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大地从冬日的一片死寂中复苏,植物冒出新芽,动物也纷纷出了巢穴想饱餐一顿,但觅食的可不只动物。
孙家兄妹住在京师城外南山上,从他们父辈开始,孙家就以打猎维生,狩得的猎物再转卖给城中店家。
整个冬天,兄妹五人瘫在家里,憋闷的很,春天一到,他们迫不及待想活动筋骨,一早就拿着猎弓、带着猎狗出门寻找猎物。
「我去看看陷阱抓没抓到猎物。」二哥名叫孙麦,是孙家兄妹中脑筋动得最快的,不过箭术、体能都没其他人好,倒是在设置陷阱上相当有天份,早在几天前,他就在河边、山上布置好了数个陷阱。
「那我跟阿川去打几只野味!」三哥孙山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身肌肉,说话嗓门老大了,常常不注意就吓走猎物,也是最常出包被教训的一个。
「你带着黑溜儿、白溜儿去吧!我打算到树上去找鸟蛋,顺便射几只鸟。」排行老四的孙川虽然是女儿身,但是身手敏捷,尤其箭术一流,她射中的猎物都是一箭穿过猎物双眼。
「行!」孙山一听,带着一黑一白两只猎狗往林中跑去,那脚步声跟打鼓似的。
「汪!汪!汪汪!」
「我赌他今天什麽也抓不到。」孙麦苦笑说。
「那就看咱俩的了。」
孙麦、孙川也分头行事。他们三人在山中奔走了半日,才陆续回家。
孙家的房子以竹子建成,山里没多少人、地又大、竹子也免钱,所以几年下来,除了主屋,他们替家里每个人建了各自的小屋,连两只猎狗都有独立的狗屋。
平时除了野味,他们食物来源还有山中野菜、野果,但毕竟没保障,谁能说得准是否每日都有东西吃,所以他们在屋子边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些瓜果、养了几只鸡和三匹马。
孙麦今天的收获不错,捕到了几条鱼虾、还抓到了三只兔、一只鸡。孙川蒐集了一整袋的鸟蛋,猎到了八只鹌鹑、鸽子等飞鸟,顺带抓了一只青蛇。
「今天收获不少啊!够吃好多天啦!」孙家么子名叫孙井,性格内向、怯懦,平常不跟着兄姐出门狩猎,家里那片菜园就是他的主场,家里的收支、家事也都由他一手包办,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也算能干。
「老子出马能空手回来吗?」孙川收好了弓箭,大大咧咧地大开双腿蹲在水缸旁边洗脸。
「都交给你了。」孙麦把战利品都交给孙井去处理。
「汪!汪!」
黑溜儿、白溜儿没多久也回来了,一回来就马上挤到孙川旁边要水喝,随後,孙山拖着沉重的步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果然两手空空。」孙麦一脸得意的样子。
「啊啊啊!今天日子不好!」孙山出去半天一点成果也没有,心里郁闷,叫了几声发泄。
「怎麽回事?叫成这样?」大哥孙树从他的竹屋走出来,脸色不是很好,孙树是个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不过久病成良医,反倒习得一些医术,打猎、耕作他是做不来,但偶尔上山采点药也能卖些钱。
「有人恼羞成怒啦。」孙麦火上浇油。
「真不是我没本事啊!是今天都没见到半只猎物!」孙山解释。
「猎物早都被你那大动静给吓跑了。」孙川也跟着讽刺孙山。
「可恶!可恶!可恶!」孙山气得踹了旁边的树木几下。
「好了,都别闹了。」孙树发话说:「今天阿麦和阿川抓到不少猎物,我看明天去城里一趟把多的给卖了,我这里也正好有一些草药是之前人家订好的,还有先前砍的柴火都一块带去卖了。」
「那顺便买点米粮回来吧,米缸快空了。」孙井提醒说。
「那就这麽定了。」孙树说。
晚饭时,孙井立刻准备了一桌大鱼大肉,这五兄妹没两下就吃个精光。
「阿井,没酒了。」孙川翘着二郎腿说。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孙井在家就像个小媳妇一样伺候几位兄姊。
「咱都大把个月没去城里了,这次去我们要不……。」孙麦一脸色眯眯的模样,肯定是想趁机找姑娘。
「去!去!去!老子好久没见到女人了,太想念那些柔软的肌肤了。」孙川也是一脸色相,她只有外表长得像女孩,心里是个大爷们,行为举止如同山野村夫,连在情感方面也只好女色,这让家里的兄弟十分担心。
「你个姑娘能不能别这麽粗鲁下流?」孙山看不下去念了一句。
「谁他妈是姑娘啊?」孙川一巴掌从孙山後脑拍下去。
「别动手啊!疼啊!不知道自己手劲大吗?」孙山喝了酒又被她一拍,头都晕了。
「知道疼就乖一点。」
