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我起得太早了想出去走走,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看了下只有自己一人的空荡客厅,西瑞那家伙不知道在干嘛,从昨天开始就没回来过了。
犹豫了半天,褚冥漾还是决定打开曾经被薰衣草警告过不能进来的卧房房门,看到房内三人全都睡死在床上後,他一秒打消要抓人陪自己出去逛逛的事。
现在时间这麽早,学校那些可怕的东西应该还睡吧……这麽想着,褚冥漾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正要悄声关上房门的动作嘎然停止。
疑惑的看着躺在最中间的粉发少女,褚冥漾悄悄地靠了过去,然後他所伸出的手掌停留在距离少女裸露的肩膀还有十公分的地方。奇怪了……若若的能力是不是变强了?明明之前那种彷佛会闪闪发光的透明气流仅是薄薄的一层覆盖在若若身边而已啊。
而现在却……
「……你在对若若做什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若若,这次去比赛要注意安全哦。』
早早穿好了代表队的服装,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薰衣草那不安的表情。
不知道是因为我最近太常受伤了才会让薰衣草这样担心,还是今天薰衣草真的觉得很不安才会对我说这句话,甚至在出门前惯例的亲额头时还紧紧的抱住我……
干、不管哪个我都好不安啊!薰衣草的不安就是我的不安!
在学长嫌弃漾漾太慢到休息室准备而暴怒的跑回宿舍想要抓漾漾过来的期间,面对着休息室里只有我和夏碎学长的状况之下,我异常安静的坐在休息室的床上,实际上内心满是焦虑和不安。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这几天过太爽,结果今天差点睡过头、错过队伍的集合时间,更不会承认我是被学长打醒然後被学长们一起拖来休息室的。
绝对不会说的,太丢脸了。
明明就很担心最後一场比赛的情况,我怎麽会在前一天晚上就睡死到刚刚啊……掩着面,我实在搞不懂自己的睡眠时钟到底为什麽最近一直暴走狂睡。
西瑞那家伙从昨天就没有回来过我房间,所以这次可以赦免他的罪,但是漾漾你这个背叛者每次都抛下我啊浑蛋!
为什麽起床的时候不顺便叫我!一大清早的就给我跑不见,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学长来房间踹我下床的时候漾漾就不在了。
……好担心。
手不安的摸着摸着、摸到了胸口,又和之前一样摸了老半天後我才想到因为代表队服实在不方便在颈间挂东西的缘故,所以我把护身符收到腰间上的随身小包里头。
所以现在我的手只能感受到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而已,昨晚睡成那样,现在才来紧张好像有点太晚了,但是……看完那影片心底一直有着疙瘩,胸口就像被大石头压住一样难受。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为什麽,我都希望这次的赛程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去就好。
不过有鬼王高手在,我想应该不太可能。
微眯起眼,我将视线往下移,映入眼帘的是白底蓝边的队服,裙摆上头还有像是火焰般的繁复花纹和校徽,摸了摸那绣上去银蓝线条,我叹了口气。
虽然过去的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至少我还记得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在一起生活时那种幸福的感觉。
自从家中发生那场爆炸之後,我知道自己身边还是有很多爱我的人,但是那些人却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失。
第一次看见生命的消逝时我嚎啕大哭了、第二次看见时我只是满身是血的站在一旁,铁锈味重得呛鼻,水珠在沾满血的脸上开了条路,之後的第三次第四次,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也体认到了大家为什麽要将那样丑陋的称呼冠在我头上。
在无数的痛苦之中轮回不断,遇到希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虽然後头希自己一个人自顾自的消失,我又被交给了其他人照顾。即使不喜欢那个家庭,但是我也觉得没关系,就算再怎麽不喜欢再怎麽讨厌,只要忍耐都有过去的一天。
世界并不是都是黑暗的,至少没有人因我而死,那就好了。
至於那些早已逝去人们的性命,我也不会逃避。
那时的我……真的很想要就这麽平稳的活到生命的尽头,过程不管有任何苦难我也会当成是报应概括接受。
一路慢慢地走来,直到我被学长带进这所学院後,虽然对年幼时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但唯有对那幸福的感觉还存在的感受,我在这里重新感觉到了。
虽然……我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很弱,但我是真的……不想再体会到被丢下的感觉了。
绝对、不想再次体会到了。
过去是我无力的阻止那些事发生,但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们丢下我的。
『该来的终究必须面对,往前看,总会有一丝光芒。』
握紧着拳头,在恍惚之中,我彷佛听见了相当温柔的细语悄声说着。
然後,我的肩膀突然被按住,夏碎学长的声音从我的前方传来,「如果想睡的话要不要去床上?」
「……不行,被学长看到我就死定了。」虽然我不反驳我刚刚似乎快要闭上眼睡着了。
连忙坐正自己差点从床上跌下去的身体,才刚抬头,我就看见夏碎学长再偷笑、他绝对是在笑我,虽然每次夏碎学长都会保我的人身安全,但也是最常在旁边看我被学长玩的人。
「好吧,那你要不要确认一下自己的行李转移注意力,这样比较不会想睡。」
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夏碎学长的提议还蛮有道理的,只好拉过摆在旁边的唯一行李、也就是我的後背包。
说实在的,行李是薰衣草帮我整理好的,除了我另外塞了不少备用符纸还有水晶之外,薰衣草到底装了什麽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结果一打开背包,零食饼乾几乎占满我整个包包,看见我的表情和背包里的内容物,夏碎学长这次很大声的笑出来了。
……薰衣草知我心,但我是要出去比赛啊结果行李全部都是零食到底是闹哪样的啊!夏碎学长不要在笑我了!那不是我准备的!
