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骤雪
说是意外,更多是刚好是那天戒指遗失了、她受伤了、他又担心焦急,也比较脆弱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偶发事件。
因为同情心因为不构成喜欢的些许好感,因为寂寞和对於肉体的依恋,造成的错觉。
不管怎样的意义,总之不是她所想要的。
如今她却也退不回原本可以随便调戏他的时候了,方才两人在浴室的举动,根本暧昧尴尬得可以。
如果一切都还在玩闹,还没有付出真心的时候,暧昧是有趣的,好玩的,甚至他的害羞也很有趣,但是一旦真的动了感情,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她开始胆怯,害怕,退缩,她知道自己付出了真心就会开始受伤。但是却又忍不住去接近对方。
所以她会推开他,却又接近他。
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应该要怎麽对待这个人了。
安翎早就知道自己是玩不过别人的,所以才尽量不碰感情。她太直接,我行我素,总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她玩不起、输不起、更收不回。
但是安翎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故意的。他的安静与忧伤,内敛与冷淡,都是逼不得已的。
他让她有些心疼。
但是她也不是付出不讲回报的人啊,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伤,她决定还是把这份感情隐藏了。「明天早上我们要几点起来?」
「我刚刚跟老婆婆问了,有没有附近民宿会讲英文的,有没有遇到外国人。」张崇文说。「婆婆说前面走两百公尺左边再左边那家民宿的儿子是外地大学毕业的,只有他能说普通话和英文,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外出了不在村内,所以我们明天去那边看看。」
「你听得懂老婆婆讲这麽多?」她惊讶。
「画图的。」张崇文拿出纸,看着上头纷乱的笔迹,就知道两人有多比手画脚。
「谢谢你了。」她的语气有些冰冷,就像一开始他们认识的时候一样。「要是真的找到了妥尔斯先生的话,我明天就回去,你的现金不够我可以借你,再汇款给我就好。」
「你怎麽……」张不解她突然变了态度的原因。
「今天我睡地上吧。」她说。「毯子够厚,应该不会冷吧。」
「等等……」
「早点休息,晚安。」她说。
走近一步,或是逃离?
这天的夜里并不安宁。风雪越来越大,窗户也摇动得厉害,突然碰的一声巨响,张崇文本能的跳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刚好看到老婆婆也被惊动了,於是就协助查看,原来是风雪太大,外面用来维修的栅栏木棍倒塌了。
检查确认没事,老婆婆叫他赶快去睡,但是她却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问发现她原来是担心着外头的马,所以张崇文又热心的替婆婆去看了一下,增添了粮草。
回到房间,他发现安翎似乎也睡得不安稳。他摇醒她要她上床睡,或是靠炕近一点,免得地板冰冷受寒。
「不要。」安翎一扭头,倔得很。
「快点,不然抱你上去。」
「你敢!」她凶巴巴的。「你这胆小鬼,敢碰我一下我就尖叫你强奸。」
他皱起眉头来,一把把这丫头连毯子一同抓起来丢上床,尖叫?根本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外头在暴风雪,由不得你任性。」
「你这个孬种。」她冷淡的转过身去。
「……对不起。」他说。她知道他道歉不是为了这个,是有别的原因,但是她似乎不想跟他对话。外头的风声还是很大,整晚她都没有睡,只感觉到张崇文有意无意的目光。
张崇文不是没有意思,但是他阻绝了任何的可能性。几次的对视,都是冷淡而拘谨的,张崇文果然又缩回了自己的壳中。这样沁凉的眼神,使得她有些心痛。
即使拥抱和亲吻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犹豫不决,与全身抽紧的神经,难道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了吗?
她开口。「你知道……为什麽总是叫你邱承飞吗?」
「……嗯?」
「就是为了要取笑你还活在过去,取笑你把过去的一切都压在身上,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你连跟我同张床这麽多天都没碰我,你没这个胆。」
再走近一步?安翎的眼中含有怒气,更多是好奇与慾望。
张崇文有隐隐的怒气。「别闹……」
「就闹你怎麽样。你就是没这个胆子。」她换成英文用力了说了句:「You\'vegotnoballs!」
张崇文一把将她按在墙上,他们的世界瞬间寂静。
不管怎麽退後,她还是肯定自己是想要再拉近距离的。似乎不应该,但是她这次,再也听不见那些警示了。
她如同星晨般的琥珀色双眼瞪着他,与他的墨黑瞳孔对视,他的手捧住她的脸颊,那张介於女孩与女人之间的粉嫩脸颊,感受到她没有一丁点的退缩。
张崇文的眼中有波涛在颤动,像温暖的潮汐,但却会吞噬彼此。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有没有这种汹涌的情绪。
「吻我。」佯装淡定的,她说。
他犹豫了一下,他是想要忍耐的,但是她不停的撩拨他,让他觉得几乎是恶意了。他也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再吻她,或许这次会停不下来。
「怕我吃了你吗?」她笑,笑得讥讽。
不许这样笑,张崇文俯下身,双唇随即交缠。
她得逞了。这吻来得强烈,带着她也无法理解的躁动。
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移,原本他还在犹疑的,但是触碰到的时候却感受到她的颤抖。她颤抖,他也惊惶,但惊惶之余,更多是急切与热烈。
张崇文才知道,原来他对自己的慾望已经毫无掌控能力。
咒骂了一声,张崇文将她压身在下,狂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她的锁骨与她的手指,下身的野兽蓄势待发。
但是他不敢看她,将她翻身在下,双手拧了拧她娇弹软嫩的臀部,扯开软质长裤与女人巴掌大的小内裤,从背後狠狠进入她。
几乎没有什麽前戏,但是她却是濡湿着的。
安翎闷哼了一声,忍住了差点要逸出口的呻吟。明明是安静无声的地方,她的心里头却响起了一首歌。Gallant的WeightInGold。
歌词详细她记不得了,只记得一句话:「Callmeanxious,callmebroke……」他的隐忍终於有一天崩溃了,是她造成的,这使得安翎有些开心。
明明不该惹怒他的,但是她控制不住。
或许这样是好的,或许张崇文这样压抑的性格,就是需要发泄的地方。
外头的风雪怒吼狂啸,但是他们的房间里头,却静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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