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驚世公主凌燁姬 — 貳拾叁章

第二十三章

祭拜过将士的亡魂後,复军便往贺阳寨出发,赵墨贤有提及凌烨姬谈结盟的事,但他可没同意,会暂时给复军栖身之处,是因为他们同属聿王朝旧部,要他贺阳寨屈居人下,聿亟琌还没那个身分。

聿亟琌只笑不语,脱了险,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好好与赵墨贤斡旋,还得多亏他的爱妻为他挣得了这些时间。

凌烨姬不但身分是他的妻子,拥有足够的地位,再加上她出身王室,与赵墨贤谈起结盟来,气势上并不弱於赵墨贤,彷佛复军没了贺阳寨也暂无危机,甚至可以另寻盟友一般,以致於赵墨贤反而心生犹豫,没断然的拒绝结盟。

也幸好贺阳寨来得够快,再来迟些,复军的死伤再多些,赵墨贤便会觉得他的复军不可惧了。

进了贺阳山地界,山径口立刻出现了一名聿谷涵觉得眼熟之人,那人径自走到赵墨贤的马旁禀报:「寨主的讯息几日前便传了回来,我们已扩大了营寨范围,足以容纳复军进驻。」

「我知道了,通知山上的人我们回来了!」

「是!」

那传讯兵回头便举起手指至嘴边吹了一声长哨,这时聿谷涵才想起他刚到贺阳山的事:「你是那时的樵夫?」

传讯兵只是对赵墨贤一揖,便又退至暗处守备。

赵墨贤那副不甚甘愿的神情又出现了,他斜睨了聿亟琌一眼,看见了他隐忍的笑意:「没办法,我和某人约定要低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重兵在门户防守,只得派人伪装成一般百姓,恫吓想上山的人,要不然,我贺阳寨门户洞开还得了?」

这趟路聿亟琌走过,十分熟悉,到了贺阳寨便是新的起点了!等了二十年,他终究要一步步展开复国之路了。

聿亟琌伤势得到处理,一路回程聿亟琌也清醒了不少。

赵墨贤没再跟他提起谈役锋及他的关系,但聿亟琌却想起了谈役锋曾对他说,他的伯父是聿王朝人称常胜将军的赵黎桂,本来聿亟琌还没对贺阳寨的身分多想,此时,他便得出了结论。

「令尊便是赵将军赵黎桂吧!」

赵墨贤顿了顿,怎麽他什麽都没说,聿亟琌就猜出来了?随即赵墨贤便想起了谈役锋有多忠心:「我怎麽忘了,堂兄他一定会跟你老实交待自己的身世。」

聿亟琌抬起手,用力的拍了赵墨贤的背:「别吃醋!我们有多年交情的,你们兄弟现在开始还能慢慢培养。」

「谁吃醋了!」赵墨贤甩开了聿亟琌的手,恨透了他总是世事尽在掌握的样子。

大军归来尚未到达贺阳寨时,迎接的人马就已等在了营寨口,凌烨姬从三天前收到消息聿亟琌将归来时,就已经满心期待的等着了,现在更是引颈期盼着,看得巧巧都忍不住取笑她了。

「将军夫人,你再看也不会把山径看穿的,方才已传了讯,将军就快到了,您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听见了巧巧的取笑,凌烨姬才收起那过度期盼的神情,回头佯怒轻斥:「再贫嘴当心我罚你!」

「罚罚罚!夫人每回说要罚,还不就是说说而已。」

「想知道我以前在王宫里的模样有多吓人吗?包你看一次就不敢再犯错!」

在一旁的谈役锋很认真的应和了凌烨姬的话,对巧巧摇了摇头:「你绝对不会想知道。」

巧巧吐舌缩了缩颈子,不敢再取笑了。

此时耳边传来了马蹄声,大军由营寨侧门的出入口依序的进了各自营帐,而向着主寨门而来的一小伍人马则是大军的将军们,凌烨姬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乘在马上昂藏的身子,凌烨姬再也无法等待,飞奔向了那数月不见的爱人。

采湮看着凌烨姬的模样,刻意的对身旁的谈役锋说:「人家夫君一回来,你就无用武之地了。」

「这不是很一般的事吗?我的职责便是在将军不在时保护夫人啊!」

看着谈役锋那无怨无悔的模样,采湮又赌气不说话了。

倒是谈役锋觉得莫名,这采湮为什麽老喜欢跟他生气?莫非就因为初见面时他多看了她几眼她便厌恶他至今,他一开始去保护采湮时她就表示过她的不满了,他也老实的说因为他一见面就被她吸引,所以才会看呆了,也承诺了下次绝不会再犯了啊!

他一直很小心自己的视线,莫非他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看她,惹她生气了?

