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皇爺千睡千千睡 — 第二章之四 相似的他們

「皇爷,虽秦将军身强体壮,但伤口四周有溃烂迹象,不服麻沸散直接缝合,秦将军定会痛得撑不下去,请皇爷明察。」医官认为此行万万不可。

南宫陵博用力皱眉,他的心不是铁铸,看秦湛白痛苦难当,何尝不是拿利剑在他心口上猛剜。

他是气不过秦湛白对自己的疏忽,也气秦湛白把旁人看得比自己重要,更气秦湛白将自己之於他,想得如此不堪、如此不重要。

什麽一抹云烟!什麽只剩缅怀!根本狗屁!

南宫陵博心底怒吼着,但下一刻,握紧拳头的大掌松了下来,他的心是软了,正要开口作废方才的命令,秦湛白却抢在南宫陵博话前开口。

「缝吧,医官别担心,皇爷不许下官死,下官会赖活着。」秦湛白虽是同医官说话,但一双深沉眸子却直直盯向南宫陵博紧绷的侧脸看去。

秦湛白想赌这口气,反正死就死,有何畏惧。

既然他南宫陵博不怕他痛,他就痛给南宫陵博开心。

「皇爷,这……」还跪着的医官抬头仰望南宫陵博,吓得冷汗直流。

南宫陵博低眸望向秦湛白,坐卧在床铺的秦湛白扬首,不躲不闪直视南宫陵博的目光。

室内,一片安静无声,医官与驿馆主事者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呼。

南宫陵博半眯墨黑瞳眸,视线依旧没从秦湛白眼底移开。

秦湛白,你真要与本王作对?南宫陵博心底愤恨着。

秦湛白扬起一边眉头,薄唇轻浅勾着,颇有放马过来,我必见招接招的姿态。

是皇爷要下官直接缝伤口,下官不过草芥,岂敢不从。秦湛白含笑的眼底带着一丝杰傲。

秦湛白,本王只要你一个道歉,为你方才说在本王心底,你不过云烟的屁话道歉。南宫陵博微微侧脸,眯起的眸光带有坚决。

下官实话实说,何须为诚实道歉。秦湛白咧嘴露出一颗虎牙。

「秦湛白,你该死。」南宫陵博突然朝秦湛白大怒。

「怎麽会该死?皇爷不是要下官好好活着,才会让医官现下缝合下官的伤口?」秦湛白加深嘴角笑意,这回,两颗白森森的虎牙都露了出来。

「你明知本王之意。」南宫陵博猛然上前,两手掐住秦湛白的下颚,利眸泛起血丝,恶狠狠瞪视他。

「皇爷明知下官所言非假。」秦湛白无视南宫陵博的盛怒,扬着左侧眉头笑睨南宫陵博。

「秦湛白,你一定要惹本王怒不可遏,才会甘心?」南宫陵博咬牙。

「皇爷,您一定要让下官实话实说,才会甘愿?」秦湛白轻松说话。

「好,这是你自找的!」南宫陵博一双剑眉紧得不能再紧。

「如果坦承相告是自找,下官无话可说。」秦湛白忍不住轻笑。

「医官,立刻替秦将军缝合伤口,缝完後再传晚膳。」南宫陵博的声音颤抖着从牙关而出。

秦湛白没再开口,反而偏首笑睨南宫陵博的激愤。

「这……」医官踯躅了。

刚刚两人不是好好地对看吗?怎麽看着看着就吵起来了?医官与驿馆主事者一头雾水。

难不成皇爷与秦将军心灵相通?不需言明,光看对方的眼睛,就晓得彼此要说什麽?这是医官与驿馆主事者共同的疑问。

「要你准备就滚去准备,磨蹭什麽!」南宫陵博转首怒瞪医官。

「下官立刻准备。」医官这回从地上爬起,飞也似地奔出秦湛白的厢房,冲回房间准备器具。

见医官没命地跑出厢房,南宫陵博才松开钳住秦湛白的手,但,他的手还没收回,却被秦湛白捉住。

南宫陵博低眸,见秦湛白探手捉着他的手腕,雪色肌肤与他的黝黑皮肤形成强烈对比。

南宫陵博低首扬眉。

「怕了?」

「怎麽可能。」秦湛白轻笑。

「那为何捉本王的手?」

秦湛白没有开口,只有浅湾菱唇。

这时,医官又拿了一箱器材冲回厢房,南宫陵博抽回手,正想往医官身侧走去,但秦湛白却用五指与南宫陵博的五指交缠,他施力紧握南宫陵博粗糙的指缝,不准他离开。

南宫陵博转首低眸,微微撇脸,不懂秦湛白想做什麽。

「请皇爷亲手为下官缝伤。」秦湛白浅声说话。

「你!?」南宫陵博难得露出惊诧神情。

「请皇爷亲手为下官缝伤。」秦湛白的声音虽依旧浅淡,但其中多了一份决绝。

「本王不善针黹。」南宫陵博怎麽下得了手,但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再丑的伤,下官不介意。」秦湛白咧了咧嘴,看着南宫陵博再道:「只要是皇爷为下官弄的痕迹,无论是精致的麒麟刺青,或是歪斜的缝合疤痕,下官总是欣然接受。」

秦湛白晓得,他无法留住南宫陵博的人,但至少,一个丑恶的疤痕,也算一种对南宫陵博扭曲爱恋的纪念。

「秦湛白,你可曾想清楚?」南宫陵博蹙眉。

「若缝合时,下官疼得昏死甚至一命呜呼,能死在皇爷手上,下官无怨无悔。」秦湛白收起嘴角,正色看向南宫陵博。

南宫陵博用眼神巡视秦湛白坚决的绝美面容,深深吸一口气,决然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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