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御修羅 — 3-2 劫獄

3-2劫狱

夜暮中,星月无辉。

两个黑衣人潜入了纪府地牢。

只剩下两人守夜的地牢,对他们来说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有默契的对视,互相点了点头,几乎同时出手,一人一个摀住对方口鼻一个手起刀落,他们安静无声地突破了地牢。

慕容御风丢下手中的屍体急切地冲进牢里找人,朔夜极有经验地开始搜寻两具屍体上的钥匙。

很快的,慕容御风找到了因高烧而昏迷的靖瑶。

「瑶儿,瑶儿!」他在牢外低声叫喊,并急切地拉扯牢门。

「用钥……」

朔夜拿着钥匙慢悠悠地走过来,慕容御风却等不及,抽出腰间配剑劈砍锁头。

铿锵。

金属撞击声在夜里隔外刺耳,脆弱的锁头应声掉落,却惊醒了地牢中的其他犯人,刹时间,地牢鼓躁了起来。

「蠢材!」朔夜扶额低咒。

慕容御风视若无睹,快速地拉开牢门,再度拔刀砍了束缚着她的锁链,他扯开她身上残破的锁链後将她打横抱起。

「好烫。」他刹时明白为何方才她没有回应他的叫唤。

烫人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以最直接的方式传递给他。

地牢中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侍卫,地牢门口传来了侍卫聚集的呼喊声,宁静的夜里顿时杀声不断。

「快走。」朔夜催促着。

地牢只有一个出口,他们无从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杀出重围,慕容御风抱着靖瑶走,朔夜在前方开路。

刀光剑影下,一把刀迎面朝慕容御风挥来,刀锋削过了他的夜行衣发出了刀鸣,朔夜疲於应付前方的敌人没有察觉,碍於抱着靖瑶而无法还击,只能一味地闪避,好在他身法灵巧,一一闪过了攻击,朔夜发觉他遭到攻击,回身一剑刺中了对方的要害,热血喷溅在他们身上与脸上,在刀光剑影中更显血气。

那血气令慕容御风蓦然想起蓝染说的话:碧血蛊平日会自己藏在你身上,只要有血气,牠就会自己爬出来。所以要小心身上不要有任何伤口喔!

「不好。」想起身上只要有一点儿小伤口,碧血蛊就会出来「用餐」,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怎麽了?」朔夜回头关切,顺手给了一旁想偷袭的侍卫一刀。

「尽快离开就是了。」如果说了怕是他会宁死也不敢让自己受伤,还是不说为上。

「我也想啊!」

朔夜奋力地想杀出重围,他们的周围堆了一圈又一圈的伤兵和屍体,但敌人的数量却像从未减少似的,来了一波又一波。

一柱香过去了,他们从地牢里移动到了地牢门口,狭窄的地方敌人无法一股脑围上来,勉强可以维持一对一或一对二的打斗,但一旦出了那地牢口,在空旷的地方敌军便能一涌而上,为此,他们卡在那口不进也不退。

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他们逐渐感到疲累,朔夜用尽了身上的武器後,骞地摸到了一把笛子。

虫笛。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硬将蓝染抓到御医那後和她发生的争执。

「你好好的女孩子,把手割成这样,就为了养什麽烂虫和烂蛇,是有什麽毛病!」朔夜指着蓝染腕上的伤口大骂。

「牠们才不烂!是你没见过牠们的厉害!」

「哈!牠们能有多厉害?」他口气不屑。

「你给我等着!这虫笛你带着,遇到危险你吹它,你就能知道牠们有多厉害!」

然後,那把虫笛现在在他手中,她甚至没给他虫或蛇!

白玉做成的虫笛,笛上雕了只栩栩如生的赤红小蛇,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

带着迟疑,他拿到嘴边,半信半疑地吹了。

不通乐理的他,吹出了不成曲的尖锐声音。

刀光剑影闻声而止。

大家被那尖锐的笛声给暂时吓住了。

见鬼了,真见效了?

在他惊讶到几乎要掉下巴时,众人回神了,刀剑再度再他袭来。

「该死!一点用也没有啊!」朔夜气得丢下虫笛,边咒骂边拔剑挡住攻击。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玩什麽啊!」耳朵都被他的笛子吹痛了。慕容御风摇了摇正耳鸣的耳朵。

铿锵铿锵。

攻击如雨般落下,朔夜打得愈发吃力,慕容御风抱着靖瑶,也略显疲态,战况,愈来愈不利。

「唔!」

「什麽东西!」

「啊!」

「好痛!」

突然间,痛叫声此起彼落,然後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到後来,朔夜和慕容御风就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敌人「自倒」。

「是你做的?」慕容御风不确定地问。

「我不确定。」如果是,那也太可怕了。朔夜咽了口口水,傻眼地摊手。

见敌人全倒,他们快速地走出地牢,走出去发现外面的敌人以他们为中心一一倒地,他们只要往前移动几步,根本不需出手,就又会有新的牺牲者倒下,就像是他们周围十尺内有道看不见的防护网似的,导致他们只要向前移动几步,侍卫们便向後退几步,就怕不小心距离近了,就会莫名的倒下。

移动的同时,朔夜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走回地牢将那被他丢弃的虫笛小心翼翼地捡起,才发现虫笛上的赤红色小蛇竟已不见,在惊叹的同时,他无比慎重地将它收到怀中。

就在他离开慕容御风时,有一个人竟向慕容御风远远丢来一剑後闷哼倒下,利剑呼哮而来,他能闪,他明明能闪,但就怕一闪那剑会砍到靖瑶,他硬是用肩头扛下了那剑。

瞬间,血花飞散、热血流淌,他却毫不在乎,只急着低头看靖瑶是否受伤,见她没事,他松了口气,却看到碧绿色小虫出现,缓缓地朝他的肩头爬去,想起牠吸食後,蛊毒就要发作,他急了,抱着靖瑶没等朔夜就往城里狂奔。

「你等等我!」朔夜见状赶忙追上。

「如果我到不了,就先把我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再带蓝染来找我。」隐约的,他觉得小虫爬上了他的肩头。

「你在说什…………你怎麽受伤了?」他追上想问,却惊见他肩头上泉涌般的鲜血。

没有回答,慕容御风专注地奔走,全身些微的酸痛感告诉他,快没时间了。

夜,万籁俱寂,静得只剩下蛙鸣与慕容御风的喘气声。

疾驰令碧血蛊毒加速循环,这次发作得比上次快多了,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的忍受力比起上回的动弹不得好上许多,至少,这次他还能跑。

不久後,侍卫的呼喝声划破了静宓的夜。

夜里刹时灯火通明,侍卫们的灯火点亮了星月无光的夜,好奇的百姓听到动静也纷纷好奇地点灯探看。

他们无处可逃,只好跃上屋顶蛰伏,慕容御风放下靖瑶後,顿时力气像是被抽乾似的软倒。

「喂,你到底怎麽了?」伤势有这麽重吗?朔夜紧张地探看他的伤势,却在火光的照耀下,发现他肩上的小虫,瞬间明白了慕容御风的状况。

「牠怎麽跑出来了?」

小虫吸了血原本碧绿色的身体变成了赤红色,此刻正伏在他的肩头大快朵颐,或许是因为牠在吸食伤口的关系,慕容御风肩上那原本应血流不止的刀伤,竟已不再出血。

搜查的侍卫们走远後,朔夜看着两个无法行动的人,思索着该如何让三人全身而退。

他无法一次带走两人,只能先带一个,而他的第一优先考量永远只有慕容御风,至於靖瑶,根本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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