当聿亟琌看见那个身披斗篷的人影向他飞奔而来时,聿亟琌立刻下了马,直到凌烨姬飞扑进他的怀中,他单手揽住了凌烨姬的腰,紧紧的抱住了她。

「大嫂,大哥他手臂受伤了。」

聿谷涵着急的喊出声,凌烨姬闻言立刻要退开,但聿亟琌紧紧抱了住,没让她如愿。

「我没事,用一只手也能抱你。」

「琌……你终於回来了……」凌烨姬很想忍住眼泪,但自从上回的死别之後,不只聿亟琌对她总是放不下心,她对他也是十足依赖的。

「就说你喊我名字的语调是我最爱的。」

在营寨大门等着的人,只是略显尴尬的别开眼,但赵墨贤可是十分不满的:「我是援军,再怎麽说该得到美人奖励的也该是我吧!」

「寨主,谢谢你救了我夫君。」凌烨姬也没吝於给赵墨贤笑容,但却是倚在聿亟琌的怀中给的。

「不够!不够!不够!也给我拥抱如何?」

赵墨贤言语轻佻,是聿谷涵一直看不过的,他伸出手,在赵墨贤的马臀上拍了一掌,以为是要牠前进的讯号的马匹,一声嘶叫便往前走去,赵墨贤没料到这一招,险些由马上跌了下来。

聿谷涵及贾赫玄,此时也由马上跳了下来,一同走向营寨大门等着的人。

赵黎桂及阎王愁都是初次见聿亟琌,见他英姿飒爽的模样,更肯定自己怀疑的不错,一个影替,哪有这与生俱来的气势。

「赵将军,我知道贺阳寨已存在二十年,又怀疑贺阳寨为聿氏王朝旧部,却一直没想过,成立贺阳寨的就是赵将军。」毕竟是父王倚重的旧臣,聿亟琌对赵黎桂还是十分尊敬,一上前见到他,便是恭敬一揖。

「我如今已是山野村夫,经不起聿将军这大礼。」

「聿亟琌既是前朝旧部,对於亦是前朝重臣的赵将军本该恭敬。」

这聿亟琌对父亲这麽尊敬是当然的,可为什麽赵墨贤就是觉得父亲好像处处特别礼遇聿亟琌?先是不准他对凌烨姬太过轻佻,後又要他亲自率兵去援助聿亟琌,现在他回来了,父亲连句话也没说,倒是先招呼聿亟琌了。

「聿将军,今晚寨里备了营火晚宴,算是为聿将军接风,聿将军不妨先回我们为你备下的营帐歇息,有什麽要谈的,我们今夜再谈。」赵黎桂今晚安排了一个节目,能让聿亟琌脱去上衣的节目,他非得要看看这个聿亟琌的背上,是不是也有龙纹。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一身风尘仆仆,也该好好打理。」

又是互相寒暄一番,众人便各自回帐,而聿亟琌的营帐,自然是目前凌烨姬居住的这一个,当他们回到营帐时,便见到凌烨姬已命人在後帐放了一个大浴盆,注满了沐浴水。

巧巧很识相的,为他们放下後帐的帐帷,走出他们的营帐了。

凌烨姬的营帐特为她不能染尘而建造,毕竟曾贵为公主,赵黎桂甚至由村庄里派了人每日来为她打扫,所以一进不染尘的营帐,凌烨姬便褪下了斗篷,如今更是挽起袖子,要为聿亟琌更衣。

「烨儿,你做什麽?」

「服侍你入浴啊!」

「我自己可以,你堂堂公主之尊,知道怎麽服侍人吗?」

「我可能笨手笨脚的,但能让我服侍的只有你。」

聿亟琌心中有满满的甜蜜,也不管自己可能让她染尘,将她揽入怀中便深吻住她,还要纠缠着她害羞的丁香小舌不肯罢休,凌烨姬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将他推开了些许,连大气都还喘着。

「琌,来日方长,别这样。」

聿亟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凌烨姬,任由她服侍他。

但凌烨姬那满脸因为夫君回归而欣喜的神情,都在见到他手臂上裹着的伤处而敛了起:「你的伤严重吗?」

「现在没事了,定时换药就好了。」

在凌烨姬的协助下,聿亟琌进入了大浴盆里,凌烨姬又闲不住的要离开,聿亟琌也没喊得住她:「你去哪里?」

「我去帮你拿伤药,马上回来。」

「你的斗篷!」聿亟琌还没说完,凌烨姬已掀开帐帷离去了,聿亟琌露出了纵容的笑容,对於自己的妻子全心全意的只看着自己一个,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的。

