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早阿。」她永远都比我早起。
和平常没两样,醒来後听见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嘿,早阿。」,一句听起来稀松平常的问候语却是我每天早上的精神粮食,因为这让我感觉到有个人一直陪着我,而我一直有个家。
「嘿。」我回了一句便跳下床,拍了拍被我睡成一团的睡裙,准备每天的例行公事,洗脸刷牙。
我们家不大,我和姊姊使用着同一个房间,一个睡上舖,一个下铺,光看上去两张床的风格就不太一样。上面那张摆了三只动物布偶一只灰色的大眼兔子,一黑一白的小布猫,另一边还摆了一小堆我曾蒐集了七年的动画剧场版纪念章。
从幼稚园到现在都一样。
至於下面那张床,除了摆了只大眼仔外再加上一床被子和枕头就甚麽也没有了,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单调」。
「别忘了今天是你最後一天上国中了。」镜子那头传来了姊姊的声音。
「恩,我知道。」我转头看下她。
「阿!」我吓了一大跳,我旁边站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身裙,群子盖到膝盖上策,上头还绣着各种不一样的白花,连头上那朵白色的雏菊头饰都格外的显眼,但是…..
「怎样?」她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你也没必要穿成这样吧…」我小声嘀咕道,感觉自己的右唇角正微微的抽动…
这好像是我的毕业典礼阿,又不是你的,没必要穿的这麽正式吧...
「这可是我妹的第一次参加毕业典礼,当然要正式一点啦!」我好感动,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但我怎麽觉得这话有另一番用意?
不过她说的也对,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毕业典礼。
我还记得幼稚园毕业的前一天因为吹冷风发烧到三十九度,向个白痴一样躺在家没去毕典。小六毕典前两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心血来潮,在家练倒立摔下来右脚踝骨折进医院後来也没去成…
算了算,还真的是第一次。
「你甚麽时候那麽疼我啦?突然要跟我去」我揶揄地看向她。
「因为妈要我陪你去的。」她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骗人!」你有这麽听妈妈的话?
「你是人吗?要不然你以为是怎样?你以为我很有时间?」她挑起了右边的眉头,接着从我身後绕过朝客厅走去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还以为有个没心没肺的人突然人便温柔了。
等我换好衣服出去时,我看见姊姊早已坐在餐桌前享受着妈妈做的早点了,她还是一样,不太跟妈妈说话。
但是妈妈并不太在意,因为今天不用赶早上六点的飞机,所以心情格外的好。
妈妈在外岛的一所高中的担任一位历史老师,为了照顾我们,妈妈每个星期搭飞机来回。
每当她带者一身的疲倦推开家里的大门时,脾气也会显得特别暴躁。
我常问她为什麽不回来找一间比较近的学校?我们家附近不就正好有间不错的高中正缺额吗?
但妈妈给我的答案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妈妈不喜欢这里。
但这星期不一样,妈妈特别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庆祝我们两姊妹毕业,一个高三升大一,一个国三升高一,真可说是双喜,早上还特地为我们俩做了我国中三年都没吃过的丰盛早餐。
看着桌上摆着的盘子,里头躺着金黄色的欧姆蛋,旁边放着一小盘培根沙拉,以及两片法国吐司淋上枫糖浆。我愣愣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抬头往妈妈那头看去,她只以一抹温和的微笑回应我。
我兴奋的用刀子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柔软的触感窜入口中,香气还不停地在我的口腔间绕转。我发现,我开启了两项新的成就:
「最温柔的微笑」以及「妈妈煮过最好吃的早餐」。
「妈你看,廷雨的脸都快融化了」某人很没品的在旁边窃笑道。
「噗….魏央奈!」有时候我真在很生气时会不小心吼出姊姊的名字,说实在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麽,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就一阵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