默默地拿出巧克力棒包装,我拆开塑胶包装死目的看着旁边的夏碎学长,「要吃吗?」
我不管了,心好累,我现在要吃东西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学长抓着漾漾一起回到休息室的时间是七点四十,距离出发还有一小段时间。
而西瑞和以前一样,只要不是从我房间出门,他都是我们当中最晚到的,老实说他就算最後一秒才出现我也不意外,但是会被学长痛揍就是了。
「来啦。」收下正在阅读的书本,夏碎学长从椅子上站起身。
咬着饼乾抬起头,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两位学长今天都已经换成正式袍级服装了,漾漾则是和我一样用代表队服包得紧紧的,而且……漾漾早上是被谁怎麽样了吗?为什麽看起来一脸神清气爽啊?
「嗯。」在简单的应声後学长第一眼就是看到满桌的零食包装和某个正在吃的人,「……你是猪吗?」
「……这是早餐。」默默地吞下嘴里的食物,我开始为我的形象发起抗议,「学长你当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吗?」学长你上次出任务不但连续一周没睡也没吃,那才叫不正常好吗!
而且我才刚给了夏碎学长一块饼乾,你不要无视夏碎学长正在咀嚼的动作好不好!
「但是没有人会把零食当早餐,而且你也吃太多了。」学长悠哉的走到平时坐的沙发一屁股坐下,然後一脸冰山样的反呛我,连给我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强制转移话题,「碎,兰德尔还没来吗?」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在夏碎学长说了这句话之後,漾漾身後的门马上出现敲门声,距离最近的漾漾当然是乖乖开了门。不过,门外不是我们原本想的那一票人,而是另一票人。
「若若漾漾!好久不见!」笑得跟神经病没两样的雷多冲了进来,他往我这看了一眼後开始不断的往漾漾那边凑过去,「听说你的幻武兵器已经成形了啊,有空也给拿出来我们看一下啊!是枪对吧!」然後他说出了很像在抢劫的话。
後面跟着的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跟老大伊多。
「呃、好……」漾漾默默地往後退了又退,明显不习惯雷多那个说好听叫热情、说难听点叫神经病的对话方式。
但是呢,就连我都逃不掉了你怎麽可能摆脱的了呢?漾漾你放弃吧。
我永远不会忘记伊多某天带着他那两个弟弟跟着我在学校趴趴走,那时候我宁愿死扒在伊多身边,也不愿意让雷多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虽然他们是都没有碰到我啦,但在图书馆里看书时拜托安静啊!
从此之後,伊多再也没带他的弟弟们来了。
然後,毫无意外的,接下来换我遭殃了,「对了,若若你那天比赛超帅的耶!我们有去看影像球重播哦!」
「你确定不是狼狈吗?」我之後有从薰衣草那看见那套被我穿去比赛的衣服,整个又破又烂还沾满血迹,几乎把整套白色的代表队服染色了。
「才不会呢!你努力的样子超帅的啊!而且我都不知道若若这麽有种,居然敢向黑袍挑衅!」
明明比我大了好几岁,但雷多还是活像个小朋友在电视上看见自己喜欢的英雄出场般,他挥着拳头很开心的把我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通通挖出来,「尤其是你把那个黑袍踢飞当作脚踏垫的模样最霸气了!」
受到雷多的最後一击,我觉得我的心在淌血。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麽会把人当脚踏垫去用,把一个黑袍打翻在地还下黑咒就已经够糟了,我还把人踢飞外加乱踩一番……我会不会事後被盖布袋啊呜呜!