只是,跑出营帐的凌烨姬这回是没穿上斗篷的,又和采湮斗起嘴来的谈役锋看见了,连忙跑回帐顺手拿了件新的斗篷便追了上去,再一次的随意的冷落了采湮。

凌烨姬的目的地是崔御医的营帐,可里头没有人,於是凌烨姬又往寨医的营帐跑去。

正和赵黎桂在谈话的阎王愁,一听见了凌烨姬的声音喊求见,还没拉开帐帷去迎进她前,她就自己跑了进来,阎王愁初次看见凌烨姬没穿斗篷的模样,倒让那头白发给獃了,而随後跑进来谈役锋只是急忙的拿着自己的斗篷,往凌烨姬身上一套,过大的斗篷把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将军夫人!你不能染尘的。」

阎王愁的眼中,出现了许久不见的期待神采,那是挑战在眼前的兴奋感:「将军夫人,您身染奇症是吧!」

「我这是老毛病了,不要紧,将军他身上有创伤,我需要一些伤药为他换药。」

阎王愁由他那个装满了宝贝的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在凌烨姬要开心接过之前,收回了手。

「神医前辈……?」凌烨姬不解,神医到底是不是要把药给她?

「你都会喊我神医了,怎麽没想来找我给你治病?」

「我说了是老毛病,也都不在乎了,将军身上的伤比较要紧。」凌烨姬又伸出手要拿药,阎王愁索性把药护在了心口。

「将军夫人,我这创伤药有着神效,不但伤口复原是寻常伤药的一半时间,伤好後连疤痕也不见,你如果答应我让我为你治病,我便把这伤药给你。」

为她治病她当然好,只是这神医还真莫名,哪有人逼着别人给他治病的?

「我这病很刁钻,严格说来不是病。」

「我知道,是中毒的症状,虽然你中了毒,可这毒也能保护你不受其他药物毒害,你的白发便是与你属性相斥的药造成的,你知道你的血有多珍贵?可以入药、亦可以成毒。」

这一点凌烨姬倒是不知道,但反正这麽多年都过了,没医好也无妨,不妨让他试一试也好:「好的!我答应让神医前辈医治,请前辈把伤药给我吧!」

阎王愁把伤药给了凌烨姬後,便见她又立刻跑出营帐了,谈役锋无奈,怎麽公主一离开王宫成了将军夫人,性格全变了个模样了?

莫非人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性情大变?

看着谈役锋连目视凌烨姬离去,脸上都还是带着笑容的,采湮的眸子更冷、更深沉了。

凌烨姬开心的跑回营帐时,聿亟琌已沐浴完毕了,凌烨姬一看,大失所望:「我打算当一个尽心服侍夫君、为夫君刷背的妻子的。」

聿亟琌就知道凌烨姬打这个主意,他身上还有伤,而且马上营火晚宴就要开始,他可不想让凌烨姬笨拙的帮他洗澡,让他慾火贲张直把凌烨姬带上床为止。

「下回吧!来日方长不是?」用了凌烨姬的话回了她,聿亟琌宠腻的揉了揉她的头,才帮她脱下那件全黑的斗篷,大概是聿谷涵或谈役锋还是崔御医,看了她没穿斗篷就跑出去,怕她染尘急忙为她披上的吧!

「先上药吧!琌!这是神医前辈给我的创伤灵药,说能让你的复原时间缩短一半。」

聿亟琌接过了药瓶,随意问了句:「喔?哪位神医?」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营寨里的人都喊他神医前辈,不过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前辈,约莫四旬。」

聿亟琌这才想起方才赵黎桂的身旁就有这麽一个人,只是赵黎桂没有做介绍,大概今夜的营火晚宴才要一一认识吧!

「喔?他医术高明?」

「外表的确看不出来,不过听说他有一个称号,叫做阎王愁。」

凌烨姬能明显的感觉出聿亟琌獃了住,然後缓缓的抬起手扶住她的肩,她不解的看着,直到他有些恼怒的表情浮现:「琌……你在生气吗?」

「阎王愁,那位大名鼎鼎的阎王愁?有这样的神医,你居然没让他看你的病,只为我拿伤药?」

「我的病都这麽多年,早习惯了,但你才刚受伤……」

「烨儿!」

凌烨姬被这麽一喝,噤了声,聿亟琌哪里这样喝斥过她:「怎麽了嘛!」她说得有些委屈。

「崔御医也没让你去给阎王愁看看?」

「这一点崔御医倒是有跟我提过,他说他去见过神医前辈,可是神医前辈说不够稀罕的毛病他不看,崔御医说只要让神医前辈看见我的白发,他一定会感兴趣的,只是我还没有机会去见他就是了。」

聿亟琌又恼怒、又心疼的把凌烨姬搂入怀中,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凌烨姬只是傻傻的任聿亟琌抱住她,不过眼睛看着的还是聿亟琌的伤口,心里想着,不赶快上药不知行不行。

