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含羞草之间算孽缘吧?
幼稚园同班,国小一二年级也同班,国小三四年级虽然重新分班而编在隔壁班,但国小五六年级又再度同班,升上国中後,也同班,直升高中後,还是同班,就连高二选组的时候……也同班!
所以现在正值高二的我们,已经经历了好多次的同班,好多次剪不断的孽缘。
「为什麽……我又跟你同班?」我记得这是在高二重新分组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出这句话来,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我感觉到浓厚的无奈与无力感。
这什麽话啊?这麽不想跟我同班啊?我都没嫌你了你嫌我个屁!
「跟我同班有什麽不好?」我那时候还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自傲的说:「这是你的荣幸,好吗?」
「黎樱花你脑袋要不要挂急诊?」他冷冷的回我一句,暗示我脑袋有问题赶快去看看医生做做治疗。
这位含羞草啊……虽然话少没错,但有时候腹黑的跟什麽一样,满肚子的黑水,有时候讲出来的话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好想掐他!
哼!
他的成绩总是维持在班上的第一名,刚正不阿的态度完全适合担任班上管秩序的风纪股长,每当他摆起脸站在讲台面前的时候,原本吵到屋顶快要被掀开的班级,顿时间变得安静,甚至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没错,从国小开始他不是担任班长,不然就是风纪股长,在班上的职位就是在这两个干部之间来来回回的互换。
而我,这学期认命的担任着学艺股长,学艺股长除了负责班上後面布告栏的布置外,学校有时都会定期的要参加海报比赛,除此之外,就是每天都要负责写日志然後让老师在上头签名,等到一整天的课程都结束後再把教学日志送到教务处去放。
但我有时候都会一口气把日志的内容写到隔天去,免得有时候哪里漏写而被教务处的主任用红笔圈起来。
风纪股长的点名簿与学艺股长的日志都放在讲台前,老师上课的时候会在上头签名,并登记哪位同学缺席。到了放学的时候,我跟含羞草会轮流将日志跟点名簿送回教务处跟教官室。
「含羞草,你今天帮我送日志好不好?」放学时刻,我走到他的座位前,「拜托,我要跟子言去吃冰。」
他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继续收拾他桌上的东西。
「谢啦──」我以为他的沉默就是答应,便开心的对他挥手并准备往教室门口走去。
「……我又没答应你。」在我踏出脚步的时候他冷冷的对我说:「今天本来就轮到你拿。」
「小气鬼欸你!」我吼了一声。
「今天本来就轮到你拿。」他面无表情的把这句话再说一次,扑克牌的表情完全毫无商量的空间。
「哼,我拿就我拿,你真的很小气欸!」我碎念了几句,认命的大步走到讲台那拿走一本教学日志、一本点名簿,然後跟子言说:「死含羞草不帮我送啦!算了,我们一起去教务处跟教官室吧。」
「嗯,那就一起去吧。」子言面对我的抱怨倒也习以为常。
「死含羞草真的很小气巴拉欸,帮我送一下会死啊?」我拨拨头发,长发因为我的动作而律动一下。
「他……可能不方便吧?或许有事。」
「他最好有事情啦!不是去K书中心就是去图书馆读书,成天把自己搞成书呆子做什麽?」
「搞不好他现在已经准备要考大学了也说不定啊!」
「不会吧?才刚升高二欸……」我一副『他有病』的表情,然後白眼快翻到天边去。
韩修炜的家刚好住在我家隔壁,是那种只隔一扇公寓大门的距离而已。
我想这里是孽缘的发源始地,而因为我跟他同年又同届,也因此常常成为附近邻居的饭後话题,至於是什麽饭後话题呢?
唉,我只能说这些邻居真的是八卦的要命,除了追歌星影星的八卦新闻外,连我跟含羞草之间的八卦也都能追。
为什麽呢?
因为我那个大嘴巴妈妈到处说我跟含羞草小时候曾经差点『坦诚相见』的尿布事件啦!拜托,这件事情我真的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可以不要这样的摧残我那美好的人生吗?
远远就听到那专属於垃圾车的音乐,我拿着垃圾走出家门在家门口等着垃圾车的来临,也因为这样子跟附近的邻居阿婆聊了起来。
这个阿婆真的很无聊,每次见面都问我韩修炜的事情,韩修炜也跟我说过她每次看到他都问他关於我的事情。
「阿林樱花你小时候怎麽把韩修炜的裤子给扒下来啊?」
「阿女孩子不可以这麽粗鲁啦~~要有气竹气竹!这样以後才嫁的出气!(要有气质气质,这样以後才嫁得出去!)」邻居阿婆常常用那种稍微夹带一点台湾国语的口音对着我说。
我一脸笑眯眯地对着这位邻居阿婆说:「阿婆,我姓黎不姓林啦!黎明的『黎』,知不知道黎明是谁?就是很久以前那个什麽四大天王那个黎明。」
「偶知道啊!就是那个大帅哥啊!」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大帅哥。」我笑哈哈的说,但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黎明长得怎样,因为我爱的是刘德华。
「唉哟!林樱花你老赎告树偶,阿你数不数洗翻那个韩修炜?(黎樱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韩修炜?)」
妈啦,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韩修炜了?这位阿婆的八卦程度真的不亚於我们这些高中女生欸!而且婆婆妈妈的声音不晓得为什麽都很大声很宏亮,时常街口喊着,街尾的都会听到的那种夸张地步。
「阿婆,我才没有喜欢他咧!」我大声的反驳,谁要喜欢那个臭植物。
「阿你不要害羞啦!真的没有洗翻他吗?(真的没有喜欢他吗?)」
「才没有咧!绝对没有没有!」我嚷了几句,这时候韩修炜拿着垃圾袋从家门口走出来,他礼貌性的对阿婆点了头。
「哎呀,韩修炜,阿你有没有洗翻我们林樱花啊?(你有没有喜欢我们黎樱花啊?)」
「我没有。」他淡淡的说,我在这时候又插了一句话:「阿婆,你不要每次见面都问我们这些问题好不好啦?」
「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阿婆你已经问了好几次了……我们的答案就是都一样啊!我没有喜欢他!他也没有喜欢我!我们没有看上对方啦!」
每次每次的见面聊天,里面一定都会有这句话:你/你有没有喜欢韩修炜/黎樱花?
我的天,如果我自己有在计算的话,我猜现在这个问题的提问次数应该差不多累积到上千次了吧?
正当我第N次的以为阿婆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的时候,她又突然冒出一句让我头差点往手上垃圾袋撞上去的一句话:「阿婆我其实很想抱抱你们的小孩欸!」
「……」
「……」
我跟韩修炜互相无言,内心纷纷有默契的互看一眼,接着撇过头,不再说话。
「你看看哦!你长咒麽水(长这麽水)!他长咒麽帅(长这麽帅)!你们两个基因很好,小孩费(会)很漂亮的!」
而不再说话的结果就是,阿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们只能无语问苍天,而天,根本就不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