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夫侍》 — 十、發火

杜丹发现自己在飞。

从睡梦中惊醒,发觉自己悬在半空中,她差点没吓到屁滚尿流,还好硬是憋住了。

接着,她发现自己看不见,想尖叫,叫不出声,想动,四肢也不听使唤。

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在做梦?还是鬼压床了?她没被压过,不过情况太诡异,脑袋自然往奇妙的方向去想。

但随着身体不适的震动,以及掠过耳边的风声、触感,闻在鼻息间的气味……她逐渐冷静下来。

她被绑架了?

两辈子都没遇过这种诡异的状况,虽然心惊胆跳,奈何自己现在像个又瞎又哑兼四肢不全的残障人士,也只能在心里乾着急,莫可奈何。

这诡异的状态维持了一阵子,渡秒如年的她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於被放下。

脚踩到了地面的她,因脚使不上力,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

拎着小家伙回来的秋落,远远就见到院里的主子了,他见东方穆谨就坐在院里的一张石桌旁,一旁站着沐醒和向晚,知道那两人跟主子说过话了,把小家伙一扔,便来到他身前,低下头,像是等着主子发落。

东方穆谨瞧了远处院里地上那小坨玩意儿,拧眉扫了秋落一眼,沉声道:

「规矩都上哪去了。」

就算这里不是京里,但也是他姨婆母家。就算那是个不足轻重的小丫头,但好歹是他姨婆母府里下人,哪能让他们这麽当小鼠逗。

「秋落知错了。」听主子声音,秋落乖乖地垂下头,认错。

但。

就是这个但。

虽有微词,但时代真的不同。在这儿,只要秋落的身份比杜丹高,就能欺她,除非杜丹的主子愿替她出头,否则她就只有吞了的份。更别说秋落做的也不是什麽杀淫恶事,就是整着玩。

若非东方穆谨性子较严谨守礼,对下人要求也高些,这才觉得他出格,出言训了句。要不其他和他相同身分的,身边下人就算玩死人了,眼都不眨。

於是秋落也乖乖的应了主子的训斥。

东方穆谨站起身。

训是训了,主子的他不免还是护自己人,加之也将刚才的话听进去,他决定去见见那个小丫头。

杜丹听见接近的脚步声。

可她刚才那一摔,还痛着咧,只顾着揉摔疼的手脚,後知後觉知道自己能动了,接着听见自己的小声抽气,发现自己也能讲话了。

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摸自己的脸,发现上头没绑东西,一下搞不清楚自己的眼睛究竟为何看不见,想到自己有瞎了的可能,她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处在糊里糊涂又心慌的状况,别说接近的是脚步声,就算是大炮声她都没心理会。

「你叫杜丹?」

她听见问话声,却没应答。东方穆谨能理解这小丫头的慌乱,睡到一半突然被拎出来,她没吓死都算胆子大。於是也没生气,又问一遍。

「你叫杜丹?」

杜丹终於理他了。

「你是谁呀?」老实说,杜丹现在非常火大。

她心想,老娘整天被那四个变态耍着玩,忍气吞声,尽心尽责地把工作做到完美,现在连个觉都不能好好睡是不!

加上突然被这麽一吓,到现在眼睛也还看不到,担心害怕又带点不耐烦,情绪叠加,火气顿时就凶猛地窜上来了。

「你管我是谁,老实回答便是。」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怎答话!你是鬼是不是我答了就要勾走我的魂了!」

倒是个利嘴的。

东方穆谨唇一扬。

「我不会勾走你的魂,要了你的命倒不难。」他情绪挺悠哉,别瞧这位年纪轻轻,提审犯人的事,已是老手。吓吓一小丫头是张口就来。

「哦,反正烂命一条,要拿拿去。」谁知,这小丫头只翻了个白眼给他瞧。

当真不怕吓?东方穆谨来兴趣了。「当真?」

「你好烦,要便要,不要麻烦送我回去睡觉,我明儿早还要做事呢!」

东方穆谨可以感受到院里其他几个家伙的好笑情绪,也算领教了他们说的,这丫头的话不好接。

不知何时,冬藏也出现在院子里了,他们四个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丫头冒火气,都好笑地看着。

「都要死了,还做啥事。」

「死有什麽,就怕没死透,还得给脑子有问题半夜绑架小孩的变态恶心个半死不活。」

秋落差点喷笑,这丫头是在骂他吧?