「琌……你的伤!」

聿亟琌的怀抱更紧了,不管凌烨姬想挣开他为他上药的举动:「我的伤不是要紧事,烨儿,就算是为了我,多心疼你自己一点好吗?」

「我知道了!你先上药好不好!我相信整个贺阳寨都这麽推崇他,神医前辈的药一定很有效,你快上药吧!」

聿亟琌重叹一口气的垮了身子,凌烨姬这麽重视他他当然好,不过,他还得教会她,也多珍惜她自己一点。

***

营火晚宴,连聿曜文也被带来参加了,乍见许久不见的聿亟琌,聿曜文如孩童一般开心的奔跑到聿亟琌的身边,恭敬行礼。

「王子殿下千岁!」

聿亟琌连忙扶起他,关心的询问:「这段日子王子殿下还好吧!」

「王子很好喔!这位姐姐也很照顾王子。」聿曜文虽是孩子,但教他的他都记得,他亲昵的跑到了凌烨姬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袖子,怕自己身上的烟尘染上她。

「王子殿下,这是我的妻子,而且她不是姐姐,她比你还小了好几岁呢!」

聿曜文不解,歪着头怎麽也想不明白,凌烨姬让他在她身边坐下,把竹枝插着的肉串交到了他手中:「王子殿下别想了,肚子饿了吧!」

「嗯!王子饿了!」聿曜文接过了肉串,便大快朵颐起来。

「他跟孩子一样,怎麽叫就随他吧!难不成让他喊我姐姐,就能真把我喊老了?」

聿亟琌在凌烨姬的另一边坐下,感谢的看着她。

「夫君为什麽这麽看我?」凌烨姬边问,还边拿着巾帕,擦拭着聿曜文嘴边沾到的油渍。

「谢谢你照顾他。」

「照顾?我只是偶尔陪他玩,照顾他的人是老寨主派的,很尽责。」

才刚说到赵黎桂,他已经陪赵墨贤将每一处营火都巡视过一次,一一确认兵士们都有了足够的伙食,才入了座。

每处营火处都有专司准备食物的奴人,见所有人落座了,便一一呈上酒壶,贺阳寨民虽是军人,但长居化外之地,个个生性狂放不羁,一向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倒是让平常只是小酌的聿亟琌,看了酒壶不禁苦笑皱眉了!

他不是酒量不好,只是不喜饮酒,更何况他上回一饮,险些没了妻子。

「聿将军,这营火晚宴算是给你接风洗尘,有酒有肉,待会儿还有表演节目。」赵黎桂尽地主之宜,务求宾主尽欢。

「那聿亟琌便先谢过赵将军了。」

「聿将军,我已经将衣钵传承,如今大家都喊我老寨主,若聿将军不嫌弃也这麽喊我便好。」

「是!那聿亟琌便入境随俗。」

聿曜文的另一边坐着的便是赵墨贤,赵墨贤讨好的笑着:「王子殿下,可以跟墨贤换个位子吗?」

聿曜文本还开心的吃着肉串,一听到赵墨贤的要求立刻扳起面孔:「我不要!我要跟姐姐一起。」

聿亟琌对赵墨贤那明摆着对凌烨姬觊觎的姿态,看多了也会不悦:「寨主是不是忘了,烨儿是我的妻子?」

「我可没听说你们成亲了。」

「我们在大牢里连烨儿的女儿酒都喝了,今生已是结发夫妻了。」

「那是她当时没有选择才会挑了你,外头的男人比你好的多得是。」赵墨贤不服气,他只输在时间,要比人才、比外貌,他真不如聿亟琌?

「不!事实上她当时还真有选择,有两个男人抢着要陪他一起死。」聿谷涵语气冷寒的回应了赵墨贤这句话,一路上与赵墨贤带领援军前往与聿亟琌会合,聿谷涵自己也是军人,看得出此人的确是将才,可这态度……他便看不过去了。

提到了纪谨绍,聿亟琌及凌烨姬脸上都有些许不适,但两人都没有特别提起。

「墨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失礼!」赵黎桂皱起眉头,再一次的喝阻了赵墨贤。

「父亲也觉得我不如聿亟琌?」

阎王愁与赵黎桂视线交会,觉得这正是好时机,阎王愁率先开口了:「要分高下很简单,在正式的角抵术表演登场之前,你们先比上一场如何?」

角抵术?凌烨姬不禁哧笑一声,因为她实在无法想像聿亟琌脱了上衣,浑身抹油和另一个男人摔来摔去的模样。

角抵术是贺阳寨的军士们平时健身的一种武术,但赵墨贤从来对学习角抵术没有兴趣,那会让他想到两头公牛在搏斗的情形:「神医前辈,角抵术实在太过野蛮,我不喜爱这种健身法。」