「阿树,要是咱爹妈知道我们把阿川养成个男人,死後下地府会不会被他们教训到再死一次?」孙麦偷偷问孙树说。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我不记得把她教成个男人啊。」孙树说。
其实,孙川的性向发展一直是孙家的一大谜题,虽说孙家母亲在孙井出生後没多久就因病过世,但即使母亲不在了,父亲和兄长们也是很尽责地养育她,不知为何她就是一路上越长越偏,不只穿着打扮像男人,最後连性格都几乎成了男人婆,不,应该说比男人更男人。
「酒来了。」孙井刚拿回一坛子酒,孙川就先喝了一半了。
「明天还要买些酒回来才行。」孙川说。
「阿川,你衣服怎麽破洞了?」孙井发现孙川背上衣服破了个洞。
「有吗?大概是被树枝勾破的吧。」
「赶紧脱下来,我帮你缝补一下。」
「拿去。」
孙川把外衣丢给了孙井,自己就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剔起牙来,而孙井立刻去柜子里拿出针线,娴熟地做起女工。
「你们俩是不是投错胎了?」
孙家三位大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只能无限感慨……。
隔天,他们按照计画把一些猎物、柴火和草药带上,骑马去了城里做买卖,孙井则负责看家。
说到做生意,还得孙树出马,孙树讨价还价的功力登峰造极,加上孙树五官长得精致,配上那苍白的脸色、纤瘦的身材,我见犹怜,简直男女老少通吃。
很快,他们该办的买卖都干完了,接下来就是「找快活」的时间了。
「阿树,你去不?」孙麦问。
「那温柔乡我是无福消受了,我到街尾的茶馆等你们吧。」孙树身体不好,对男女之事也没兴趣,所以都到了而立之年还一直未娶妻。
「我也不去了,集市上好多吃的,我去看看有什麽美味。」孙山这人单纯,有吃的什麽都不在乎。
「别理他们了,就咱俩自己去吧。」孙川还比孙麦着急。
他们兄妹到了花街,其中几间店他们已经去过了,今天他们想选一间没去过的,最後挑了一家名叫「花月阁」的青楼。
这家「花月阁」是整条花街里面数一数二的,不论是姑娘的水准或是房屋摆设都是一流,但要价不斐,通常都是城中一些富贵人家才会去的。一般孙川他们也不会去这麽高档的地方,不过今天人数少、又赚了些钱,所以他们决定去长长见识。
果不其然,贵是有道理的,孙麦和孙川找来的两位姑娘那是身材丰满、俏丽动人,吃的、用的也都是高档货。
「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些都是屁啊。」孙麦搂着姑娘,一脸满足。
「公子,来,我再给您倒一杯。」孙麦怀中的姑娘伺候周到。
「说的对,今天是来对了。」
孙川没闲着,尽管她素日爱酒,不过她可清楚这种时候喝酒太可惜了,当然是该干些「舒服」的事。
「来,去房间。」孙川拉着一姑娘、猴急地想去开房。
「等等,公……姑……哎呀!人家都不知道该叫你什麽了。」尽管孙川是男人打扮,也不难看出是女儿身。
「当然叫公子啦。」
「叫是能叫,但可做不来。」姑娘很为难,男人她应付得多了,但还没和女人好过。
「怎麽不能,老子教你。」
「也罢,那试试吧。」有钱赚,姑娘也不推拖,何况换个角度想,比起跟个臭男人在一起,和女人睡一觉还过好一些。
他们两个女人互相搂着往二楼的房间走去,一转弯,就撞上了其他客人。
「唉呦!谁呀?」孙川的额头像被什麽硬物撞了一下,有些疼。
「兄弟,要快活也不用这麽猴急啊。」那人眯着眼、揉着下巴,看来刚刚孙川就是撞上了这高个子男人的下巴了,这人穿着华贵,气势不凡,身後还跟着几个随从,老鸨也全程陪着,一看就是大人物。
「谁让你杵在这儿?」孙川说的也没错,这群人站在转角不动,孙川才会不慎撞上。
「放肆!」他身後的随从出声恐吓。
「没事,别坏了人家兴致。」那个富贵公子倒也大度,只是他头一低,一见到孙川,脸色立即大变,疾言厉色地说:「你来这里做什麽?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孙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麽被人骂了一顿,他就拉着孙川的手往楼下走去。
「喂!喂!喂!你大爷的,你谁啊?」孙川挣扎,但对方力气比她大、又在气头上,所以她就一路被拖出「花月阁」,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不是走向正门,而是静僻的後门。
「马上回去!」
「你到底是谁啊?老子爱来就来,你凭啥管我啊?」孙川也来气了,好好出来玩乐,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给搅局了。
