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昇面对着那姚天傲,明显是站在南宫磷这边,恐怕他也觉得宁可让冰心跟着南宫磷走,也不愿意让他们给强行带走吧?
於是两方人马面对面瞪眼,电光火石间,已然又开打过去了,两团人马争斗得好不热闹啊!
冰心瞧他们打得欢、打得如此激烈,默默擦了一把汗。
大家都各说各话,各有自己的思想和主意,都认为在她的选择中,好似除了朱雀,就只能有玄武?
呸!乱来!她许都没许呢,这天大地大的,想脱身还犯得着跟他们一块上路吗?
冰心环顾四周,提起掉落不远处的圆月弯刀。
现下四国兵力似乎有抗衡现象,又或者其实是玄武比较偏向弱势?唉,那些什麽都不管了,反正目前都是平手画面,柳夕姬有传说兵器,南宫磷讨不了什麽便宜,傅子昇的武功略胜姚天傲一筹,柳夕姬要顾着他也分心不了多久,所以现在……是离开的大好时机!
他们都想错了,冰心不会跟着柳夕姬走,也不可能再跟着南宫磷。看向愔愔的位置,冰心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带我去耀天花丘处那边……好吗?那里有盼月谷的後门……」
愔愔微微一愣,看着冰心左右的两边抉择都不选,却偏偏要自己冒险开新道路……细想了一番後,终是在她恳求的目光下点头。「好。」
扶着冰心,在她的指引下,趁大家目光只停留在那两团人影的身上时,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就这麽悄悄的往其他地方溜走了。
或许是越往这宁静花丘走的关系,气氛显得格外安静。他们在这片桃花林里,一路上沉默相对。冰心犹豫很久,最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很卑鄙……」
愔愔停了一下,看一脸愧疚的冰心,想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现在的她突然道歉,无非是因为「盼月谷有後门」这一事并未告知他们。
於是他苦笑道:「不,你没有错,你这麽做自是有其道理。况且就算有你的告知,我们也不会走那条路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麽简单,冰心无奈笑:「呵,因为对自己国家的王的忠心吗?无法集结、连成一气的国家就是这麽麻烦啊……」
「说得对,各国国主做任何事情都得束手束脚的,明明这天地王朝,从来就只有一个国……」
「所以才需要能够一统四国……不对,是五国的王者出现,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冰心现在虽是虚弱到要让人搀扶的地步,但眼神中却闪着奇异光芒。
「可是王者,又真能这麽好现世吗?」愔愔看了看冰心,却只是自顾的别过头,轻叹了口气:「是考验,还是灾厄?若是前者,那麽这场考验又得需要多久的时间呢?得耗费多少心力,踩过多少屍体……」
冰心听出愔愔口中的苦涩,且越来越灰暗时,忙安慰道:「就三年吧,三年一过,王者自会定夺,天下将太平也。」
愔愔身子一震,迟疑道:「这番肯定……从何而来?」
冰心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还是强撑起笑容回答:「天地王朝……不过是场游戏,为期三年的赌注游戏,等日子一到,该争的都会去争,不想争的也会被迫去争。」好比说,现在就是。
现在冰心才真正了解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进入游戏与否的权利了。因为早在游戏开始的那刻,如果她不主动、积极点出击,那麽到头来她也是被灭的角色。
原来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管爱不爱虚幻女神,都非得要攻略不可……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能够脱身的……去处。悲哀到此,还有什麽可以令她提起精神振作的呢?盼月谷被毁,早是必然,只因为自己这一个月的安逸生活,对这一年未来的满满期待,无心之间存有着「不想争夺」的想法,所以才……天谴至此!
冰心此时握紧愔愔的肩膀,她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身子就微微颤抖。极度克制那彷佛将要落下的「失去家」的泪水。
愔愔思绪另有盘算,看着冰心一脸的悲哀和灰败,他微愣了许久,最後才开口道:「你……也是游戏的……」语气仍有些不太确定。
冰心立即回神,警惕的甩开他的手,少了支柱的她,脚步晃了一下才站稳,却也在这个时候发现字中的古怪,她试探性一问:「也?」
在对方严肃的点头後,冰心一扫前面的伤感,满脸黑线。
不会吧!这是第几个了!!!!
知道这场游戏的人到底第几个了?到底谁下来了?照理说那参赛者该只有四人,那就是自己、南宫磷、伊妃贝儿、柳夕姬,那个什麽姚天傲的照情况来看应该只是「暗中被选」的立场,所以不知道这游戏才对……
难道下来这游戏的,不只有当初的三神和那虚幻女神吗?还有谁?怎麽会下来?又怎麽能……
正纠结於此,面前的愔愔却是凄惨一笑:「如果……一年後我还能有幸存活,我就选你吧,选你当王,尽全力辅佐你,成为这一统五国的王者。」
选?当王?辅佐?王者?
