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生长在这种进步时代下,却仍旧被逼着相亲,而且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岁的八卦?
嗯……你好,我就是那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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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家咖啡厅,摆设典雅,温软的黄光自壁上映下,气氛柔和,客人不多,看起来很高级。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两位面容俊俏的男士,坐在我旁边的是学长。
是的,学长。
如果还要讲得更深入些,那就是,面色铁青的学长。
学长为什麽一脸惨绿呢?
首先,我的妈妈──花妈。
花妈是个极度热心而矛盾的太太,虽然我们是母女,不过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她脑袋是如何运转的。
矛盾?
是的,矛盾。
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吧,相亲。
由於花爸、花妈从小到大给我灌输的观念就是──男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於是,很自然地,我看见男人,脑中就会自动浮现出这句话,是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所以,我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
因此,花妈又开始担心了。
──完了,这女儿是不是同性恋?
──惨了,我就这麽个女儿啊!
──啊啊!不行!我得想办法让他交个男朋友!
於是,就有了这麽样的事件发生──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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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乐发,再玩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搞死!』
在咖啡厅门口,学长面带愁容,转头这样对我说。
我眼神心虚地乱飘,最後抵不过他火烫的注视目光,无奈回了个傻笑,还白目地给他起了个加油的手势,『祝你旗开得胜!』
语落,我三步并两步,逃向咖啡厅,不让这儿有成为命案现场的机会。
没办法,花妈就是热心,热心到替帮我接电话的学长也安排了相亲对象。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我告诉我的父母学长是Gay的事情,嗯……花妈除了热心,还是个开明的人呢。
记得前一次也是这种情形,花妈打电话来,我不敢接,因为知道她想干嘛,於是帅气又懵懂无知的学长替我接了。
当他听到相亲两个字的时候,还戏谑地笑了我一顿。
我这人最受不得激了!眯起眼,脑袋翻箱倒柜,搜索各种报仇的方法。最後,我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拿起电话回拨,告诉我妈,学长说他也想相亲。
於是,热心的花妈就替我们两个一起安排了相亲。
於是,我第一次参加了我妈安排的相亲。
学长啊学长,我这麽用心良苦,可都是为了你啊!
记得那时候学长说,多认识个妹也不错,一口便答应了。
啧啧,那时候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我妈的厉害。
直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果然如我所料,我看见他原本百花盛开的脸,花儿瞬间都凋了下来。
那次的相亲非常成功,两位男士在我的精心引导下都爱上了学长。
啊哈,真让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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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是我们的第二次相亲。
短暂自我介绍完,然後我狼狈地解释完为什麽我脸颊有伤痕(我很诚实说那是喵喵干的,但是技巧性跳过是我先惹牠的)後,四个人,八只眼睛,你瞪我、我看他,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啊……。
「我们来聊点什麽?」
那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斯文,温暖型的男人这样说。他刚刚说他叫什麽来着?不好意思,他的自我介绍太冗长,而且毫无重点,所以不小心就忘了,姑且就叫他西装男吧。
「好啊!我们聊……」我扭头,聊什麽呢?忽然,灵光一闪,「星座?」
话一出口,只有西装男捧我的场,他反应热烈地说:「好啊、好啊!」
学长跟袁绍钦都是一脸不屑。
蛤?你问我谁是袁绍钦啊?
问得好,他就是西装男旁边那位。因为自我介绍太简洁,只有五个字──我是袁绍钦,连「你好」两个字都省略掉,所以不小心就记了起来。另外,我还觉得这个人挺面熟的,不知道是在哪见过……。
「我是处女座,你们呢?」西装男兴奋地说。
呃,看得出来……完全看得出来好吗!
「我是牡羊……」我尴尬,看了看对面的袁绍钦,又看了看左手边的学长,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想加入这幼稚的话题。
尼美啊!
两个面瘫!好歹也出个声啊!不知道这样会让开启话题的我很困窘吗!
暗暗踹了学长一脚,他吃痛瞪了我一眼,但是我的气势更强,所以最後花乐乐还是胜利了。於是,他用他那半死不活的声调,皱着眉,冷冷丢下了两个字:「狮子。」
哦哦,学长是狮子啊,一起生活两年的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呢!
「那你呢?」我僵硬一笑,看起来应该有点抽风,望向对面毫无表情的袁绍钦。
岂料,他连甩都不甩我,冷哼一声,然後偏过头去。
……尼美啊!
他那是什麽态度!跩屁啊跩!
一团火待要爆炸,西装男很快便圆了场,然後,他开始滔滔不绝说着各种星座的性格,钜细靡遗的程度,几乎把十二星座都讲了一遍……。
就这样,我们愉快地聊了一整个下午。
正确来说,是我跟西装男,愉快地聊了一整个下午。
如果还要更正确来说的话,那大概就是,西装男一个人口沫横飞地说了一整个下午,而附和者,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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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无法掌控的戏,永远会有各种意外和惊喜,来打破你现有的生活规律。
我想,那时候,这场相亲的四个人,大概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的牵扯竟会是那样遥远又漫长。
……呃,好吧,应该只有我没想到。
就这样,从这场相亲开始,我的人生已然走入了某种阴谋之中,而浑然未察的我还傻傻以为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该死的安排。
总之,我像小白兔一样朝着陷阱自投罗网,而且还义无反顾……
见鬼的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