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展结束後,各种比赛排山倒海而来,光是要忙作业就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会要开,各种不同的作业、比赛、活动进度要应付。虽然我因此和耘纤的接触变少,但意外的是,我们两人的「友情合约」仍持续履行,尚未终止。
因为接触变少了,一起去找小冬的时间自然也变少了,不是因为吵架,而是单纯的各自的时间对不上,现实中的相处时间变少了,文字讯息上的交流却与日俱增,以前不怎麽聊天的,这阵子互传讯息已经成为日常必须要做的是,一天没有传上几句,总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耘纤因为担任社长的那个社团,在下学期的各种活动规划上出了很大的问题,在学校时,她常常需要去各处室和社部开会并处理那些烂摊子,在见到她的时候,常常是苍白着脸,面露疲倦的望着天空发呆或是趴在桌上。
「欸,还好吗?」我将刚从楼下贩卖机投出来的草莓牛奶往趴在桌上的耘纤脸上冰了一下。
被这麽一冰,耘纤回过神,接下了草莓牛奶:「还行。」虽然她这麽说,但疲惫写满了整张脸,让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显苍白,不过看她见到草莓牛奶立刻发出的那闪亮光芒的小狗眼神,瞬间有精神的样子,便放心了不少。
而我除了和耘纤一样,参加社团後变的非常忙碌以外,还多了份打工,这让我常常没办法参加放学後与小冬的聚会,只能透过小冬座位旁的窗口和两人匆匆道别。
接近暑假就表示我们距离高三的高压日子越来越近了,有些人想好好把握最後能玩乐的日子,有些人则是准备将自己放进高三生的状态,开始认真读书准备统测。
若要认真把我自己归类,我想我会是前者,心里挣扎着应该要认真,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玩乐,所以我还是保持着去找小冬打屁聊天的习惯,而且这个习惯的执行频率越来越高,甚至有时我会逃避似的躲到他的办公室,不去上课。
「要高三了呢!好快喔!」我看着去年刚入学的一年级,已经适应了整个学校的环境,自如地在教室外面奔跑嬉闹,恍惚之间彷佛看见两年前的自己,才惊觉自己即将要升上高三了。
「对⋯⋯要开始准备专题跟统测了,该死的地狱生活又要开始了。」国中就读私立名校的耘纤,在国三时曾经历过非常高压的升学集中营,现在回想起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埋进了用外套做的枕头中。
「你决定好要读哪里了吗?」耘纤闷闷的声音从外套堆中传出。
「不知道,完全没有想法。」我瞬间就回答,老实说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
「可以去找小冬聊聊,他挺会开导人的,说不定听完就有方向了。」
「再说吧。」我随意地回答应付耘纤。
老实说,我并没有想要去找小冬讨论升学这件事,升学这件事对我来说,太沈重了,至少现在的我,还没准备好要面对。
「欸,纤啊,小冬说放学去他的办公室,今天有点心可以吃。」我亮出了和小冬的对话纪录,凑到耘纤的面前。
然而耘纤却面露难色的开口:「呃⋯⋯今天不行。」
耘纤的态度开始变得有点奇怪,最近邀她去小冬那边她都拒绝,虽然她用来推拖的理由都非常的正当,像是社团要开会、家里有事、放学要去补习……等,让人不知从何怀疑起,但她最近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诡异了,尤其是每次提到小冬时那个僵硬的表情,让我不得不注意。
之前去找小冬办完正事之後都会继续留下来闲聊一阵子,有时候甚至会一直赖在办公室直到上课还不愿走,但最近耘纤不仅很少去找小冬,就连去办正事,也都是很快的就结束并匆匆就走。
这样态度转变之大,加上小冬和耘纤之间一直散发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尴尬感觉。
那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明显的令人无法无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麽事。我心里面虽然很想知道,但也没有那个勇气开口去问任何一方。
「董纤纤,走吧!我们一起去小冬那边喝咖啡。」
暑假前我邀耘纤一起去小冬那儿喝咖啡,她没有拒绝,但整个过程都很安静,不管是说到她喜欢的乐团,还是聊到咏乐和咏希的趣事,她都表现的兴致缺缺,没什麽说话。
忽然有个礼拜,耘纤都没有来学校,传讯息问她发生了什麽事,她也不愿意说,总是模糊的以家里有事带过後就快速的转移话题。耘纤请假的真正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身为导师的小冬,都是在那个礼拜过了一半才被告知的。
那个礼拜的消失,像是预告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一样。
接着下来,整个暑假我都不曾再见过耘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