「我好歹也算是你兄长,你给我注意点,今天这事我就当没看到,快回去!」他气焰也不小。
「你少攀关系,我家就四个兄弟,少随便乱认亲啊。」
这时,富贵公子的表情变得温和些,脸上带着疑惑。突然,他捧起孙川的脸左右端看,像是在摊贩挑选一样商品似的细细观察。
「你有病啊!」孙川不悦地摔开他的手。
「奇了,妙了,不可思议了。」他绕着孙川走了一圈打量她,时不时发出赞叹,他问孙川说:「你真不认识我?」
孙川搭上他的肩,说了句:「兄弟,你有病,得治!」
孙川不想再搭理这怪人,想玩的兴致也没了,正想回头去找孙麦回家,就看到孙麦跟了出来。
「阿川,我刚看你被个男人揪出来了,什麽事啊?」
「没事,遇到个疯子。」
「疯子?」孙麦看了站在一边的富贵公子一眼。
「兴致都没了,回家啦!」
孙川自从在「花月阁」被人无故找碴之後,心情一直很浮躁,开心没找到,反倒找了一身气,其他人出门打猎、采集食物她也不去,整天都待在家喝酒消气。
「阿井,下酒菜没了。」孙川又乾了一碗酒。
「你都喝了好多天了,别喝了吧。」孙井劝说。
「你个小鬼少罗嗦啊。」
不说孙井个性本来就比较顺从,光说他年纪小孙川四岁,孙川就不会听他劝,孙川在家就是山大王,除了偶尔还会听大哥孙树一、两句,其他人根本管不动她。
「适可而止吧,喝多了伤身。」孙树本来在一旁看医书,顺口也劝劝。
「你是没看到那家伙有多嚣张,管闲事管到我这来了,我真後悔那时没揍他两拳。」孙川每每想起那天的事,还是一肚子火。
「也许对方就是看你是女孩,觉得你不该去那种烟花之地,才出言制止。」孙树分析。
「我爱去哪就去哪,再说,我是男是女关他什麽事?」
「阿川,你是真把自己当男的了吗?我觉得你还是……。」
「别说教啊,这几年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孙川知道孙树要又说一些道理,马上阻止他。
「你今年都十九了,真不打算找户人家嫁了?你不能老跟女人混一块儿啊。」孙树一直很操心孙川的终身大事。
「你们几个都没娶老婆,凭啥逼我嫁人?」孙川反驳:「我就是生错了身体,要我跟个男人在一块儿,想像都觉得恶心,乾脆一刀杀了我吧。」
「那我只好死了再到地府找爹娘谢罪了。」
看到孙川这麽坚决反对,孙树也无计可施,要是真的逼她嫁人,以她的倔脾气,难保会不会新婚当晚就砍死她丈夫。孙树虽然担心她,但至少她活得自在、过得开心,也算是好事吧。
「阿树!阿树!快来啊!阿树!」门外突然传来孙山喊叫的声音。
「你们快出来帮忙啊!」孙麦也着急喊人来。
「搞啥?」孙川觉得奇怪。
「他们不是去打猎了吗?」孙树也疑惑。
「难道受伤了?」孙井猜测。
他们一出去,就见到孙麦、孙山两人背上各背着一名女子,两人都昏了过去,身上还受了不少伤,其中一个头还摔破流血了,光看穿衣打扮,这两人像是主仆,估摸应该家境不错。
「你们搞啥啊?不是绑架吧?」孙川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做出违法的事,不过光看这景象,还真挺像。
「你还在说风凉话,赶快来帮忙。」
他们手忙脚乱将两名女子抬到客厅、把他们放到椅子上,孙树会点医术,连忙先帮他们诊视一下。他将其中较为华贵、伤势较重的女子低垂的头抬起、想翻看她的眼珠,没想到这一抬头,吓得所有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这……这见鬼了!」
这名女子约近三十岁,其眉眼、鼻唇、轮廓和孙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仅十九岁的孙川的皮肤还是相对比较细致与紧实,体态上也比较结实,毕竟孙川一天到晚都在山上奔跑又年轻,而那女子八成是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身上没半点做粗活的痕迹。
「阿川!别看!别看!」孙井很激动地摀住孙川的双眼。
「你干啥啊?」孙川甩开他。
「我听人家说,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就是来索命的,看见了就会有性命之忧,看不得啊!」孙井最怕神鬼之事。
「你少迷信了,看她,要死也是她先死吧。」
那少妇後脑撞了一大口子,不停流血,孙树刻不容缓帮她止血,其他人在一旁也帮不了什麽忙,只能负责打水、递毛巾。
等孙树替他们两位都处理好伤口後,孙麦和孙山才解释起前因後果……。
