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唯立刻开启八卦模式，用手肘戳了戳我的腰，「不可能和谁在一起？」
「别问啦。」我推开她的手。
人生的第一次告白竟以如此悲剧的方式画下句点，我实在是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喔！我知道了。」她作恍然大悟状，笑意顿显，「是不是白子彦学长？」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准到让人发狂。
「我猜对了！天啊，竟然是他。」小唯激动地挥着双手，「为什麽是他？白子彦和白子程长得一模一样，为什麽你後来喜欢上的是哥哥？」
为什麽？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那次靠在他肩上睡着，又或者是在更早之前……被他远离尘嚣的眼眸吸引。
「我这里有白子彦的情报，你想不想要？」小唯眯眼笑道。
「不想。」我撇过头，转身欲走。
「喔……真是可惜，亏我还想告诉你他可怜的过去，不听就算了。」她耸耸肩，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我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在害死人的好奇心下。
环顾四周，小唯压低音量，「其实这也是从我的直属学姐那里听来的，学长他们在十一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後来双方都重组了新的家庭，他们无依无靠，无人问津。那时候白子彦学长的班上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实习老师，她帮了他们很多，学长也很喜欢她。」
听到这里，我的心紧紧揪起。
那时候的他们失去了家，一定很迷惘。
「然後呢？那个实习老师怎麽了？」我沉声问道。
「结婚，消失了。」小唯摊开双手，用如此简洁的五个字总结他们过去的哀伤。
「太狡猾了……」我咬了咬牙。
「什麽？」
「给了他们希望，却又不吭一声地离开，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白子彦那样的个性我算是理解了，但是白子程呢？他为什麽总能充满活力、给人快乐？
「小芸，你在生气吗？」小唯愣愣地问。
「没错！」我气愤地说。
我的确是很气，气那个让他们再次被抛弃的实习老师，气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
「冷静点，不是都过去了嘛，他们已经长大了。」
尽管小唯安抚着我，但我仍怒道：「过去？可他们当下的确受到了伤害！有些伤害是无法用『过去』这两个字带过的。」
有些人能够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提起他的过去，但那时候的心情能忘吗？当时的他们又是什麽样的心情？
「呃，小芸啊，你有没有发现你有点激动了？」小唯说着，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在心疼谁呀？」
心疼……
心疼白子程？还是白子彦？
他们一个像是仲夏里的烈日，一个像是初冬里的暖阳，都令人移不开眼。
而我眼底的，究竟是谁？
***
放学後，我和白子程在校门口碰面，许泽学长也在几分钟後抵达。
车上，许泽学长和白子程说着有关於杨皓翔的伤势，我越听越想哭。
「阿翔今天下午就已经醒来了，你别太担心。」许泽学长透过照後镜看着我，语气非常温柔。
「嗯。」
「那相关赔偿呢？」副驾的白子程提出疑问。
「放心吧，我已经都处理妥当。」许泽学长浅浅一笑，令人安心。
之後到了病房，杨皓翔正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哥。」我轻声唤道。
他闻声转头，在看到我的时候扯出了一抹笑，「干嘛一副快哭的样子？我还没死呢。」
「别死啊死的！揍你喔！」我忍不住大骂，很不争气的哭了。
他愣了愣，敛下那带着痞气的笑容，哑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笨蛋。」我破涕为笑，身旁的白子程拍拍我的头，许泽学长则轻笑出来。
「喂，阿泽。苹果呢？」杨皓翔扬眉，毫不客气的说。
「别急，我先削好。」许泽学长默契的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我拿去洗吧。」白子程接过袋子，朝病房内的卫生间走去。
我一时找不到事做，只能站在病床边，与杨皓翔大眼瞪小眼。
「一个人睡得着吗？」突然，杨皓翔问。
「当然，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双手环胸，高傲地昂起下巴。
「呵，真的吗？」
「当然！比珍珠还真。」
臭老哥，明知道我一定会担心的睡不着觉。
「有没有好好吃饭，没给我乱吃吧？」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都被气乐了。
不过……我还真的都随便买超商的东西吃。
「我没一个月是别想出院了，你难道要吃一个月的超商？」他眯起眼问。
「你怎麽知道我吃超商？」我错愕地看着他。
「废话，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他直翻白眼，「我会让一个朋友去家里帮你做吃的，别想搞坏自己的身体。」
「不要麻烦人家啦！」我皱眉。
「哼，这可由不得你。」他哼笑了几声，「反正他欠我一个大人情，该还了。」
「既然是大人情，那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摆了摆手，生怕他真把人给叫来家里做饭。
「不需要，你给我乖一点。」
「哥！」
没等我们吵完，白子程就端着一盘苹果过来，「削好罗。」
「谢谢。」我接过盘子，拿起一个开吃。
「喂我。」杨皓翔张开嘴。
「不要。」
「杨诗芸！」
「好啦！」我没好气地瞪着他，将苹果递到他嘴边。
说起来，这样没有攻击力的哥哥还真是难得一见啊……不报复一下，还真对不起他平时对我的「照顾」。
就在他要咬下苹果的瞬间，我立马将之抽走，来个九弯十八拐，把苹果放进自己嘴里。
「杨诗芸！」他气极反笑，一旁的许泽学长和白子程则直接笑了出来。
「想吃？求我呀。」我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电灯。
「别逼我……」杨皓翔危险地眯起眼，我顿感大事不妙。
「好嘛，干嘛凶我。」我噘着嘴，乖乖喂他吃苹果。
「哼。」他边啃苹果，边得意地瞧了我一眼。
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