「野蛮?怎会?我跟老寨主还是时不时会比上一场,你难道还比不上我们两个老头子?」

凌烨姬颇意外,原以为阎王愁只是医者,原来也会角抵术。

「神医前辈也会角抵术?」聿亟琌觉得这角抵术的提议似乎不这麽简单,但听见一个医者会角抵术,聿亟琌还是觉得意外。

「来贺阳寨後跟老寨主学的。如何?聿将军想比试一场吗?」

谈役锋没忘了聿亟琌的手臂上还有伤,出声提醒了:「寨主,现在跟将军比你可是胜之不武,将军还受着伤。」

赵墨贤眉一挑,敢情谈役锋还以为他想趁人之危了:「顶多我绑一只手起来,这不就公平了?」

这角抵术的确是一门古武术,但聿亟琌实在没有涉猎:「聿亟琌天资驽钝,没学好这门武术,让神医前辈失望了。」

赵黎桂没给聿亟琌机会推辞,与阎王愁一搭一唱配合着:「不难学、不难学,这样吧!我与阿阎打一场,聿将军与墨贤在旁看着学习,我们比完,就换你们上场如何?事实上,你们每个都应该好好学习角抵术,最好待会儿一个个捉对厮杀比上一场。」

父亲是怎麽了?明知道他平时不练角抵术的,今晚一直要他上场,莫非是想看他出糗吗?

「父亲,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场合脱了上衣,在场上摔来推去的,能看吗?」

「角抵术是一门武术,你以为是孩子在玩摔角吗?」

谈役锋也不解,伯父今晚是怎麽了?突然变得这麽好斗?平常看他老成持重的,今晚酒都还没喝也不是醉了,怎麽一直吵着要来场角抵?

「伯父,我们一群大男人的脱了衣服比角抵术,现场可还有两位姑娘家啊!」

阎王愁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解了衣带便脱了外衣,还边说边脱了里衣:「这有什麽,我身上这几斤肉,采湮全看过了。」

这句话,好像敲中了谈役锋心里的某个部份,谈役锋一直挂在脸上温和的笑霎时消失了:「但将军夫人她自幼生长在王宫,没见过男人这样坦胸露背的。」

又是为了凌烨姬,采湮对谈役锋这忠心过了头的表情越来越是不耐了:「果然是养在深宫的公主,什麽都没见识过,男人脱了上衣就羞得不敢睁眼了吗?」

凌烨姬本来是真的别开视线的,除了聿亟琌,她哪里见过别的男人的身体,不过她因为敏锐的感觉到了采湮的敌意、醋意,也端出了一副公主威仪,要为她的谈大哥驯妻了:「原来采湮姑娘知道我出自王宫啊!我以为你对谈大哥颐指气使的,都忘了谈大哥本来护卫的可都是宫里的大人物。」

采湮不服气,立刻反驳:「他现在在贺阳寨,不是什麽歧兰王宫。」

「采湮姑娘,虎落平阳牠还是虎,虎不是被犬欺,是不想计较。」

怎麽变成两个姑娘家的战争?阎王愁还没达到目的啊!他连忙走上前,介入了两个女人之间:「我衣服都脱了,你们比是不比啊!」

聿亟琌及赵墨贤当然是没意愿的,被硬是拖下水的谈役锋及聿谷涵当然更没意愿,倒是聿曜文很开心,见有人脱衣服自己便跟着脱了。

「脱衣服要玩什麽?王子也要玩。」

接着便是珊珊来迟的贾赫玄,被聿曜文一把拉了住,也打算脱他的衣服。

「将军,我可以知道为什麽有人要脱我衣服吗?」贾赫玄被脱得莫名,但还是乖乖的脱了,听说这个孩子模样的男人,是聿王子啊!

知道聿亟琌不打算比,阎王愁只好激将赵墨贤,让他去挑衅聿亟琌了:「寨主,你呢?莫非是怕打不过聿将军?」

「我?我会怕他?」赵墨贤果然激不得,一被激就脱去了上衣,还冲到了聿亟琌面前,硬是要他也脱:「聿亟琌,你给我脱,我非得跟你比一场,这群人老是笑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寨主,我认输,角抵术我真的没有涉猎。」

「很公平,我也没有!」

凌烨姬在看见脱去衣服的聿曜文背後的龙纹时,好似突然想通这场脱衣闹剧所为何来了。於是她退开身子,任由赵墨贤想尽办法的要剥去聿亟琌的衣服,凌烨姬想,聿亟琌王子的身分,今晚是瞒不住了,而她,是乐见其成的。