关键字不停回荡在脑海里,灵光闪过,冰心吞了口水,颤声问:「原来你才是……虚幻女神吗?」
话落,愔愔却面色古怪,冰心还待开口再进一步询问时,敌方却已经追来了,用轻功从後头跨过他们而跑到最前头,微一转身便满脸杀气。
不过……刚说到敌方?
冰心眯眼一看,是一身穿江湖风味的鲁莽大汉,下巴处尽是胡渣,没在修饰面容的一男子,浓眉大眼,拿着两把刀子冲出这桃花林来,活像是山中打劫的,若能加一句台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什麽东西的,那一定更像!
可是!不是光像就好、就能把一切事情都给合理化的啊!也要看场合的嘛!
於是冰心先是皱眉的望着这片林子,再往後看了那些士兵们的方向,确认了这是自己熟悉的桃花林,属於盼月谷所有,以及後头士兵身上的盔甲铁剑……此刻,她深深觉得眼前这山贼野夫打扮的,该不会也是开错门、跑错堂的吧?
「你就是闻名江湖的天下地衣,白衣愔愔?」那浓眉大汉杀气腾腾问。
冰心和愔愔互看一眼,只见後者已大方承认:「正是在下,不知阁下……」
哪知那浓眉大汉性子太急,也不等愔愔把话说完,提起双刀就往他们方向冲去了,口里还大喊:「我要为我的妹子报仇!」
原来这山贼是个寻仇的?冰心二话不说赶紧招呼过去,很是哭笑不得的碎念:「今日到底什麽事啊?所有人事物都给搅在一块!」现在连个江湖寻仇的也都来了!到底什麽鬼!
「紫!」
愔愔着急喊着,冰心哀怨的思绪就此打住,赶紧回神专心应对这两柄光灿灿的大刀。
拖着疲惫的身子,手上又只有一把弯刀,面对来势汹汹且一脸狰狞面孔的大汉,两把大刀要招架实在颇有难度。
在圆月弯刀接过那把大刀时,冰心身子已有些迟钝且力不从心,眼看第二把刀从下由上的接近,冰心紧急脱手放开那弯刀旋身闪过,却不料右腕还是不客气的受了一刀,鲜血喷洒的瞬间,那痛感让冰心想当下哀号,但还是咬牙死死忍住。她抱着手腕退开,迅速闭起附近穴道,也没时间看那伤口究竟怎麽样了。
眼看那大汉已站在自己面前,高举刀子就要落下之时,冰心只听到愔愔由远至近的惊呼:「紫!」
「别过来!」
喊完後的冰心,等了会,惊疑的发现那预想的刀迟迟而没有落下。
莫非现在玩个良心发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了?
不管冰心怎麽在心中吐槽,那浓眉大汉就是不知为何的停止了攻势。他反而转身看着愔愔方向,咬牙切齿道:「看来你也是受了那皮囊蛊惑的迷途女子吧?我这就好心点,让你彻底清醒,知道他真正的丑陋面目!」
刚坐倒在地上的冰心,亲眼看见那浓眉大汉从袖口中拿出一包白粉,顺着下风处从中闻出味道,知道那东西有什麽功用的冰心,脸色更是煞白一片。
在看见浓眉大汉往愔愔方向过去时,她更是惊慌,忙起身施展自己最极致、练到炉火的轻功,边追边说:「快离开!快!」
可愔愔却没有照做,他停住脚步,不再前也不後退,只是美目悠悠望着那浓眉大汉,毫无畏惧道:「若真有什麽事,就尽管冲着愔来吧!」
如此勇气可嘉的话语,听在冰心耳里便是一阵恼火,差点没被气得吐出一口血。你说,怎麽会有如此愚笨的人呢?眼前尽是危险火坑,何苦还要跳?
轻功终於追上那浓眉大汉,冰心知道他身强体壮,自己又有内伤在身,就算想硬拼、或是想拖着他也绝不是好办法,於是迅速往他手上那包白粉给攻去,至少,夺下那白粉准没错!
浓眉大汉察觉冰心意图,转身和她交手了起来,双方目的都在那包白粉上。
左右左、右左右、右左……是自己功夫迟钝了,还是这大汉太过奸诈了?明明他这麽大块面积,却不时用身体遮挡,把白粉交替着,一下换左手一下换右手,硬是让她几次夺而不得,根本耍着她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