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轉王妃 — 第十四章:尋酒

结束了紧张刺激的游湖活动,一回到中孚王府,孙川才突然庆幸孙家兄弟惹上的是中孚王、而非豫王或既济王,不然早不知身首异处了,相较之下,孙川感觉中孚王算不错的了。

中孚王修养好一段时间,身体复原良好,这两日返回朝堂、参与政事,中孚王开始忙活,孙川乐得自在,不过每天少了中孚王陪她闲聊,她少了个说话对象,似乎也空虚不少,除了青瑶,没有其他人做伴,实在无聊。

为了排遣无聊,孙川听了青瑶的建议开始阅读书籍,青瑶了解孙川不喜欢古典文集,刻意挑选一些侠义小说推荐给她,孙川从来对读书不感兴趣,幸亏孙树自她幼时就逼她识字,她才不至於成了文盲,不过即使认得字,一本书看下来仍然有许多生字,若非故事情节吸引孙川读下去,她早将书本抛之脑後了。

「青瑶,这啥字?」孙川将书凑到一旁正在刺绣的青瑶面前、指着一个生字问她。

「这是『龛』,用来放神像或先人牌位的桌子就是『龛』。」青瑶跟在精通琴棋书画的倪辉晔身边十多年,自然学识不浅,青瑶聪敏,完全不输大户人家的女眷。

他们俩人在房里待了一早上,孙川终於受不了这样静态的活动,叹了一口气後,将手中的书本阖上丢到桌上。

「坐到全身硬梆梆的。」孙川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身体。

「都快中午了,您今日想吃什麽?奴婢去准备。」

「……吃啥……?」孙川想了想,灵机一动说:「青瑶,咱们今天出去吃吧,每天都待在王府,闷死了,我带你去一间面馆吃东西,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

「可是……。」青瑶认为孙川最好乖乖待在王府,免得出差错。

「不准可是,这是命令。」孙川摆起王妃架子。

青瑶拗不过孙川,告知陈伯之後,陈伯安排了两名护卫、一辆马车,孙川终於得偿所愿能出门转转。

他们坐在马车上,走了好一会儿後,孙川突然想起一件事,惊呼:「完蛋了!」

「怎麽了?」孙川一叫,青瑶也紧张起来。

「那家面馆老板认识我,我们不能去啊。」

「您怎麽不早点说呢?好在您想起来,否则就出大事了。」

「现在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只好回府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麽可能就这样回去?顶多不去面馆了,咱们随便找家店吃。」孙川说:「青瑶,城里你比较熟,哪间餐馆好吃?推荐一下呗。」

青瑶想了想,推荐了一间先前倪辉晔一直想去、却始终没机会去的酒楼,孙川不假思索说好,於是他们便调头前往那家酒楼。

抵达後,孙川一下车立即见到满满人潮,而且来的客人一个个都衣容华贵,不是王公贵族、也是富商大贾。她抬头一看牌匾,这家酒楼名为「忘步馆」。

孙川曾听孙麦说过这家酒楼的名字,它的老板本来是为朝廷大官,几年前辞官後後开了这间酒楼,客人向来非富则贵,「忘步馆」之所以人潮络绎不绝,主要是因为它的菜肴与美酒乃世上一绝,同时也要价不斐。

孙川身为一介平民百姓,今日有幸吃到传说中的佳肴,心里既高兴又期待,重点是还有王府帮忙出银子,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感到假扮王妃的好处。

「快进去吧。」孙川迫不及待。

「糟糕了!」青瑶突然花容失色。

「怎麽换你这样了?怎麽啦?」孙川不耐烦地问。

「奴婢不该带您来这里,这家店常有皇亲贵族光临,说不定其中有人认得中孚王妃。」青瑶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我们人都来了,难道就这样走?」孙川依依不舍,里头可是有难得的美酒。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换家店吧。」

「不,我就是要嚐嚐这里的酒。」孙川想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你们怎麽在这儿?」正当青瑶忙着说服及安抚孙川的同时,他们身後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们一回头,见到中孚王带着一群身穿官服的男人在站那儿,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正打算到「忘步馆」用餐。

「见过王爷。」青瑶立刻向中孚王行礼。

「王爷。」孙川看有外人在,只好做做样子向中孚王问安。

「起来吧。」中孚王难得见到孙川低头顺眉的样子,觉得有趣,不禁嗤笑一声。

「王爷也要进去用膳吗?」孙川想到一个好主意。

「是,和诸位大人一块儿。」中孚王说。

孙川向中孚王使了眼色、让他靠过来,中孚王照做,接着孙川偷偷对他说:「青瑶说里面认识王妃的人很多,叫我不要进去,可是我好想喝他们的酒,正好你来,我跟着你进去,有事你记得帮我挡一挡。」