凌烨姬都能想到,聿亟琌又何尝想不到,他闪躲着赵墨贤,一脸无奈:「寨主,聿亟琌这身衣服,还是比较习惯让烨儿来脱,对於男人我敬谢不敏。」

「那你就别扭扭捏捏的自己脱了,我们比上一场。」

「寨主,我认输了还不行?」

「我是谁?堂堂的贺阳寨主,我能接受不战而胜吗?」

聿亟琌的手毕竟是受了伤,在赵墨贤的几个强势揪扭之下,他的衣服被扯了开,在聿亟琌还来不及收拢时,便又被赵墨贤紧紧扯住了衣襟,又对着聿亟琌的身体一推,聿亟琌外衣及里衣,便被赵墨贤给一并扯离了。

聿亟琌被赵墨贤使劲这麽一推,不但背过了身子,还突然觉得一阵凉,他低头一看,衣服果然被赵墨贤扯下了。

聿亟琌无奈,挺直了身子,那身上的龙纹在火光之下完全无法隐藏,栩栩如生的青龙,是五爪的。

赵黎桂及阎王愁见果然不出所料,连忙下跪行礼:「王子殿下千岁。」

众人先是一愣,看了看聿曜文及聿亟琌背上的龙,谈役锋因为聿曜文身上的龙纹,便相信了他是王子,可他却从没想到,还有第二个人身上有着龙纹,他激动的下跪行礼,幸好王子是聿亟琌……幸好聿氏王朝还能得以传承。

聿谷涵自小与聿亟琌一同长大,却从来不知道聿亟琌身上竟有这龙纹,他不清楚龙纹代表的涵意,但如今看来,它象徵的是聿王朝王子的身分。

他的大哥……原来是聿王子……

贾赫玄一直都知道他效忠了聿亟琌,就是为了复兴聿氏王朝,只是他没想到将军竟就是聿王子,如今有再多的疑问,都因为聿亟琌王子的身分而得到解答了。

只有赵墨贤,还站在聿亟琌的身旁,手上还抓着由聿亟琌身上扯下的衣服,哑口无言。

「寨主,我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有宫人服侍之外,这麽久的日子以来,还是第一次让男人脱过我衣服。」

赵墨贤傻傻的伸直了手,将他的衣服递出,凌烨姬走上前接下了衣服,为聿亟琌穿上,聿亟琌看着她的笑容,佯怒:「你也知道他们打什麽主意,刚才才会退开?」

「明明就是王子,还怕人知道吗?」

「各位请起吧!我认了便是。」聿亟琌无奈,还是承认了身分。

众人这才整衣回座,聿亟琌脸上的苦笑未褪:「曜文身上的三爪龙还是让老寨主起了疑问,今天才玩了这把戏,只为让我脱衣吧!」

「老臣不明白王子为什麽不承认身分?」

聿亟琌把聿曜文拉到身边坐好,才帮他穿上衣服:「曜文出世不久就伤了脑子,从小便傻,那时我也方出世,我父王收留了他,养在坤仁殿里与我一同长大,形影不离,让他成了我的影替,没想到遇到了凌叡权谋反,我母后命宫人带我由秘道逃脱,而曜文便因为我而承受了凌叡权非人的待遇,所以我把名字、身分给了他,让他此生不至於如此悲哀。」

赵黎桂是明白了,但身分血统本就不容混淆,要给聿曜文地位不是没有方法:「王子,您若成了聿王,要收一名义弟赐封郡王有何难?他依然可以是王室之人。」

「要我自立为王吗?」

「若王子以聿王的名义号召,凌氏王朝非正统的地位更显威胁。」

「所以你贺阳寨兵马,愿归我麾下了?」聿亟琌可还没忘记,赵墨贤口口声声的说他不屈於人下。

「贺阳寨已不是我的兵马,我已交给墨贤了。」赵黎桂扶着儿子的背,将他给推上前,赵墨贤还是维持着一脸不可置信。

「寨主?你还是决定不加入我的复军?」

赵墨贤这才终於清醒了过来,也想起了方才他没有行礼,他傻愣愣的要做慢了一步的行礼,聿亟琌扶起了他:「寨主,你还没回答我。」

「贺阳寨的目的一直是找到王子,拥立王子为聿王,这贺阳寨当然收编至王子的复军之中。」

聿亟琌忍俊不住,取笑了如此恭敬的赵墨贤:「寨主,您突然如此多礼,真是让聿亟琌受宠若惊啊!」

「王子,您别折煞我了,墨贤双手将兵权奉上。」

「这倒不必,我有安排,赫玄、役锋。」

贾赫玄及谈役锋上前,对於聿亟琌的身分还在适应中:「王子。」

「今日起,谈役锋原属禁卫军并入亲卫军,由贾赫玄晋升将军,谈役锋为副将。」

「谢王子殿下。」

「至於谷涵……」

「大哥……不!王子殿下。」聿谷涵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改了口。

「谷涵,你是我的弟弟,这身分是不变的。」

「大哥……过去是谷涵错了。」聿谷涵望向聿亟琌,得到一个真心的笑容,聿谷涵一直知道,过去的他们立场不同,可如今知道了聿亟琌身为王子,便更明白了聿亟琌痛恨凌氏王朝的原因。

