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除了第一天以外,都没有什麽过於亲密的肢体接触,连牵手拥抱都没有,更别说接吻什麽的。
也不是说特别排斥,只是她就觉得傅于言身边围绕着强大的气场,会把其他人隔绝在外,所以即使他没有拒绝,她也不敢主动靠近。
刚才一紧张忘记了,竟然自己先拿手碰了他的嘴巴。
他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本来是应该慌张的,可她为什麽总想到那天他们接吻时的触感,虽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热度又不自觉的上了脸。
他倒是没有什麽反应,从容不迫的对她勾着手指,一脸……魅惑。
「……干嘛?」不怎麽打算往前。
「你很怕我?」
「我没怕你,」颤抖的声线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干嘛怕你?」
「看起来很怕我吃了你?」放下了手,自己起身朝她那里靠去。
「没、没有,你想多了,真的。」嘴上这麽说,手却下意识的挡在他们之间。
「……」看他先是一愣,而後笑了笑,把手轻放在她的头上,「看来我得教你怎麽谈恋爱。」
「啊?」话都还没问清楚,额头就被弹了一下。
「没事,休息好没?」
「喔……嗯。」
假日梁弦安没有工作的时候会被傅于言喊来他家蹭饭,然後在这里等他值完下午的班,一起吃晚餐,最後再自己坐捷运回家。
虽然家里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不过她还是很喜欢每个星期能有半天和他腻在一起。
如果答应了高子非的提议,那麽她还能在平时没工作的时候来找他,这也是一个优点。
梁弦安悄悄在心上记了一笔。
「那走吧,出门。」先她一步下了餐桌到门口穿鞋,留她一个人发了会呆。
「去哪?」皱了皱眉跟上,「你不用上班吗?」
「要啊,」把鞋子拉上後脚跟,撑着膝盖站直,「一起去?」
「为什麽?」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浅浅的笑,「想把你多多带在身边。」
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这些,全部,都是谎话!
梁弦安坐在检查用的躺椅上,能多哀怨就多哀怨。
「不要那样看我,」朝那小狗脸翻了个白眼,「你本来就应该换线。」
「你……」感受到椅子往後倒,紧张的抓住了两边手把,「你不会是没客人才硬把我抓来的吧?」
「哪有可能,」他没有回答,倒是身边的护士小姐姐笑着开口,「傅医生每天都挂满,是今天特别帮你空出时间的!」
「啊?是吗?」她应该好好感谢他吗?
傅于言把手套戴上,看了看资料和X光片後转回去和旁边的护士说了一声,「这里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忙你的吧。」
梁弦安还没来得及拒绝,护士小姐就离开了。
留下她跟医生身分的傅于言,梁弦安就是个束手无策的人,手脚都不能动,只有嘴巴怎麽也不张开。
「梁弦安,张开,」摸了摸她颤抖的嘴唇,「我就看一下。」
「没东西好看的,」闭着嘴巴嘤嘤啊啊的,「苏岐已经替我看过了!」
「要戴牙套是要调线的,苏医生没和你说过?」笑着跟她解释,「而且你给她装牙套时也是这样吗?」看她整个人抖啊抖的,紧闭的眼皮上,眼睫毛也轻轻地晃动着,像是只梅花小鹿似的。
「没有,我对他发脾气了。」因为装了牙套结果跟苏岐冷战了三天,对傅于言可不能这麽做啊。
「是吗?」看着她怎麽也不张开的嘴,叹了口气,「你想要我对你发脾气吗?」
「……」委屈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嘴,「不想。」
看她总算是乖乖的张了嘴,检查了嘴里的钢线,替她换了一条,速度快到连她也有点慌张,「结束了?」
「嗯。」替她把嘴巴阖上,「咬一咬,可能会酸酸的。」
「喔。」听话地咬了咬嘴巴,剧烈的酸疼从脚底一路冲上脑门,生理性的泪水也冲了出来,「痛!」
看她压着自己的嘴巴,半睁着眼睛,眼眶里红红的,傅于言倒是不自觉得想到了那天吻她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坐在车上,就是这样的表情,莫名的让他心脏颤了一下。
他不是什麽虐待狂,不过依照记忆的相互连结,他总能联想到,一部分很後悔他创造了这样的回忆,可若真的打算改变这个连结,他又有点舍不得,毕竟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没碰过她了,甚至有多余的慾望,希望她能主动。
梁弦安根本没感觉到他的变化,只是觉得很难受,「装的时候一点也不痛,为什麽好了之後会这麽痛呢?」看样子她又要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因为把牙齿的距离又再拉近了,」从上而下的盯着她,有点精神恍惚的解释,「要重新适应。」
「啊……」这麽说起来,这和她一开始装上牙套时的感觉有点类似,不过更严重了,「唉,这我得怎麽吃饭呢?」
「吃点流质食物吧?嗯?」声音听起来有点宠溺,还有些沙哑。
「从现在开始吃稀饭吧,稀饭,」打着哈哈,随口回了一句,看他一直没把椅子调高,打算自己坐了起来,却被压了下去,「干嘛?」
「说实在的,你会害怕吗?」
「当然会啊,」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我不是说这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涣散,碰了碰她的脸,「我是说这样。」
「怎、怎样?」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你会怕我碰你吗?」看她这反应,期待她能有更主动的行为的他还真是笨蛋。
「是、是不会。」虽然这麽说,可表情看起来却有些不太可信,「其实,我只是不太习惯。」
「不太习惯碰人,还是被人碰?」
「……都。」这麽说会不会让他觉得不满意呢?「哎,我就是很怕别人会反感,所以不怎麽跟人有接触的。」
「那我是别人吗?」在梁弦安的正上方,倒过来的表情看起来很委屈。
吞了吞口水,「我想不是。」
「那我可以碰你吧?」
没等她回应,率先把嘴贴上了她有点儿肿起来的嘴唇。
或许这种事,还是他主动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