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是一篇让我有很多体会的文,所以我写了这篇後记,希望看毕了整个故事的朋友们能再花几分钟看看。感激。
首先,花舞这个故事纯属虚构。完完全全、里里外外的虚构。
为什麽要如此强调这是虚构的呢?第一个原因是故事背景(加上我自己的真实经历)实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个知名的乐园以及它的一切相关业务,有必要向读者澄清一下本故事的虚构性。或许让人有点此地无银之感,但请相信我,那个乐园里没有发生过娱乐人员因人为失误而导致严重受伤的事。至少,在我的认知里头是没有的。(头盔戴好了没?)
或许有人会问,听起来作者君你这麽害怕被误会(甚或秋後算账),怎麽就要挑这个场景去写呢?原因有二。其一是对乐园的情意结,在此不详述了。其二是有这样的必要。縰然未必明显,我写这个故事,主要想说的不单单是一段困难的恋情,也想说说我对社会一些现象的看法。我以梦幻的乐园作背景,不过是想借其助力衬托出现实的残酷。
另一个强调此故事纯属纯构的原因是我对当中所涉及的东西始终自觉认知不足。
我的朋友圈以及人际网内没有任何残疾人士,对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困难并不太知晓,文中所说及的都是资料搜集得来,略嫌片面。我相信社会上对他们存在的歧视和忽略要比这篇文里所说的更重,他们要克服的亦更多、更艰难。
对建筑和设计专业,我的认识更是零,亦不曾接触。这些极为专门的行业对我来说可谓神秘,有点高不可攀,在作资料搜集的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企图了解外星文明,甚是鲁莽。
对富家子弟的事,哎,自然亦是幻想和耳闻而已。
即便如此,当中的情感和思维纠结却是真的。触发我去写这篇故事的,正是文中出现过的情节,连接地铁站的升降机进行系统更新工程。我是单车客,使用升降机是我携单车进出地铁的必然途径;升降机因工程停用,直接令我㩗单车到郊外的兴致全消。偶尔路过,看着轮椅客无奈地望门兴叹,我的心里顿觉难过;工程不过令我少了一项周末活动,对他们来说却是影响着他们的正常生活。
同为社会上的小众,同性恋者在社会上激起了不少争议,在争取权益的同时亦算是暗地里做着一点点教育工程,朝着正面的方向走。残疾人士却是被摒弃的一群。社会给予他们一点小恩小惠,诸如伤健设施和残疾人津贴,然後便弃之一旁,等同把他们置在与乞丐一般的位置,无助於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支援。
这让我感到有点沮丧。所谓多元社会,说及的不单是人种、性别、性倾向,而是广阔的大同。建构多元社会,目标宏大,大得有点遥不可及,需要各方的努力。然而,今天在推动多元的大抵还是小众群体本身、社福机构以及商务企业;而在企业的可观资源下,这运动渗进了不少资本味道,稍稍偏离正轨,让小众里亦再有小众之分。
所以,我想写这个故事。没说要为这多元文化贡献点什麽,不过是宣泄一下情绪吧。
写这篇故事的过程中,除了宣泄,也实在让我体会良多。搜集资料的过程自然让我长见识了,了解到很多平日根本不会想过要了解的事,也直接开了我的眼界,让我更为留意身边的事物。反覆改写对白和情节时,我把自己代入进去,便也擦边嚐到了人物的一些心理纠结,不时有着心痛的感觉。
因着这种心痛,也因着我惯性的心软,作为编故事的那位,我曾多次想要改写剧情,为此一度停滞不前。我必须不断提醒自己,勿忘初衷,即使这不过是一篇业余小众小说。所以,楚湮没有得到甚麽突破性治疗,没有再站起来,没有再飞天。单单是写一篇虚构的小说便是那麽多的情感挣扎,我实在想像不来在现实生活里遇上这种憾事的人要面对的又是多麽难跨过的关口。
然而,我还是给予她们一个好的结局。我知道,在现实里,大概这故事根本不会发生;花无寒不会喜欢上楚湮,无论她多漂亮、多好。又或是分手了後,她们便永远分开;即使花无寒有多爱楚湮,对她们的感情有多不舍,她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大抵让那段恋情成为生命中的一个遗憾便作结。但我心软了,就让小说和现实在这个点上脱轨,留你我一丝似幻似真的希望吧。
小说的视角主要还是花无寒的。很简单,因为相比起残疾人士面对的,我更想要写健全人士对残疾人士的想法,亦想要写到当中那思维的变化。思维和信念是可以改变的。这是重点。也是一个希望。
为着把重点放回两个人物的身上,我把构想中很多的枝节删掉,故事後段发展亦稍为加速了。计划中,楚湮的思维斗争和改变也是重点;之不过,我最後决定把那省掉,留给看官们一点思考的空间。希望看官见着楚湮与董衍曼再度联系时不要先行吐糟;那是我给大家的一个脑筋小游戏。
最後,我实在感谢命运让我能写下这个故事。它很平淡,没有太多剧情,没有太多起伏,也没有什麽坏人,带给我的却很多很多。这是迄今我写的这麽多个故事里我最喜欢的一个;楚湮也是我最喜欢、最为偏爱的人物。希望你也会喜欢这个小故事。
感激支持。我说完了。後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