「说吧,这两女人哪搞来的?」孙川从见到和自己神似的少妇後,目不转睛盯着她,连对其他人说话时也没移开视线。其实,她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惊讶是一定的,同时对她还有毛骨悚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我们刚刚在山里面看见了一只山猪,我和阿山想说机会难得,要是捉到了就好一阵子不用担心生活了,所以就想杀了牠。」孙麦解释。
「山猪!你们胆子太大了,忘了咱爹的遗言吗?山猪碰不得的。」孙树少见地提高嗓门训斥人,因为孙家父亲当初就是因为被山猪攻击不治而亡的,死前交代了他们要离山猪远点。
「我们知道错了。」孙山道歉。
「山猪多凶猛你们不是不知道,要出了什麽事,你们要我怎麽跟死去的爹妈交代啊?」孙树还是气愤。
「阿树,你要骂待会儿再骂,先听他们说完。」孙川现在只想知道後来的故事。
照孙麦和孙山所说,他们在追捕山猪的时候,山猪开始在山间乱窜,最後一路逃出林子外、冲到了山上的车道中,这时刚好那两位女子乘着马车经过,他们的马让突然窜出的山猪吓了一跳、开始狂奔,後来缰绳松脱、马跑了,顷刻间整辆车就翻覆了,恰好旁边就是山坡,於是整辆车就一路滚下山去。
孙麦和孙山担心车上的人,所以爬下山坡察看,就在车里发现这两个女人,救人要紧,因此就只能一人背一个先带回家再说。
「这麽说来,这两位姑娘受伤都是拜你们所赐啊。」孙树一听更生气了,自己受伤就算了,还连累他人,实在可恶。
「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孙山一脸愧疚。
「阿树,他们伤势重不重?」孙川问。
「她伤得比较严重,我担心会伤了脑子。」孙树指着那位少妇说。
「那这姑娘呢?」孙井指着另一名女子问。
「没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孙树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得送他们到城里给大夫好好看看,以免有什麽意外。」
「现在天色都暗了,野兽们开始出没,现在下山太危险了。」孙井说。
「先让他们在这里睡一夜,明天再带他们下山。」孙树说。
「那他们睡哪?」孙山问。
「我房间可……。」孙川正想毛遂自荐,立马被反对。
「你闭嘴,没你的事。」孙麦说:「要是让他们跟你睡一间,他们还怎麽休息?肯定整晚都被你毛手毛脚。」
孙川无话可说,确实她刚刚也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送上门的佳肴,不嚐一口也太可惜了,何况这两姑娘长得也不错。
「阿井房间最乾净,让他们睡阿井那里。」孙树说。
「那我睡哪?」孙井问。
「你爱睡哪睡哪,要去跟黑溜儿、白溜儿一起睡也行。」孙麦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怎麽这样?明明是你们闯的祸,怎麽是我来受苦啊?」孙井觉得委屈。
「别吵了,阿井你就睡我房间吧,今晚我来看护他们。」孙树说:「阿川,你跟我一起,他们毕竟是女孩,有你在方便点。」
「没问题。」孙川欣然答应。
「阿树,你确定让阿川帮忙?她可是我们家最危险的人啦。」孙麦质疑这决定。
「好歹她是女的,不然让我们几个大男人来吗?到时坏了人家姑娘名节。」孙树当然知道孙川图谋不轨,但也只能做此安排。
这晚,他们两人都发烧了,孙树熬了药、喂他们喝下,整晚孙树和孙川都忙着帮他们换冷帕子降温,孙川本想趁机吃点豆腐,却找不到机会,反倒累个半死。孙树身体不好,到了後半夜不堪负荷睡着了,可怜孙川一个人忙了一夜,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嗯嗯……我这是在哪儿……?」伤势较轻、看似随从的姑娘天还没亮就醒了,可总是摔了一身伤,还是有些昏沉。
「喂,你醒啦?」孙川坐在床边拍她脸颊想让她清醒点。
「王……王妃。」那姑娘一看到孙川,激动地坐起身来,但一下子动作太大,更觉得头昏了,幸好孙川扶住她,不然她可能就摔下床了。尽管她自己身体不适,她还是很担心另一位姑娘,她紧张地询问:「王妃,您没事吧?受伤没?」
「你……叫我啥?」
「王妃呀?」
「……惨了……这回摊上个『王妃』了……。」
孙川知道那姑娘肯定是认错人了,她惊讶的是没想到那位少妇竟然是位王妃,让一位皇亲国戚受如此重伤,不被砍头也要被关个七、八十年了,想到这孙川背脊都凉了,这回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