「原来如此。」中孚王笑说。

「好了,快进去吧,我嘴巴馋死了。」孙川等不及想嚐鲜。

「等等。」孙川才跨出一步,中孚王就把她拉回来。

「干啥?」

「我想提醒你,里面到处都是熟面孔,你的行为举止一定要注意,别引起怀疑了。」

「罗嗦,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孙川片刻都不想等,所以对中孚王的建议只觉得多余。

他们鱼贯进入「忘步馆」,店小二一见中孚王大驾光临,立刻热情招呼。由於中孚王还要与一众官员应酬,他请店家安排一间大房设宴并另外订了二楼的一间小房让孙川能不必在意外人眼光大快朵颐,也免得她一时疏忽招来侧目。

小二一把酒端上来,孙川便开喝了,没两三下那壶美酒就被孙川喝光了。

「果然是好酒,香浓顺口又回甘。」孙川翘着脚、十分慵懒,显得十分享受。

「您别喝多了,一会儿还得走出去,千万别醉倒了。」青瑶不好酒,只是一直吃菜。

「你也太小看我了,老子是什麽人?喝这几口怎麽可能醉。」孙川的酒量非一般人能比,至今她还从未遇见比她会喝的人。

「您脸都红了一大半了,真的再喝就醉了,奴婢去开窗,您吹吹风会舒服一点。」

青瑶起身走向窗户,一打开窗看见外头天空布满乌云,眼看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一下子就变天了?」夏日的天气常常一下子倾盆大雨、一下子艳阳高照。

「反正有马车,下雨也不怕。」

孙川话刚说完,天空立即开始滴小雨,一下就成了滂沱大雨,街道上传来来不及避雨的人们的喊叫声。

孙川也走到窗边看看雨势,正巧对面屋檐下站了两名被雨淋湿全身的小姑娘,他们拿着手绢擦去脸上的水珠,孙川让他们两人吸引了目光,欣赏起他们因雨打湿衣裳而显得婀娜的身材。

孙川靠在窗边,像个变态似的露出淫笑说:「风景真不错。」

「您正经一点好吗?」青瑶抱怨。

「别不高兴啊,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孙川以为青瑶吃错,於是抱着她的腰并将头靠着她的肩膀上调戏她。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中孚王又见到了孙川脱序的一面,不过他对这场面已经司空见惯,冷静地进房後将门关上,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

「王、王爷。」相对於中孚王的淡然,青瑶羞愧到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青瑶觉得待在房里太过尴尬,找了个藉口说要去帮孙川多拿一些酒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能不能别让我每次进门都见到你们那样呢?」中孚王早知道孙川的脾性,可是还是希望她能收敛一些。

「我才想说你别老是在重要的时候来破坏我的好事。」孙川反过来怪罪中孚王,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的两位姑娘。

「在看什麽?」中孚王好奇靠近。

「你瞧,身材不错吧。」孙川把中孚王拉过来一起欣赏美人。

「……。」儒雅的中孚王立即撇过头不看。

「装什麽?我就不信你不爱看。」孙川一向直爽,见不惯有人故作君子。

「说实话,我认为你的身材比他们好。」中孚王一本正经说不正经的话,虽是发自真心,却让孙川不太高兴,她最不喜欢被当成女人对待。

「原来你也有色心啊,还以为你带发修行呢。」孙川转身回到桌边喝酒,随口问说:「你和那群大人吃完饭了?」

「我只是出来透口气。」中孚王坐在孙川对面,看起来很疲惫。

「有这麽累吗?不就喝酒、聊天吗?」

「明知他们各怀鬼胎,还不得不应付他们,这才是最累的地方。」

「还抱怨,你都没饿过肚子、也没过过苦日子,难道不够幸运吗?我告诉你,你们这种王公贵族是最没资格喊苦的。」孙川对中孚王的牢骚嗤之以鼻,觉得他是无病呻吟。

「我不同意,确实百姓有饿其体肤的苦,可我们也有劳其心智的累,各有各的难题,没有谁比谁轻松。」

孙川听了中孚王的话,理解到中孚王与自己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成长环境的不同造成他们观念的差异,孙川笃定既便自己是喜欢异性的普通女子,也不可能和中孚王结成连理,因为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

一个时辰後,中孚王与其他官员的聚会结束了,他送走其他人之後,回头接孙川一起回府,他们走到门口,外面的雨还未停,青瑶向店家借伞,但是这场雨下得太急,许多客人离开时也要求借伞,如今伞都被借光了。