东方穆谨好笑,看来这丫头心里已经有底。他好奇,这丫头真那麽鬼?还胆大如斯?「杜丹,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我哪知道。」

「知道就放你回去。」

「鬼才信!」

「那你要怎样才信?」

「随便你们要怎麽搞。」

其实,杜丹刚才已经闻到熟悉的味道了,院里四个家伙的衣服都他洗的,这边的皂果用得比下人用的好。她心想,你们爱玩,老娘脑子有病了才陪你们玩。她深知跟那几个变态搅和只是浪费时间,切断!切断!切断!切断游戏才是正解。

「我睡了,晚安。」

说完,她果真往地上一倒,缩得像只小虾米,不理人了。

她现在也有点豁出去的意思,於是十分强大的,直接倒了。

院里一干人全体错愕。

错愕不过一瞬,东方穆谨眼神示意秋落替她解了盲穴,亲自靠过去,蹲在这小虾米身边,推着她的肩轻晃。

「喂,起来。」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喂,丫头,起来。」

他又推。

杜丹很想真的就这麽睡了算,她猜自己大概在那四个家伙住的地方附近,反正明早也要来这工作,露宿一晚没差。但那人靠在自己身边,声音就在耳畔,这麽晃呀晃地,一次两次,自己仍是本能地张开眼,朝声源望去。

在不明亮的光源下,看见一张脸。

光影映得他的脸不甚清楚,还是能看得出这张脸的年纪不大。她皱眉再细看,发现自个儿没过见这面孔。

眼前这张脸上有道浓眉,眼长,鼻挺,五官深邃,加上一张薄厚适中的唇,组合起来,成了张带点阳刚,又十分端正的俊脸。

这张脸她没瞧过,但杜丹想,她知道这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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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丹发现自己在飞。

从睡梦中惊醒,发觉自己悬在半空中,她差点没吓到屁滚尿流,还好硬是憋住了。

接着,她发现自己看不见,想尖叫,叫不出声,想动,四肢也不听使唤。

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在做梦?还是鬼压床了?她没被压过,不过情况太诡异,脑袋自然往奇妙的方向去想。

但随着身体不适的震动,以及掠过耳边的风声、触感,闻在鼻息间的气味……她逐渐冷静下来。

她被绑架了?

两辈子都没遇过这种诡异的状况,虽然心惊胆跳,奈何自己现在像个又瞎又哑兼四肢不全的残障人士,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莫可奈何。

这诡异的状态维持了一阵子,渡秒如年的她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放下。

脚踩到了地面的她,因脚使不上力,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

拎着小家伙回来的秋落,远远就见到院里的主子了,他见东方穆谨就坐在院里的一张石桌旁,一旁站着沐醒和向晚,知道那两人跟主子说过话了,把小家伙一扔,便来到他身前,低下头,像是等着主子发落。

东方穆谨瞧了远处院里地上那小坨玩意儿,拧眉扫了秋落一眼,沉声道:

“规矩都上哪去了。”

就算这里不是京里,但也是他姨婆母家。就算那是个不足轻重的小丫头,但好歹是他姨婆母府里下人,哪能让他们这么当小鼠逗。

“秋落知错了。”听主子声音,秋落乖乖地垂下头,认错。

但。

就是这个但。

虽有微词,但时代真的不同。在这儿,只要秋落的身份比杜丹高,就能欺她,除非杜丹的主子愿替她出头,否则她就只有吞了的份。更别说秋落做的也不是什么杀淫恶事,就是整着玩。

