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真的好痛……
秦湛白的眉头紧紧蹙着,鼻腔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右手腕微微刺痛还感觉有湿热的液体不断往下滑。
什麽情况?这到底是什麽情况?
秦湛白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残破的幽暗房间这才意识他正躺在封了门窗的屋子,秦湛白想起身头颅一动却是天旋地转,只能无力地再躺回肮脏的床铺上。
「秦爷,您醒啦!」若青清脆的声音响在秦湛白耳边。
太过尖细的嗓音传入秦湛白耳里,让他感觉十分刺耳,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您醒得刚刚好,我才刚做好饭菜,趁热吃点吧!」若青探手想扶秦湛白起身。
秦湛白挥手拒绝若青的帮忙,靠着自己剩余的力量撑起身体坐正,但头晕目眩的不适感让他得背靠着墙才能强忍。
「秦爷,吃点东西,要不身体会支撑不了。」若青把装了一饭一菜一汤的托盘摆在秦湛白左侧。
秦湛白垂眸望了简陋的饭菜,心底忍不住又想:又没给筷子,真不贴心。
这时,秦湛白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腕除了依旧挂上铁环外,多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口子,其中有一道还渗出血液染湿了床铺,看样子是刚受伤不久。
「这是什麽伤?」秦湛白虚弱地看着若青。
「咱们国王每天都得喝您的血,一天一大碗,要连喝六十日才能获得天地神通的能量,如何?秦爷您的血能助国王一统江山,您一定倍感荣幸吧!」若青嘴角勾着笑容,却恶心得让秦湛白想吐。
「荣个屁!」秦湛白冷哼。
「刚刚说了什麽?」若青横眉竖目。
秦湛白朝若青勾勾嘴,没有再回话。
「你这可恶的臭虫,能帮助国王是你的荣幸!」若青见秦湛白似乎在嘲讽她,气得举起手一巴掌就要打下去。
秦湛白虽身体不适,但对付若青还是小菜一碟,他接起若青的手腕往外一拧痛得她哇哇大叫。
「滚!」秦湛白眸光凌厉,声量虽小却十分骇人。
若青抽回疼痛的手,握着手腕瞪了秦湛白一眼便走出屋外,徒留秦湛白一人在漆黑的肮脏屋子内。
秦湛白听见房门落锁,才脆弱地将後脑勺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左手握紧右手腕的伤闭上眼睛努力忍住晕眩。
一定是缺血才会这麽晕。秦湛白心想。
秦湛白深深叹了口气,他得想方设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要不被连续放血六十天,不就成了乾屍?
秦湛白睁开眼眸望了身边的饭菜,虽然菜色一点也不可口但却是能维持他生命力的泉源。
不能死!
我绝对不能死!我还得活着回去见皇爷!
倘若我死在北疆,皇爷一定会多麽自责当时没抛下皇宫的同室操戈鸟事,随我来北疆杀敌。
我不能让皇爷责怪自己!
秦湛白的生存意志十分坚定,他颤抖着手举起汤喝了一口,接着用手抓饭菜,两者和着一口、一口塞入嘴中,他一边嚼食之无味的硬饭与满是茎的菜梗,眼神却充满凌厉与愤恨。
不原谅!我绝对不原谅这些人!
什麽血奴,什麽咱们的国王,又是什麽从小拉拔我长大的嬷嬷,更什麽屁鞭妲国,这与我何干?
教导我、呵护我、爱护我的是大端朝的至高无上皇爷南宫陵博,而不是这群恶心巴拉的乌合之众。
秦湛白将饭吞入肚内,他得开始思考如何逃脱。
然而,夜里秦湛白躺在脏污床上闭眸休息,心脏却猛然剧烈收缩,全身上下的血液彷佛逆行般狂烈在体内奔流。
怎麽回事?
秦湛白捉着自己的肮脏衣襟,身体疼痛得拱起紧绷弧度。
真的好痛!
好痛!