「奴婢去找车夫,让他先把马车停到店门前。」青瑶想这样可以少淋一些雨。

「去吧。」中孚王应承。

「是。」青瑶冒着雨跑走。

「喂、喂,青瑶。」孙川本想阻止青瑶离开,可惜慢了一步。

「怎麽了?」

「我才想问你,怎麽让一个小姑娘去淋雨?」孙川在怜香惜玉这方面做得到比大部分男子周到。

「她是侍女,这是她分内之事。」中孚王一脸无辜。

「算了。」

孙川也不想再多说,毕竟中孚王自出生之後所受的教育便是如此,若非孙川必须端着王妃的架子,跑出去找车夫的肯定就是她。

「今日我进宫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她说起一件事。」中孚王在马车上回忆起宫中情景。

「这样啊。」孙川兴致缺缺。

「母后说皇祖母生辰将至,届时宫中会设宴宴请百官。」

「你不是想告诉我我也要去吧?」孙川有种不好的预感。

「中孚王妃当然得出席了。」

「啧!鸟事一大堆。」孙川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差,她问:「啥时候?」

「七月七日。」

「太后是七夕出生的?还真巧,阿井也是那天生的。」孙川手撑头说:「看来今年没办法帮阿井庆生了。」

「那你呢?生辰是何时?」

「我是除夕夜生的,听阿树说我娘吃第一口饺子就开始肚子疼,我差点就被我娘取名成孙饺了,幸亏我爹反对,不然我这辈子都得顶着那丢脸的名字了!」孙川说起这段故事时神采奕奕的,眼中都闪着光。

「你很喜欢那个家呢。」中孚王脸上笑着,眼神却很失落。

「你不喜欢自己家吗?」

「不,我只是羡慕你们的相处方式。」中孚王黯然地说。

「你们那家子人全都古古怪怪、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怎麽和我们家比?」孙川打从心底认为孙家人好得多。

「……。」中孚王望向天空,不语。

「少在那儿装忧郁了。」孙川看他心情不好,随口鼓励他一句:「不喜欢的话就去改变现状呀,都是家人,有啥难的?」

「……。」中孚王若有所思看着孙川,但神情好似开朗一些了。

虽然有马车,滂沱大雨仍泼湿了他们,尤其青瑶身上更是没一处乾的,一回到中孚王府,他们立马换洗衣服,陈伯也吩咐厨房煮了姜汤让他们暖身去寒。

孙川身强体健,青瑶也是做惯粗活,淋一点雨对他们而言并无妨,然而中孚王大病初癒,这一场雨害得他再次卧床,一连两天高烧不退。

「方才奴婢见到太医来了,王爷这回真的病得不轻。」青瑶端了晚餐到孙川房里。

「他也太虚弱了吧,跟娘们似的。」孙川拿里盘中鸡腿大口大口啃食。

「王爷一向没病没痛,八成是先前受伤落下病根了。」青瑶试探问:「您……不去看看王爷吗?」

「凭啥我要去看他?」孙川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王爷喜欢您啊,您去看他,他一定很高兴,也许病就好啦?」

「你老替他说话,肯定有鬼。」孙川早看出青瑶企图撮合他俩,她质询青瑶:「说,你是不是把中孚王塞给我,让你家王妃逍遥自在?」

「没、没有,您说什麽呢?」孙川一语道破青瑶的如意算盘,心虚否认。

「我警告你别打鬼主意,否则把我逼急了,我把所有的事都掀出来,大家一拍两瞪眼。」孙川突然对青瑶非常严厉,她必须把立场表明清楚。

「……。」青瑶无言以对,算计孙川在先的她本就理亏。

孙川用餐到一半,陈伯来访,孙川先用茶漱口、整理仪容後,才让陈伯进房。

「何事?」孙川捧着茶杯、一派正经。

「王爷这两日卧病在床,太医开了药,但王爷喝了药也不见效,老奴想也许该开帖心药。」陈伯语带玄机。

「……。」孙川不知道陈伯想搞什麽把戏,不敢随意回话,只好以静制动,默默喝茶。

「王爷不停呓语,喊着一个人名,叫孙川。」

「咳咳!咳咳咳!」陈伯一说出孙川的名字,孙川惊吓之下呛了一口,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您没事吧?」青瑶替孙川拍背顺气。

「老奴想王爷既在梦中呼喊此名,这人肯定对他有意义,若王爷能见到这人,兴许对病情有益,可惜府中无人有线索,所以才来向王妃打探,但从王妃刚才的反应,想必王妃定是知道有关此人的事。」陈伯一眼看穿。