若非东方穆谨性子较严谨守礼,对下人要求也高些,这才觉得他出格,出言训了句。要不其他和他相同身分的,身边下人就算玩死人了,眼都不眨。

于是秋落也乖乖的应了主子的训斥。

东方穆谨站起身。

训是训了,主子的他不免还是护自己人,加之也将刚才的话听进去,他决定去见见那个小丫头。

杜丹听见接近的脚步声。

可她刚才那一摔,还痛着咧,只顾着揉摔疼的手脚,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能动了,接着听见自己的小声抽气,发现自己也能讲话了。

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摸自己的脸,发现上头没绑东西,一下搞不清楚自己的眼睛究竟为何看不见,想到自己有瞎了的可能,她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处在糊里糊涂又心慌的状况,别说接近的是脚步声,就算是大炮声她都没心理会。

“你叫杜丹?”

她听见问话声,却没应答。东方穆谨能理解这小丫头的慌乱,睡到一半突然被拎出来,她没吓死都算胆子大。于是也没生气,又问一遍。

“你叫杜丹?”

杜丹终于理他了。

“你是谁呀?”老实说,杜丹现在非常火大。

她心想,老娘整天被那四个变态耍着玩,忍气吞声,尽心尽责地把工作做到完美,现在连个觉都不能好好睡是不!

加上突然被这么一吓,到现在眼睛也还看不到,担心害怕又带点不耐烦,情绪迭加,火气顿时就凶猛地窜上来了。

“你管我是谁,老实回答便是。”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怎答话!你是鬼是不是我答了就要勾走我的魂了!”

倒是个利嘴的。

东方穆谨唇一扬。

“我不会勾走你的魂,要了你的命倒不难。”他情绪挺悠哉,别瞧这位年纪轻轻,提审犯人的事,已是老手。吓吓一小丫头是张口就来。

“哦,反正烂命一条,要拿拿去。”谁知,这小丫头只翻了个白眼给他瞧。

当真不怕吓?东方穆谨来兴趣了。“当真?”

“你好烦,要便要,不要麻烦送我回去睡觉,我明儿早还要做事呢!”

东方穆谨可以感受到院里其他几个家伙的好笑情绪,也算领教了他们说的,这丫头的话不好接。

不知何时,冬藏也出现在院子里了,他们四个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丫头冒火气,都好笑地看着。

“都要死了,还做啥事。”

“死有什么,就怕没死透,还得给脑子有问题半夜绑架小孩的变态恶心个半死不活。”

秋落差点喷笑,这丫头是在骂他吧?

东方穆谨好笑,看来这丫头心里已经有底。他好奇,这丫头真那么鬼?还胆大如斯?“杜丹,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我哪知道。”

“知道就放你回去。”

“鬼才信!”

“那你要怎样才信?”

“随便你们要怎么搞。”

其实,杜丹刚才已经闻到熟悉的味道了,院里四个家伙的衣服都他洗的,这边的皂果用得比下人用的好。她心想,你们爱玩,老娘脑子有病了才陪你们玩。她深知跟那几个变态搅和只是浪费时间,切断!切断!切断!切断游戏才是正解。

“我睡了,晚安。”

说完,她果真往地上一倒,缩得像只小虾米,不理人了。

她现在也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于是十分强大的,直接倒了。

院里一干人全体错愕。

错愕不过一瞬,东方穆谨眼神示意秋落替她解了盲穴,亲自靠过去,蹲在这小虾米身边,推着她的肩轻晃。

“喂,起来。”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喂,丫头,起来。”

他又推。

杜丹很想真的就这么睡了算,她猜自己大概在那四个家伙住的地方附近,反正明早也要来这工作,露宿一晚没差。但那人靠在自己身边,声音就在耳畔,这么晃呀晃地,一次两次,自己仍是本能地张开眼,朝声源望去。

在不明亮的光源下,看见一张脸。

光影映得他的脸不甚清楚,还是能看得出这张脸的年纪不大。她皱眉再细看,发现自个儿没过见这面孔。

眼前这张脸上有道浓眉,眼长,鼻挺,五官深邃,加上一张薄厚适中的唇,组合起来,成了张带点阳刚,又十分端正的俊脸。

这张脸她没瞧过,但杜丹想,她知道这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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