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太阳的微光洒落在白宇哲的侧脸上。
纪心渝静静的看着白宇哲熟睡的样子,觉得熟悉,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应该是高一那时,他正坐在她的後座,只要她像现在一样转头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白宇哲上课不爱听课,总是喜欢趴在桌上睡觉,那时他们正坐在窗边的位子,就像现在这样,阳光的照耀也不惊扰他半分,现在就好像时光未曾在他们身上带走什麽,一切似乎如旧。
「醒了?」趴在床边的白宇哲睁开了眼,就见到纪心渝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刚醒的嗓子微哑,白宇哲用手拍打後颈说道。
「嗯。」
「那你先去洗漱一下,早餐想吃什麽我去买。」
纪心渝默默的看着白宇哲在病房里走动,她没有吭声,良久才开了口,「你还是回公司吧,今天就不要待在这边陪我了。」
「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
纪心渝掀开棉被,心平气和的说,「我需要点时间自己独处。」顿了顿,云淡风轻的调侃,「况且你一个大大的总监,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要我离开也行,那我把李敬崴找来。」白宇哲拗不过纪心渝的坚持,他也退一不说话。
两人目光彼此注视,态度都比对方还要倔强固执,白宇哲叹了一口气,最後还是没有打电话把李敬崴找来,倒是先走出病房买了早餐回来後,严肃的交代了一句有事的话打给他,就这样离开了。
纪心渝看着他关上了房门,心情终於缓和平静,独自一个人待在这个大病房里,四周单调的一色白,虽然让她心情有点不自在与压力,但至少现在一一个人能够让她更加轻松的想一些事情。
如今面对父母的离开,她的心虽然还是很痛,但却没有了年少时的伤感,可能已经过了十年了,时间的流逝让她的心境成长了一些,倒也不是说她已经完全接受,而是早已明白逝者已逝,那一些既定的事实都无法挽回或改变。
关於父母後事的那一些印象,就算恢复了记忆也想不到多少,毕竟当时她已经跟着李敬崴去到美国,而那一些亲戚早已没有联络,甚至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她想或许他们连她生活怎麽样都没什麽关系吧。
而现在除了父母去向的事情要去调查以外,再来就是白宇哲了,现在她对白宇哲的心情很微妙,恢复了青春时期的记忆导致於现在面对白宇哲总有一些心动感,但却有千万种的因子不服输的不想要妥协自己的这一份感情。
还没恢复记忆以前,担忧的是白宇哲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过往的她。
如今恢复记忆,经过岁月的磨练,她的性格也不会随着恢复记忆就有所改变,十年早就已经把他们青春的影子给抹灭去。
把桌上的豆浆喝完,纪心渝披上一件外套走出病房,想要到外头晒晒太阳,不然一直待在医院待在病房里让她的心情很闷,与护理站的护士确认过後,她正打算搭电梯下楼时,就见到护理站前的休息区那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的目光盯着电视,又好像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好奇心染上心,纪心渝看老人家身上也没穿什麽衣物保暖,正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这一件外套给老人家的时候,老人家猛然抬头,看她一眼,露出微笑。
「爷爷好。」纪心渝礼貌地打招呼,「看您坐在这边也没穿外套,怕您着凉,我身上这件外套给您穿好吗?」
爷爷摇头,憨憨地笑几声,「我就看会儿电视,等等就回房了。」
纪心渝看电视上播报的新闻,政治、社会、娱乐……一则又一则的新闻内容吸引着她,看着看着当她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位爷爷的目光不知道何时放在她的身上。
「新闻总是播报这一些。」
纪心渝颔首,「日常琐碎就这麽平凡。」
「妹妹,你是因为什麽原因来到医院的?」爷爷问。
看爷爷和蔼的笑容,纪心渝对他没有什麽防备心,「我前几天发生了车祸。」
爷爷听闻车祸两字,纪心渝有感受到他的瞳孔放大,但也仅是一瞬。
「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爷爷抿起唇,目光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的问,「有人在医院陪你吗?」
「有,刚刚才离开。」
「该不会是刚刚那一位长相斯文秀气的男生吧?穿白衬衫那个。」
纪心渝愣了下,羞窘的点头。
「是情人吗?」
「不是,还不是。」纪心渝咬唇,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否认什麽。
「还有还不是的关系?」爷爷打趣的问,又说,「你们年轻人好像就喜欢这样,还不赶快定下来。」
「我们的关系很复杂,我对他的感情我自己还是很没有自信,又很不确定。」纪心渝也不知道该怎麽跟老人家说她记忆方面的事情,只是呵呵笑的解释。
「他有说他喜欢你吗?」
「有。」纪心渝点头。
闻言,爷爷笑了,「那你现在会犹豫不也是因为喜欢对方吗?」
「妹妹,我老人家就跟你说这麽一些话,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容易,但是又遇见对方也同样喜欢自己是不容易的事情,而现在你们互相喜欢、两情相愿,就把握时机在一起吧,不要再彼此互相耽误时光了。」
「不要到时候分开了,又在那边怨怼早知道如此而後悔。」
「爷爷我现在就很後悔,所以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希望我的话你能听进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