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冰心想了会,建议道:「用火攻吧,即便是那样的水屍也有弱点,便是——他们只能在水里。因此他们也畏火。」
复仰头望了下天,道:「虽然在船上玩火不太好……但我观这会儿也没啥风,你让人找些木头或能燃烧的东西……衣裳衣袍也可,我这儿有打火石,等下点着火,你让他们甩着火去吓唬吓唬他们,待衣服要烧到手时,便直接把火朝哪只近的水屍扔出去。你们赶紧弄弄,在水屍惧火而离船有些距离时,便让康大加快驶船速度,务必摆脱掉他们。」
罗字平和身边的罗空一听,赶忙都提起精神照着冰心的布署安排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第二艘船总算是顺利的靠岸了。原来第一艘船的人早就到岸,皆是紧绷着张脸、颇似焦急的等待着他们。
毕竟第二艘船除了有他们的三少主外,也有对於四屠河西面有经验的医皇在啊!就是不用特别嘱咐,他们也不敢在这两人尚未到岸前随意走动。因此都仅在岸边等着。
跟一群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人同待在浮沉的船上一段时间,双脚终於能放心的下了地,冰心呼出一口气。
其余人等也在平安上岸後,纷纷大松口气,大有股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感慨。
冰心抬眼看双腿打直从船上跳下的康大,以及行走缓慢往康大靠过去的康二,似是前者在对後者低语些什麽,後者时不时点头摇头或出口啊啊几声,也正尽自己努力表达些什麽。
冰心抬腿过去,後边的月流星看见,状似闲庭信步的跟上。
冰心顿足,回头看了眼也跟着顿足,把双臂枕在後脑杓、那面上吊儿郎当心思却狡猾细腻的大男孩。
冰心想起在第二艘船上时,从水屍搞定、船也稳定行驶後,她和拓便到了船首,却见康大脸色奄奄的,与上船前後判若两人。
欲上前细问时,康大垂头一会,复又抬眼偷瞄着跟在她和拓後方而来的月流星、罗字平和罗空。
冰心瞧见月流星脸上笑眯眯、一点事儿都无的样子,以及罗字平和罗空见到康大的古怪神情,尤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她顿时了然。
他们都知道了。
不用说也不用问,这一定是月流星干得好事。
不简单啊不简单,这厮居然能把康大给逼成这副有口无法言的德性。
康大性子沉稳又做事谨慎,若非被完全拆穿,连点辩解能力都没有,是不会这麽简单认下的。最多就默不出声,把装聋作哑那套给搬出来罢了。
至於之所以认识康大康二他们,抑是对他们这般认知,可得追溯於抵达犬山寨前。
那也估计是她医皇和残冰公子,刚开始累积江湖名声的时候。
冰心陷入沉思。
元年五百一十八,十二月,冬——
「慢着,你们在做什麽!」
那身紫裳女子,双脚站开,两手插腰,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吼一声。
做着她初次、还不怎麽熟练,但却一直很想这般率性而为的事。
面前那五个身影齐齐转身,高矮胖瘦参差不齐,惟个个面带狠色、手里拿刀,一贯恶霸样。
而被他们包围住的那三个人,配深色毛帽、系着围巾穿着冬衣布靴,手里拿或背着大包袱,瞧见白纱女子冰心和面无表情的拓时,那股殷切期盼期望的眼神便不断传来。
「救命啊!大侠、女侠!这几伙人想打劫我们!」那时候的康大这般喊着。
「他们想杀人越货!」康二也激动的这麽说。
被护在最後方的孩子,约略十三十四,双手抱着包袱只露出一只眼睛,怯怯看着冰心。
那五人相视一眼,便有三个亮出白晃晃的刀走了过来,剩下两人仔细盯好他们。
走来的其一高个儿,口气极为不耐的道:「这不是平常打劫,是处理私人恩怨,你们两个识相的就当作路过啥都没看见,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脸上狰狞,语气狠绝。
被围困的三人紧紧护着包袱那类东西,一脸惶恐无措。
五人面上凶狠又个个亮出家伙,如此推断下来,或许还真不是原本想的杀人越货和路上打劫。
但说到处理私人恩怨……这俨然就要出人命了,快进阶成杀人现场了。冰心暗忖。
虽然自己很不想要去介入一些个人恩怨或麻烦复杂的事儿,也不晓得他们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但毕竟在自己前行的路旁碰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这地方偏僻,又在小道上,有一两个人经过都是难得的事,不难想像当他们看见自己和拓身上带把武器,知道是个会武的人时有多麽惊喜了。所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呼喊救命。
虽说在这块大陆上,这类在荒郊野外杀人越货的案件不少,但对冰心来说,目击现场可算是初次了。
以往虽然都在五国行商四处跑,但魅古老大总会安排人手护她周全,加上魅古商行的声势,一般没哪个长眼的野贼野匪会想打这主意,因为那可是一旦动起手来就非得吃不完兜着走的。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都不为过。
等等,被冒犯的可是那位魅古老大,那麽最後使他们自损两千也不是没可能的。冰心忽然严肃着想。
所以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场景,再加上那两个成年人期望伸出援手的样子,以及男孩虚弱和畏怯的目光中,夹杂着祈求……冰心就更加觉得不能见死不救了!