「……。」孙川与青瑶四目相接,青瑶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帮忙解围,孙川只好硬着头皮上:「这人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孙川瞪着陈伯,想让陈伯知难而退。

「王妃还未探望过王爷,不如过去瞧瞧?」陈伯是见过世面的,孙川的警告不足以让他动摇。

「青瑶,走。」孙川骑虎难下,只好去见中孚王一面。

「是。」

中孚王的房间布置得简洁雅致,格局与中孚王妃的卧房如出一辙,中间放着一组木雕桌椅,右侧是床铺,左侧是书桌及书柜、桌上与架上有许多摆放整齐的书卷及奏章,唯一不同的是中孚王特地在窗边加设一组小型桌椅、上头摆着一盘围棋。

孙川来到时,中孚王仍在昏睡,房中有两位侍女守着、负责照料他,其中一名侍女正在替中孚王替换额头上的冷帕子,另一名忙着将刚熬好送来的汤药滤去药渣。

「见过王妃。」两名侍女发现孙川後,双双停下手边工作向她问好。

「王爷如何?」

「回王妃,王爷发烧不退,太医今天来看过,重开了一张药方,现在奴婢们正准备喂王爷喝药。」

孙川走到床边,中孚王睡梦中紧皱眉头、流了一身的汗,看起来十分难受。即使孙川对他没什麽感情,总是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川……孙川……。」中孚王迷糊中碎念了几个字。

孙川一注意到他在喊自己的名字,马上假装咳嗽掩饰:「嗯哼!咳咳!」

「王妃嗓子不适,是否也感染风寒?」陈伯明知故问,他怎会看不出孙川在作怪?

「无妨。」孙川故作镇定。

「王妃,要是王爷再继续念着那名字,该引起大麻烦了。」青瑶在孙川耳边细语。

「废话,我也知道,可我能有啥办法?难不成拿手巾堵住他的嘴?」

「不如咱们亲自照顾王爷吧?也可以就近监视。」青瑶想出一个主意。

「你是真的想帮我?还是想陷害我?」孙川怀疑青瑶是否又再藉机制造他们相处的机会。

「都什麽时候了,奴婢才没那心思,现在守密更重要。」青瑶这话说得不老实,确实主要原因是为了避免中孚王再胡言乱语,但她心底仍如孙川猜测打着如意算盘。

「今天我就信你一回。」

孙川转身向一直在默默观察他们的陈伯表示要亲自照顾中孚王,陈伯身为管家,自然得听从王妃的话,可是精明的陈伯早就对孙川起了疑心,所以陈伯表面遵从,私下却安排了人早晚盯着他们的动静,以免中孚王有任何不测。

孙川从小到大没照顾过人,家里若有人病了也轮不到她出马,毕竟她粗野的举止实在不适合细心的工作,孙家兄弟也不放心把病人交给她,再说,现在对象是中孚王,无论从生理或心理而言,她都是不会动手帮忙的,最终所有的活儿都落到青瑶头上。

只是没过几个时辰,青瑶就不对劲,不仅动作缓慢许多、脸色也不太好,老是弯着腰、按着腹部。

「王妃,奴婢先离开一会儿。」青瑶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怎麽回事?你也病了?」

「不、不是,只是……。」

「是啥?」

「奴婢……今早月事来了……所以……。」青瑶难以启齿。

「月事?」孙川见她非常不舒服,就没再多问,只说:「那你去休息吧,好了再回来。」

「是。」

孙川每月月事来时都跟没事人一样,根本无法理解青瑶的痛苦,家里又都是男人,对有女子会有月事疼痛之事是首次听闻。

不过既然青瑶难过,她自然不可能强留她,何况天色已晚,中孚王服药後也渐渐退烧,想来不会有什麽事,她才乾脆同意青瑶离开。

孙川无所事事在房里闲逛,无聊翻翻中孚王书桌上的书本和卷轴,对文字没兴趣的她立刻厌倦,开始翻箱倒柜乱瞧,她在一个柜子中找到一只瓷瓶,大约手掌大小,打开一闻,一阵浓郁酒香扑鼻而来,孙川想这瓶少说也是酿了十年以上的佳酿,忍不住想一嚐美味。

孙川看着床上的中孚王心想:「不说一声就喝掉会不会不好?可是这麽好的酒不喝可惜了,反正他也不喜欢喝酒,喝掉他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吧?」

孙川在天人交战之後,败给了自己的慾望,背着中孚王一口喝光了瓶中物。没想到,原以为这是瓶陈年老酒,不料却没有半点经验之处,还不如一般路边摊贩卖的粗酒。

大失所望的孙川随手将瓷瓶丢到一边,回到椅子上继续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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