原来那回在禁地里大哥对他说的故事,便是大哥自己的故事,聿谷涵难以相信,一个人背负着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如何被仇人所杀、所辱,还要二十年奉仇人为主,沉潜等待反扑之机,需承受多大的折磨。

凌烨姬知道聿谷涵指的是过去为了凌靘瑶,聿谷涵不顾与聿亟琌的兄弟之情,坚持站在聿亟琌的对立面的事,不过凌烨姬更明白,他们夫妻如今能在阳世再聚,也是来自聿谷涵的恩情。

「谷涵,在我被复仇的意志蒙蔽了心眼时,我做过很多事,利用了烨儿、利用了伶儿,更甚至想过若事情到了那一天,也必须杀了你,但如今已事过境迁,我们便全让它过去了吧!」

「可是……」但大哥终究没对他不利,而他却确确实实的陌视了凌靘瑶的种种手段,甚而帮助了她。

「你这麽执着着过去不放,莫非也是不原谅我?」

「当然不是!王子殿下……」

「我能收曜文这个义弟,当然也能收你,你若愿意,便继续喊我大哥吧!」

聿谷涵深受感动,怎可能不愿:「大哥也永远是我的大哥!」

「很好!那大哥要给你一个考验。」

「大哥请说。」

「你在歧兰虽已贵为将军,但没有实战经验,我让你加入贺阳军为副将,你可愿意?」

聿谷涵斜睨了身旁的赵墨贤一眼,他的确有能让他学习之处,可是那品性……聿谷涵在心里做了批判!但他既然要帮上大哥的忙,就得好好学习领兵之能:「大哥,谷涵遵命。」

「寨主……」

「这声寨主,墨贤不敢当。」赵墨贤躬身一揖,轻佻不再,十分恭敬。

「好吧!墨贤。」

「王子殿下请吩咐。」

「我把我二弟交给你,你务必好好带领他,学习实战经验。」

「墨贤遵命。」

赵黎桂见聿亟琌做好了安排,接着便该是拥立聿亟琌为王了:「王子殿下,是否该挑个吉日,继承先王王位?」

「不!我将暂以聿王子身分领军,第一个要打的不是歧兰,而是定瀛。」

赵黎桂没想到,聿亟琌的复国之军,第一个针对的竟不是仇人?

「我们与歧兰兵力悬殊,实不该再耗损兵力。」

就是因为兵力悬殊,所以聿亟琌不对上歧兰,他的兵马少,所以不能打没有打握的仗,他要针对的是已民心思变的定瀛国,有了江山,如果百姓的心不向王室,对王权亦是一种隐忧,聿亟琌便是看上了这一点,所以他要先夺了姚氏在定瀛国的王权,再以此为立足点,逐鹿中原。

「定瀛王多年来昏庸,民不聊生,才会有像卢强这样的反抗军,我攻打定瀛,一是为了定瀛的兵马,二是为了定瀛丰富的物产,三是为了……我来不及来到人世的孩子复仇。」

提起那未出世的孩子,凌烨姬脸上又是愁怅,但若真灭了定瀛,那她的心中,必定多少能释怀吧!

「若歧兰趁我们与定瀛交战,坐收渔翁之利呢?」赵墨贤觉得此时若打定瀛,十分可能腹背受敌,毕竟歧兰定瀛两国交好。

「歧兰不会襄助定瀛,第一,上回与烨儿的联姻未成,两国算是不欢而散,第二,高塘国主已进入迟暮之年,高塘王子急求表现,若歧兰此时出兵正中高塘下怀,南渡茂江直取歧兰京城,高塘王子白玉辰绝对会这麽做。」

「一切听从王子指挥。」众人算是明白了聿亟琌的打算,颔首应命。

「我要在定瀛的王廷之上,以定瀛的江山,做为我继任聿王的贺礼。」

「属下定当竭尽心力。」

「各位,好好养精蓄锐,大战即将开始了。」

这誓师之举让众人士气大增,纷纷举起酒壶,高声敬酒。聿亟琌仰头喝了一大口,才放下酒壶,宣布晚宴继续。

她的夫君终於朝着自己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凌烨姬一股骄傲感油然而升。

「烨儿……再等我一段时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聿王后。」

「嗯!我知道夫君一定能做到。」

采湮知道了凌烨姬不只是公主,还是未来的聿王后,又看着谈役锋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王子夫妇,不禁又是狂饮了一口。

