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上学期结束了,放寒假前,他们已经用掉了多盒保险套……这当然不是什麽光荣的事。
林果一想到她要回家乡,度过逍遥自在的两个月,脚步根本轻盈了起来。
她在宿舍里边哼着歌边收拾行李,差点乐坏。
「果果,你谈起恋爱来,不但有异性没人性,还六亲不认啊!我从来没发现你见色忘友的潜力无穷!」小诗刚从打工处回来,看到林果得意春风,春风得意,感到十分羡慕,口气却有点酸。
「小诗,我是因为学期结束了,所以高兴的!」
「真好啊,你看看我都还没交过男友呢!」
林果走过去揽住小诗的肩,「小诗,我真不懂你,你条件这麽好,没道理没男友啊。」
「那我问你喔,你会勉强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不会。」
小诗笑了,「我也是一样啊!」
林果跟着噗哧笑出来,「你的真命天子只是迟到了,总有一天你会比我更幸福。」
手机响起,林果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来接通,然後方新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果果。」他的声音很沮丧。
她心疼起来。
明天开始就要分开一阵子了。
「果果,你把行李带过来我家,明天我载你去坐车。」他说。
「好。」
方新果然不开心了。想到要分开两个月,他就恨死那个狗屁寒假还有过年了。
平常方新都幼稚的跟个孩子一样,今天坐在客厅里不说话,看起来比平常成熟许多。
他,浑身都散发出男人味。
林果虽然看着电视,视线却一直飘向那个愁眉不展的男人。
她忍不住朝着他靠近。她想,偶尔也换她主动一次吧!
她上前吻住他。
长长的吻结束,她才说:「方新,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分开的日子里,我会天天打电话给你,有什麽事都跟你说好吗?」
他还是抱住了她,淡淡说:「嗯。」
这一夜,两人说的话很少,可林果却感受得到方新的心和她的紧紧相系。
她听着方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感到既幸福又悲伤。
隔天早上,林果匆匆忙忙起床,梳洗换衣服。
她已经买好火车票了,如果慢点就搭不上车。
方新手撑着头,侧卧在床上看她。
唉!这个寒假真是史上最难熬啊!
林果在车站和方新十八相送之後,才终於坐上了火车。
想起他昨天和刚刚那副失落的模样,她好心疼好心疼啊!
她又何尝不想跟他每分每秒腻歪在一起呢!
可是他们两个住得那麽远,一南一北,学期结束还是要暂时分离啊。
林果看着窗外不停移动的景物,想起上个学期她甚至都还没认识方新呢!现在,他却是她最亲密的人。
好甜蜜啊,想起他都是满满的甜蜜。
真的好喜欢方新。
寒假。
身为没打工,没参加社团的大二学生,林果的日子简直惬意上了天。
回故乡後,能约出来的人不多,莫钦就是其中一个,当然就常常被她挖出来打发时间啦!
「莫钦!陪我看电影!」
「莫钦!陪我逛街!」
「莫钦!陪我去吃吃到饱!」
「莫钦!陪我去看恐龙展!」
「莫钦……」「莫钦……」「莫钦……」
莫钦看看身边这位显然已发花痴的小姐,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她窝在他的房间,用他的电脑看着韩剧。
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他买的炸鸡排,然後被韩剧男女主感动得一蹋糊涂,哭得死去活来。
他抽了张新的面纸给她。
过了半晌,他有点在意的问:「方新知道你整天跟我在一起吗?」
「我有跟他说跟国小同学在一起。」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萤幕看。
莫钦心想,还真是云淡风轻啊,就是个国小同学?
影片里刚好播放男女主角亲吻的画面,一时间林果和莫钦都有点尴尬了。
萤幕里滋滋滋的声音一直传来,林果乾笑几声,然後狠下心把网页关掉了。这一段还是回家再看吧。
林果坐太久了,追韩剧追到腰肢酸疼,只好站起来伸伸懒腰。
莫钦看着她的背影,脸颊泛起红晕,心里开始碎念,这个林果干嘛最近都穿得那麽有女人味啊,总是让人分心。
林果没有韩剧看了,一时无聊,看到莫钦拿着手机,便好奇的凑上前看看他在玩什麽游戏。
林果突然凑过来,莫钦心跳加快,他失神看着她那麽近的睫毛、鼻子、嘴唇……
莫钦动也不动,林果滑了滑他的手机发现没什麽有趣的,刚好抬起头要走,却因为靠得太近,嘴唇从莫钦的唇上轻轻地擦了过去。
林果神经大条,没什麽感觉,莫钦却像触了电一样,电流从嘴唇传送到全身。
林果走到他的书柜前,研究柜上有哪些书,莫钦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
过年前,也是一大堆同学会举办的好时机,不管平日大夥儿身处大江南北,过年前都会不约而同返回家乡。
莫钦和林果参加了国小同学会。
同学A说:「你们还在一起啊?我记得那时林果跑步跌倒後,我们班输了大队接力,大家怪林果的时候,莫钦可是跟全班翻脸揍了一堆人呢!」
林果看着莫钦:「有这回事?」
然後,莫钦和林果参加了国中同学会。
同学B说:「你们还在一起啊?我记得国二升国三要分班那年,莫钦找他爸妈来学校跟校长施压,坚持要跟林果分在同一班呢!」
林果:「所以我本来没进自强班啊?」
再後来,莫钦和林果参加了高中同学会。
同学C说:「你们还在一起啊?我记得毕业旅行的时候,莫钦不是玩游戏输了,被灌酒还发了酒疯吗?一直乱吼乱叫要林果嫁给他呢!」
林果:「我不在现场,不过谢谢你的告知。」
莫钦(红着脸):「我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高中同学会散场後,林果和莫钦顺路回去母校走走。
已是寒假,操场上,没有疾速奔跑的田径手;球场上,没有恣意挥汗的臭男生;教室里,没有埋头苦读的考生。
他们两个并肩在校园里走着,巡了一遍礼堂、图书馆、教学大楼、游泳池、家政教室,甚至垃圾场。
一男一女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天空逐渐染上了绯红,操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来运动的阿伯阿婶。
冷风吹来,莫钦解下他的围巾裹在林果脖子上打了个结,然後把手插在口袋,独自往前走。
林果看着莫钦的背影,觉得他的身材真好,腿很长,腰很窄,屁股很翘,肩膀很宽。
只是怎麽,那个背影看起来很孤寂?
「莫钦?」林果叫住他。
已经走远的莫钦回头看了看她。
林果笑笑的追上去,「你都不等我!」
「……我会等你。」
我会等你。
旧地重游,免不了遇到故人。
他们还没离开学校,一声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後传了出来。
「林果?」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让林果听到的瞬间,就猛然怔住,瞬间眼中涨满泪水。
「莫钦,让我和她单独聊一下。」男人的声音有着不容质疑的权威。
「好。」
林果和那个男人坐在他的车里。
车子里播放着披头四的音乐,听起来很悲伤。
「果果,最近好吗?」只有在他们独处的时候,他才会叫她果果。
林果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然後点点头,眼泪竟这样脆弱的滑落下来。
男人很不舍,抽了面纸轻轻地帮她擦拭。
「你毕业的这些日子,我还一直想起你。」
「……」可是我没有,对不起,我不敢想你,我把你彻底封印在我的记忆里了。如果不这样做,我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果果。」男人好看的眼睛温柔注视着她,「抱歉那时候伤害了你,抱歉,那时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林果的泪越涌越多,终於泣不成声。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已经把你在我心中掩埋。
「果果,现在,你可以,来我身边吗?」
看着眼前这个初恋情人,林果想起了高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