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記裡,有你 — 三,抉擇

[本次配乐:郭静{忘了如何遗忘}]

到了林玄的诊所後,我接受了很多检查

过了一小时,他拿着一叠资料,脸色很难看

我看着他的手,微微的细小的在颤抖

他在害怕

「阿彦,坐这!」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你不用吃药了!」他很沉重「因为你必须动手术」

「嗯?」

「它恶化了!再不处理,你一定会死!」他苦笑「我不想失去你呀.........」

我沉默又沉默,孤独早已浸湿了灵魂,慢慢地綑绑我

我能怎麽做?

「动手术吧!阿彦」他在哀求

时间宛如停止,世界宛如冻结,我只听得到时钟的分针和秒针,滴答滴答........

「能拒绝吗?」

林玄瞪大眼睛「活下去,好吗?嗯?」

「我要怎麽活呢?动手术是死,不动也是死。我该如何选择?有差别吗?」

「啪一」林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这一巴掌,火辣辣,血淋淋地把我跩回现实.....

「你不准这样说!」他指着我「你能活的!一定!所以动手术吧!阿彦」他大叫

「..........」

「不要犹豫,阿彦!」他看着我「你忘记了吗?你真那麽懦弱吗!」

「我不是」

「你不想知道吗?你所忘记的」

「我当然想!我甚至是渴望」

「那就活下去吧!为寻求答案而活吧!」

「林玄.....」

「动手术好吗?」

「什麽时候?」

「三星期後,最快了」他叹了口气「日记带了吗?」

「带了」我从包包拿出日记、并交给他

他翻了几页之後,又合上了,眼神中充满复杂

「你记得谁是魏萌恩吗?」他小心的问

我摇头「不记得」

「那大四那年呢?那年的圣诞节呢?」

「不记得」

「那你记得什麽?」

「我都忘记成这样了,你奢求我记得什麽」我苦笑,我笑这个世界不公平;我笑我的软弱;我笑我永远都是如此。我无法记得太久,或许上1秒说的话,我也会忘记....就跟阿米一样,我记得的,是我们两个;不记得的是过去的回忆⋯⋯我知道她是我的谁,但是我无法记得(或者忘了)我们究竟做过什麽

「阿彦」

「或许我忘记是命中注定,是上天、是世界,决定让我不记得,我能怎麽办?祂要我忘记,我怎麽可能记得?」

「别这样,阿彦」

「怎麽?我不能怨天尤人吗?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迟早会死,跟你不一样,你有美好的前途、美好的未来、足够生命可以去做你想做的每一件事情,你更可以当一个医生、直到永远直到你生命的尽头,但是我不一样、我迟早会死,或许....或许,下1秒我就倒地了呢?在我脑中的,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你能不能有自信一点?我承认你是跟以前不一样,但是对我来说,你仍然是阿彦,你仍然是我和阿米的朋友、你仍然是那个曾经生活令人仰慕的人」

语落,外面下起了大雨,滴答滴答、宛如我的心情,滴答滴答。

我令人仰慕没错,但那是曾经,不是现在,我现在是ㄧ个怕死的人,我现在是怨天尤人的人

我曾经很有自信,但我现在不是,我现在只是一个弱者

或许是我让自己苟延残喘,或许是我看低自己

如果生命重来,我还会一样吗

或许不会吧!

也许我会更珍惜-------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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