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无功而返的一天,感觉全军队都在嘲笑他的无能,他的弱势,连着旁边谈军饷的将领和士兵们也像是在嘲笑他!方未艾!年轻!无能!柔弱!不自量力!
「说什麽!不好做事!一群混口饭吃的家伙!」
木桶「框啷」一声支离破碎地洒遍飞尘的黄土。谈论军饷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来,转头看向方未艾。
「混帐!」
方未艾又一脚踢向木板,将木板踩个粉碎,流星大步地回到他的营帐。他坐在椅子上双肘支在那平坦的大桌上,痛苦的抱着头,扭曲的脸庞,眼角泛着泪水,却使劲地睁着眼睛不让那任何一滴泪落下。脑中……很想去想些什麽或责备自己,却什麽也做不到,就只是,想宣泄般地嘶吼。
大阵仗地回了城,他感受到满满的屈辱,这样的阵仗就像号召全天下,他方未艾!就是被保护在金玉合中,无能无力,无勇无谋的软弱贵公子!他比不上父兄!更不属於这样荣耀的家族!一声「公子回来啦!」打破了方未艾对方家树立的厚膜,那是由罪恶与冰冷的孤寂造成。
「未儿……」
「母亲。」
「未艾,收拾好。到书房来。」
「是。父亲。」
「未儿,娘让原嫂做了花雕鸡,快些吃吧!」
「母亲您先用吧!我在外边吃过了。」
离开大厅堂,穿过杨柳枝条绘制而成的涓涓细流道,打开木门,一阵熟悉的檀香扑鼻,书桌和被褥都是三年前的模样。柔软的丝绸被褥散发着淡淡地阳光清香,手心上把玩着十几年前从远洋商人那买来的玻璃球珠,阳光透过玻璃珠均匀的洒在脸上,一丝细毛也没放过,这似成相似的情景……在三年前……
「连这样一颗小小的透明球都有人要,我方未艾的价值何止於此?不行!本公子得振作些!找父亲要些体力活去!」方未艾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球放进檀木柜的小方格中,碰的一声,推开红杉木门,流星大步地走向父亲的书房。
「还是没抓到吗?」
「将军,这时我们最後一个办法了!」
「没有任何人有新的谋略足以抓到那混帐贼人吗!」
「将军!军师已经……」
「我们百万雄兵一个人想一个计谋,一百万人也想不到抓住一个人的法子!你是要让全城看我们笑话吗!」
「将军!多数士兵都是胡口饭吃,实在不可能去想什麽计策啊!」
「好啊!胡口饭吃是吧!从今天起加强训练!撑不住的就滚蛋!」
「……是!将军!」
「退下!」
「是!」
「谁躲在门边!出来!」
「父……父亲。」方未艾对於怒气当头的父亲感到惧怕,并感受到自己的勇气似乎减半了。
方青行拉开椅子坐下,叹了一口气,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正把身体和门框嵌合的儿子也坐下。
「父亲……我……我也想……」
「你听到了。」
「是……父亲……我也……」
「也好,这也不是多艰难的事,让你多长些见识。明天起。到书房来一律叫我将军。如有过错一律以军令处置。没有亲疏之别。说吧!你有什麽好办法。」
「父亲,首先要熟悉那贼的习性……」
刺眼的阳光让方未艾陷入了另一个思绪里,那问题自从他的第一场败仗开始,疑惑至今。我现在抓的贼,和父亲抓的贼,是同一人吗?
在回家前的那一战,那贼似乎说过自己的名,呵!怎麽会有这麽蠢的贼居然报上姓名?
「公子,老爷请您去书房。」随着门外奴仆的叫唤,方未艾应了声,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珠放进檀木柜方格的软垫中,并拍了拍身上的尘朴,推开门径直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