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南宫陵博捉住秦湛白的手,仰头看着他。
「当然去并桌,拜托,乱葬岗有鬼耶,这麽有趣的事怎能少了咱们。」秦湛白一副理所当然。
「咱们?」南宫陵博扬眉。
「咱、们。」秦湛白先比了自己再比了南宫陵博。
南宫陵博就知道,跟着秦湛白在民间打混,肯定没好事。
「快呀!咱们快去问问。」秦湛白抽出被拉住的手,招呼小二过来。
「请问两位爷有何吩咐?」店小二很快地上前谄笑询问,毕竟方才从秦湛白手上接过二十枚铜钱,服务当然要好上加好。
「来来来,帮爷把咱这桌并到後头那桌,顺便再来两盘花生跟一斤牛肉。」秦湛白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又掏了二十枚铜钱,哗啦啦倒在小二手上。
「好勒,小的立刻去办。」店小二一收到钱,眼睛都笑成两弯下弦月,赶紧喊人帮忙并桌。
秦湛白拿了酒走至後方的桌旁,南宫陵博叹了口气,只得跟上前。
「三位,方才听你们说乱葬岗闹鬼,我们是外地来的,对鬼怪一事非常有兴趣,可否说给我们俩听听?」秦湛白不等客人甲乙丙答应,先替大夥把酒杯满上,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完全当自己家一样随性。
客人见秦湛白长相俊美,却留了一头白色及腰长发,发尾处还有奇怪的渐层粉色,模样甚是古怪,戒备心油然而生。
「我兄弟幼年时生了一场大病,痊癒後再也长不出黑发,我们不是怪人,各位别见怪。」南宫陵博见三名客人全用诡异眼光看着秦湛白的白发,心底虽满腹怒火,但还是很不习惯地勾起嘴佯装亲切。
一听秦湛白的白发是生病所致,内心深处很自然地同情起秦湛白,马上堆了笑脸,尤其是小二将两人桌上的丰富菜色和新点的花生与牛肉往桌上堆,大夥又笑得更开心。
「呵呵,长了头白发,吓着大家真对不住。」秦湛白咧嘴笑着。
打小这种歧视的眼光从未少过,秦湛白早已习惯旁人的说三道四,丝毫不在意,但南宫陵博却无法如此坦然。
南宫陵博最恨旁人拿秦湛白的发色说嘴,若不是身在民间,他真想翻桌恶狠狠教训三人一顿。
「皇爷坐下呀!站着干嘛?」秦湛白拉了南宫陵博坐在他身侧。
南宫陵博百般不愿,但不好扫了秦湛白的兴只得乖乖坐下。
「这位是黄爷呀!」客人甲先开口了。
秦湛白咧着嘴角,他知道客人甲以为南宫陵博姓黄,於是顺着话说,「这位冷脸的姓黄,在下姓秦。」
「黄爷与秦爷,先多谢你们的牛肉。」客人乙动筷吃了一块牛肉。
「别客气,多吃点,酒也多喝点没关系。」秦湛白热情招呼大夥,一瞬间彷佛成了东道主。
「多谢秦爷。」客人甲丙笑着跟进吃肉。
秦湛白笑盈盈乐见客人甲乙丙喝酒吃肉,还不忘盯杯,谁的杯子空了立刻满上美酒,礼数十分周到。
但南宫陵博可没这麽好兴致,见秦湛白热情招呼大家,气打一处来,整张原本就凶恶的脸更加拉长,模样十分恐怖。
尤其看客人丙斗胆挟他特意为秦湛白点的鲜蒸鱼,气得很想翻桌!秦湛白爱吃鱼,尤其在不靠海的边疆生活养伤,已经整整半年没吃到一条鱼了,所以一到卖鱼的饭馆,南宫陵博第一道点的就是蒸鱼让秦湛白解解馋。
秦湛白才吃了一口,你竟敢瞬间扫掉半尾!南宫陵博在心底狂暴怒吼。
南宫陵博不想再看秦湛白纡尊降贵服侍这些兔崽子,撇过脸索性不看,就连饭也没心情吃了。
「对了,现在来说说乱葬岗发生啥事,在下很有兴趣知道呢。」秦湛白见大夥肉也吃了酒也喝了,趁着兴头上切入正题。
「这可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客人甲清清喉咙,开始说起三个月前发生的诡异事件。
那是一个圆月高挂的夜里,刚娶老婆的小张跟朋友们在乱葬岗约一里处的酒馆喝酒吃肉,酒过三巡小张已经醉得连走路都歪七扭八。
大约子时,小张提灯笼准备回家亲媳妇,在酒馆门口和友人道别,原本应该往东走回家,没料竟醉得东西南北不分,往北走至乱葬岗。
酒醉的小张哪知害怕,醉醺醺看着杂草丛生的乱葬岗还笑得出来,当他走到乱葬岗中心点,那里有一颗耸天大榕树,自古传闻榕树聚阴,白日都鲜少人敢靠近那颗大榕树,更何况是夜里。
小张醉得醺醺然,突然有了尿意竟把灯笼放在地上,对着榕树开始解放。
就在小张一边哼歌一边小解时,猛然地,一道黑影从眼前窜了下来,接着在小张五步宽距离的树上晃呀晃地。
小张揉揉眼睛想仔细看清楚,这才发现,一具屍首吊在树梢上不断摇摆,小张吓得酒都醒了倒抽一口气时,屍首的身体居然掉了下来,只剩一颗头还在树上摆动。
小张双目圆瞠,双腿止不住发抖,最後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他才爬回家里喊人报官,说是有人在乱葬岗自尽。
衙门派人到榕树下找了许久,根本不见小张说的上吊屍首,直觉他喝醉看错了。
秦湛白抱胸听完点了点头,「後来呢?一定还有其他人看过,才会有乱葬岗闹鬼传闻吧!」
「秦爷睿智,这事还没完呢。」客人乙接着开口。
一听事情还没完,南宫陵博暗暗叹了口气,他多想跟秦湛白夜里打灯散步,想必,今晚只能听这些怪力乱神渡过一夜。
「自从小张貌似见鬼事件结束後,大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料到十天後……」客人乙浅浅开口,配合着酒馆外漆黑天幕,更显得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