谈役锋终是发现,采湮已经把酒壶喝得半乾了:「采湮姑娘,喝多伤身。」

「谁要你管!管好你的公主、你的王后吧!」采湮只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营火。

赵墨贤看了,叹息:「堂兄,你真是二楞子。」

「我又怎麽了?」谈役锋不解,他到底是哪里惹着了她采湮大小姐,老是给他脸色。

「堂兄,你看不出采湮姑娘心意吗?你的眼老盯着别人看,都没发现采湮姑娘眼里也只有你啊!」

「我?她不是神医前辈的女人吗?」

阎王愁听见了,一口酒没吞下肚,全喷了出来:「你这二楞子胡说什麽?我姓阎,采湮也姓阎,她是我当年捡到的女娃。」

那又如何?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明显吗?

「谈大哥,不要容忍你的女人对你颐指气使,但适时的,你也该给她你的温柔,比如此时,就是你该温柔的时候。」凌烨姬觉得采湮的教育应该是够了,该是给她一点柔情,促成这段好事的时机了。

「王子妃是要我也追上去?」

「当然,她打翻了醋桶是因为你,当然得要谈大哥你去收拾喽!」

所以谈役锋几乎像是被赶鸭子一般,被逼着追着采湮去了。

只是不追还好,一追就让采湮脸色更沉,转了个身就往谈役锋的营帐去。

谈役锋不解,她什麽地方不去,进他的营帐做什麽?

结果谈役锋一进营帐,就见喝了酒後乱性的采湮,正在捣毁他营帐中物品:「采湮姑娘,你做什麽?」

「发泄不满啊!你看不出来吗?」

谈役锋及时抢下了采湮手上的物品,放到了一旁,想着是不是要把采湮给绑起来,等她酒退再说。

「我到底做了什麽让你这麽不满。」

「你的眼睛里看的都是王子妃!」

「王子妃也是我的主子,我保护她有什麽不对?」谈役锋就不明白了,这年头连保护自己的主子,还得受别人的气不成?

「你明明说你会多看人几眼,是因为被吸引了才会这样。」

「王子妃国色天香,谁不会被吸引多看几眼的?」

「那你就是登徒子,见一个喜欢一个!」采湮一听更怒了,又拿起东西要砸,被谈役锋抢下。

「谁说我看了就是喜欢?我对王子妃没有那种心思,你别胡说!」

「所以你上回说看我是因为受我吸引就是甜言蜜语喽!」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又不是我能喜欢的女人,你明明是神医前辈的女人。」

采湮傻了,谈役锋一直对她若即若离的,是因为他误以为她是主人的女人?

「你傻了吗?虽然我觉得自己不配,所以一直称呼为主人,但主人是视我为义女的啊!」

「有哪一种义女会把义父身上的几斤肉全看过的?还有哪种义女,会跟义父衣衫不整的待在营帐里,还在自己义父的身上留下那种让人害羞的印记的?」

采湮越听越愤怒,尤其是谈役锋竟把她想得如此不堪,抬起手就要给谈役锋一个掌掴,谈役锋扣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你方才真没听懂王子妃的话吗?即便我过去在王宫中只是守卫的禁卫军,也是一个麾下百人的首领,就连王室之人也不会对我如此无礼。」

「你……谁叫你污蔑我!」采湮一委屈,收起了平时嚣张的气焰,眼泪颗颗如断线珍珠一般的掉了下来。

这倒让谈役锋傻了:「我怎麽污蔑你了?」

「主人会衣衫不整,是因为他用自己的身体喂养医蛭,而他身上的印记,是被医蛭吸出来的。」

谈役锋是有听过有些医者会以水蛭为病人放血,但从没想过,他那天看见的,会是阎王愁在喂养医蛭,对於自己的误解,他真诚的道歉:「对不起,采湮姑娘,我误会你了。」

「所以,如果我跟主人是清白的,你还会继续喜欢我?」

「我会!」谈役锋说得毫不犹豫,先被吸引的人可是他啊!

采湮这才破涕为笑,或许酒意使然,她不顾矜持的投入了谈役锋的怀抱中,强势索吻。

「采……采湮姑娘……」

「我要让你看清楚,人吸出来的跟医蛭吸出来的,有什麽不同。」

谈役锋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挑逗他、要与他有进一步关系的意思吗?

「采湮姑娘,你喝醉了!」

采湮用力一推,让谈役锋跌坐在了床上,语带威胁:「你若再说一次拒绝,我便撕开我的衣服,大喊非礼。」

「采湮姑娘……」

谈役锋是个大男人,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女人强势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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