可是她忘记对方的接受器,不在服务范围内。
李榕,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假日也花八小时读书的主儿。现在也沉浸在浩瀚的知识里,不可自拔。
「阿秦!」吴启明人未至声先到,只见他从後排一路窜到秦一月所在的位置:「我们走吧,我的作业刚刚写好了喔!开心!」
「……阿秦?你那是在叫狗还是叫我?」秦一月一脸不可置信,什麽时候她多了个如此俗的绰号?!
「你不觉得这样叫比较亲密吗?」吴启明眨了眨眼睛,一副因为你是我闺密才有这个待遇的样子。
「我和你最不需要的就是亲密,你懂?」秦一月毫不留情。
「哈哈,你又来了,你再这样会失去我的喔!」吴启明嗔怪道,又伸手挥起了他不小也不粉的拳头:「快走吧,这节课再不交的话,会被扣分的!」
「那你倒是早点写完早点交啊……」虽然嘴上那麽讽刺,秦一月还是老老实实地陪吴启明往办公室走。
这时候的办公室没什麽人,吴启明很快找到属於公民老师的桌子,然而人并不在位置上。
「嘤,怎麽办?他不在耶!」吴启明哭丧着脸,还撒娇似的鼓起脸来。
「……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泰国。」秦一月看着露出这麽一言难尽表情的吴启明,觉得眼睛受到了伤害。
「好过分!你越来越坏了啦,不理你喔!」吴启明用拳头伺候了一把秦一月单薄的肩膀,顿时推的她一踉跄。
「唔……」一声闷哼在秦一月背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