秦湛白用力咬紧牙关,才不让天崩地裂般的疼痛搅乱心智。
但当一阵又一阵强过上一波的痛楚朝他脑门袭来,秦湛白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嗯……」
「湛白醒了吗?」熟悉的低沉嗓音承着浓烈关怀传入秦湛白耳里。
秦湛白心脏一震,困难睁开双眸,只见自己身处以重重白色纱帘隔成的一处空间,身体被柔软的被褥包围後脑勺枕着软垫,身体十分舒爽与乾净。
一撮黑色发丝从上而下划过秦湛白的右边脸颊,他把脸瞟向右侧,只见一张俊逸面容用双深邃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看向他。
秦湛白浅浅勾起虚弱的弧度,声音像是许久没进水般沙哑,「皇……皇爷……」
秦湛白困难地举起右手雪色袖摆往下滑至手肘,露出怵目惊心的刀割痕迹与淡了不少的瘀青,他颤抖着五指将掌心贴上南宫陵博的侧脸,直到感受南宫陵博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这才露齿轻笑着。
「本王在这,湛白,本王就在这。」南宫陵博侧首,将颊边更加紧贴秦湛白的掌面。
听南宫陵博自称「本王」,令秦湛白莫名起那自称「本国王」的胖男人,令他忍不住「呵」地一声笑出来。
只是那恶心的国王和嬷嬷与若青怎麽了?他到底是如何被靳临寻获,秦湛白一点印象也没有。
「怎麽?为何要这般笑?」南宫陵博扬眉笑睨秦湛白,「想到什麽好玩的事了?」
「的确……有件好笑……的事……」秦湛白很努力才能说完一整串字句。
「等湛白身体好些,定要与本王分享。」南宫陵博勾嘴,接着探手环过秦湛白的肩头,协助他半卧在南宫陵博怀中。
当南宫陵博的手碰触秦湛白凸起的肩胛骨,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抱秦湛白从议事大殿入南宫陵博的寝殿,南宫陵博已经因为秦湛白过份瘦弱感到愤怒,这回又碰到他几乎要没肉的身体让他更加自责。
「一定。」秦湛白点首。
南宫陵博用另一只空出的手倒了杯水,将杯缘靠近秦湛白时,他又开口了。
「乐……芙呢?她还……好吗?」秦湛白似乎不急着喝水。
南宫陵博的手顿了一下,很快用平稳的口气回答:「乐芙姑娘很好,方才还来看过你。」
「很好……我就……放心了。」秦湛白露出松口气的微笑。
「先喝点水,本王已经让人准备鲜鱼粥供你暖胃。」南宫陵博再次将杯缘靠近秦湛白的嘴唇等着喂他喝水。
秦湛白摇了摇头,仰首在南宫陵博怀里轻浅笑着,「皇爷……喂我……喝……」
「本王不正喂你喝水?」南宫陵博扬眉。
「……用嘴……渡给我……」秦湛白像猫儿在南宫陵博怀里蹭了蹭,毫无羞耻心地要求。
南宫陵博笑出声将水灌入自己的口腔内,虎口钳住秦湛白的下颚,薄唇贴上他略显乾枯的双唇,将水喂入秦湛白嘴中。
当南宫陵博口腔内的水全数推入秦湛白的嘴里後,他不急着离开思念许久的唇瓣,反而是张唇吸吮秦湛白渐渐潮湿的苍白双唇,大舌像久逢甘霖的人们,饥渴地探入秦湛白嘴里,恣意地、放纵地搅动他的舌头,吸取他口中甘津,直到身体虚弱的秦湛白气喘吁吁後才肯松口。
南宫陵博勾起左侧嘴角,眸光一瞬也不瞬直勾勾盯着秦湛白总算有些血色的面容,他的心满满都是想紧紧拥他入怀的爱怜之情。
「皇爷,吃饭前我想先沐浴。」喝了水,尤其是喝了南宫陵博用嘴亲喂的水後,秦湛白的喉头十分舒爽,说起话来也清楚许多。
或许是饿了许久反而让秦湛白肚子没了饥饿感,他现在还不想吃饭只想舒爽地浸泡在热水里享受一番。
「当然好。」南宫陵博点首。
秦湛白一双清澈眸光直瞅瞅地盯着南宫陵博,苍白的菱唇勾起一抹弧度。
怎麽?南宫陵博扬眉。
皇爷说呢?秦湛白加深嘴角笑意。
想说什麽?南宫陵博勾起嘴角。
皇爷应当知道。秦湛白这回露出白森森虎牙,咧嘴笑着。
南宫陵博笑了出声,接着将秦湛白轻轻松松打横抱起,没穿靴的裸足踏在寝殿的织花地毯上,低首俯瞰秦湛白。
「本王总是如你所愿。」南宫陵博低醇的嗓音有掩不住的慾望。
「湛白谢过皇爷。」秦湛白半眯眼眸,雪色发丝垂在身後晃荡着,敞开的白色衣襟露出里头纤瘦的胸膛,模样妖媚得令人无法抗拒。
黑衣的南宫陵博跨开稳重步伐,抱着怀中娇美的白衣少年,毫不忌讳站在一侧等着服侍的奴仆们,将秦湛白抱入寝殿底端的沐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