此刻冰心热血沸腾了起来,她兴奋异常、兴致满满、激动不已、摩拳擦掌的朝那发话者——疑似五人中头头的那个高个儿喊了过去:「光天化日下竟敢如此草菅人命,你们眼中还有无王法?不管究竟如何的恩怨,自有衙门公正审判,断不能为一己之私伤人害命!我们是身负勇气与希望祈祷天下和平安宁的正义之士,既是路过了也看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任由你们为非作歹、伤及无辜!」
说得一脸正气凛然。
说得现场人都楞了好几回,惟她身後那黑衣男子默默垂下眼脸,不知是怎样情绪。
五人中矮个儿的那人首先回神,边站出边嘴里不屑的道:「哼!耍嘴皮子半天,无非就是要管咱几个爷爷们的事了?你可知这事儿的後果?」
其余四人在他开口後俱无出声,但却隐约弯下腰,似听他差遣的。
冰心忙把视线从那边那个高个儿转移到这边这个矮个儿身上,一脸大义:「看来你就是这五人的头子了?居然利用自个儿的矮小隐藏在人群之中,隔着人墙躲在安全地方发声,果真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矮个儿头目:「啥??」
冰心紮好马步,大气的一甩衣摆,摆出拳头架式,依旧贯彻做着自己初次、还不怎麽熟练,但却一直很想这般率性而为的事。
「不必再言,既然你心意已绝,此战我们不得能避免,那麽便在招式下见真章吧!」
这麽快就开打了?不是应该还要再说说几句的吗?做做样的子劝和也行啊,难道就这麽莫名其妙的介入人家恩怨里了这样好吗?
四人仍在犹疑,矮个儿那个却是认为冰心胡扯是假,想打是真!因此神色狠戾:「这麽说你俩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多管闲事了?来啊,你们都给我上!」
他招手,让本盯着三人的另外一个随自己徒步而来,打算四人联手一起灭掉这些个爱管闲事的闲人!
瞧见他们持着武器步步逼来,冰心摸了摸鼻子,火速收起马步和架式。
拜托人家都拿武器动真格了,自己用不擅长的空手肉掌什麽的也太掉漆了,反正已经说了自己想做的事,戏到这儿,因此也开始准备以武器应战了。
但察觉身旁人散发的冰冷气压,并且已迈出一步之时,冰心赶忙抱着他正要抽出武器的手臂,喊道:「别啊别,这场子我应下的,我来吧!」
开玩笑,又不是没见过他身手,他一出手自己还怎麽见义勇为啊!
此时的冰心和拓,自那日离开了好心的老夫妇一家後,便去了邻近城镇采集物资,出城後便走上这条小道,故也是第一次正要与人动手。
冰心早在盼月谷茶馆的那会儿里,就隐约知道拓的能耐了。且他有昊昂在手,再不济也是天下第一刀术者的代表,绝不可能太弱。
身为他搭档的冰心自有些压力。
而现今,自打定主意踏入江湖後,等待已久的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等重大机会终於来了,她急於扩展名声并表现自己给身旁这位搭档看,因此说什麽都不可放过!
而全然不知冰心打算的拓,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样。
他看了眼被抱着的自己手臂,眉尾动了动。他开了口,却不是让冰心松手,而是提醒:「我是你护卫。」
喔对,还有这个剧本呢!虽然冰心心里一直把他当搭档来着……
不过依这初始剧本来看,既是主子应下,那便是护卫的事了。毕竟有哪个护卫在旁纳凉却让主子自己动手的……
冰心虽惊了下,但脑筋也转得快,下一秒便激愤道:「可我们江湖结伴了呀,从此便是搭档了,无主仆之分,我们要彼此互相照应,总不能事事你出力!再者你丢失了记忆,什麽时候想起都未可知,对我是一丁点儿印象都无,你总得也给我个表现机会,重新认识认识我!」
----------------------------
某糖最近真是验证了诸事不顺这句话...
在7月上传了85章草稿後的隔天,电脑就毫无预警的坏掉了,再开机不起
送修後店长告知硬碟有问题,因为太突然,某糖的一些新资料根本来不及备份...
(旧资料还有,像新更的这篇文就是)
每回送修电脑时,最讨厌听到硬碟有状况或硬碟有问题之类的话了ˊˋ
总之送修後都快要一个月了,还在等对方资料救援的程序处理中(一般都这麽久吗...)
每天抱持忐忑的心过日子,真是感到烦躁与各种无力
先弱弱的奉上这篇,看来某糖离"定时更文"这条路还有好长一段呢...(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