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到了礼拜一。
叶少霆在第一节下课就找来班上，引来许多人的注目。
「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我扫了眼八卦的同学们，小声问道。
「嗯。」他颔首，带我去较少人的楼梯间。
我正踌躇着该如何开口，他倒先发话了。「你的答案是？」
深吸一口气，我听见我的声音犹如那冬天里的初雪，「抱歉。」
风拂起了我的秀发，将答案带往他身边。
「果然是这样。」只见他无奈一笑，没有第一次见到的那麽沉闷，「你是我第一个告白的女生，也是头一个拒绝我的人。」
「那还真是荣幸。」我试图化解尴尬，笑得有些勉强。
他勾唇，没有接下我的话。
上课钟远远的响起，他似乎没打算回教室，只是倚在略显斑驳的墙上。
「我们做朋友吧。」我听见他如是说道。
顿了顿，我笑：「你这样有点过份喔，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殊不知他眸色划过一丝黯然，背部离开墙面，徐徐向我走来。
经过我身侧时，他微弯下腰，在我耳边低语。
风，停了。
我听了他的话之後不禁一愣，没有阻止他下楼梯的动作。
「……」
直至许久，我慢慢地回过身，朝楼上一步步走去。
耳边，是他低沉且带着一丝沙哑的话语。
「今天以前，我从没把你当作朋友。」
***
下午的课我一直在思考他那句话的含义，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丝落寞。
也许这不是我的情绪，而是他的。
他说他很孤单，我却将他推开，尽管不舍，但我无法因此爱上他。
爱，不是同情。
「小芸。」
小唯的声音唤回我，於是向她看去。
她滑着手机里的图片，兴奋的说：「欸，放学陪我去逛一下这家书店好不好？网友说这里有很多没有再版的漫画欸。」
「嗯。」我爽快地答应，并传讯息告诉杨皓翔不必载我。
天色灰蒙，不等我们走到书店，天空便开始下起小雨。
「啊！真是的，我包都湿了……」小唯冲进书店後，第一件事就是将包包上的水拍掉。
「你有带伞吗？」我抓起一撮湿了的浏海。
「有啊，你呢？」
我摇摇头，双手向两边一摆，颇为无奈。
「没事，姐罩你！」小唯一拍胸脯，很是霸气。
「多谢娘娘大恩，奴婢没齿难忘。」我模仿着她最近追的一部古装剧里的动作，逗得她哈哈大笑。
「铃铃铃——」
逛到一半，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我赶忙拿出，按下接听键。
「喂，请问哪位？」
「是我，许泽。」电话那头，许泽学长的声音传了过来，隐隐透着焦急。
「许泽学长？请问有什麽事吗？」我和小唯交换一个眼神，不解他怎麽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你现在人在哪里？」他问。
「我在学校旁边那条巷子里的书店。」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五分钟後过去。」
「等等！」我皱眉，「请问发生什麽事了吗？」
心中隐隐透着不安，我不禁抓紧手机。
许泽学长默了一阵，接着叹了口气，语气平缓而慎重，「你冷静听我说，阿翔他刚才为了闪避在雨中闯红灯的小孩，失控打滑，现在正被送到最近的医院。」
「……」背脊攀起一阵发麻的感觉，喉间彷佛卡着一根刺，我哽了哽，迟迟发不出声。
小唯看了我的样子有些担心地用眼神询问，但此刻的我却无心搭理她。
「诗芸？」许泽学长喊了我的名字，我不得不回。
忍住鼻间的酸涩，我颤声说道：「……我在。」
「在门口等我。」许泽学长挂掉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会没事的。」
然而，我根本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