摀着耳朵,我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但是雷多还是一直在我旁边绕来绕去的,连雅多都制止不了。
我们这群年轻人自己玩自己的,而另外一群硬要装老的大人们就聊他们的,在休息室里形成双边超大的对比。
「雷多,你不要一直去烦若若。」先是制止自家弟弟行为後,伊多向学长微微行了个礼,「多日不见,我们返回族里做些准备事宜,接下来有段时间会在同地处理任务,请多指教了。」
伊多待人处事还是很有礼貌,有礼貌的跟个老头一样温和。
「彼此彼此。」学长也回点了一下头,这麽说着。
没过多久,被禁止骚扰我的雷多现在转变目标,开始东张西望的在找他家的彩色头,「奇怪,西瑞人呢?」
「他还没来。」我抛这句话给雷多,反正他要找的只有那颗五色头毛,一定没有什麽重要的事。
「欸……难得我回去族里的时候做了个跟他很像的艺术品要送他的说。」雷多一脸遗憾的摇摇不知何时拿在他手上的小盒子。
「他又不是不会来……你等一下在给他也行啊。」看雷多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我只好随便安慰他一下,不然他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实在有点可怜。
不过雷多做了艺术品?
我立刻想起安因房间里面的摆饰,听说妖精都喜欢漂亮的工艺品,看来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东西吧。
「你们看,我花了一整天做的。」不到一秒就转变了心情,雷多把盒子塞到我的手里,摆明了就是要给我和漾漾看,有一秒我觉得雷多好像摇起尾巴等人夸奖他那种样子。
只不过你先把我刚刚的安慰还来啊浑蛋!
「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看。」默不吭声的雅多突然杀出来这一句话。
……我想把手中的盒子丢出去。
为什麽我刚才要伸手去接盒子啊!碍於雷多的炽热视线,我又不能硬把盒子塞给已经把手放到背後藏得死死的漾漾,因此我只能硬着头皮打开它了。
有那麽一秒,我很想将手上的盒子给摔出去,然後我也真的摔出去了。
打开盒子的同时有一个很像刺蝟的东西猛然弹出来,那团不知名的东西直接打中我的鼻子。
超痛的!
因为很痛、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丢出去了。
「呜哇哇哇若若你怎麽乱丢!」雷多不关心我被刺到鼻子,反而先去追被我丢出去的盒子,那个没良心的死小孩真可恶。
摀着鼻子,我拉着漾漾当挡箭盘退了好几步,「那是什麽!?」
盒子被雷多抢救成功,东西好端端的从里面飞出来弹跳了两下後才不动了。
仔细一看,那根本就是个惊吓盒……是很危险的惊吓盒!里面塞着一只雕工很好的刺蝟,然後刺蝟上面的刺有很多灵异的颜色。
靠!你当木头雕的刺蝟撞到人不会痛吗!先提醒一下啊!
虽然我也觉得那真的蛮像西瑞的,但我现在只觉得西瑞在收到的那一瞬间应该会把你揍成肉饼,然後我会跟着一起帮忙。
「好看吧!这是用西瑞的形象做出来的东西喔。」七月半鸭子雷多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打死,自我陷入陶醉之中。
你是想表达他的头毛尖锐无比可以拿来当武器吗?我告诉你,西瑞的头毛比那个好一百倍!
「门口那个行李是谁的?」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休息室里的人纷纷把视线往门边移,鱼贯走进来的果然是千冬岁一行人,包括庚学姐和莱恩、兰德尔学长一共四个。
扳着手指数了下,我记得他们家应该还有别的队员吧?
「我的!」雷多闻言立刻跑出去,接着我听到一个很沉重的声音,然後那位大哥给我拖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进来,大家都只看多几眼,没特别说什麽。
「嗯?你们只有四个人要去?」学长也注意到了人数问题,直接开口问领队兰德尔学长。
「就四个,太多人只会造成麻烦。」对方回答的很简单俐落。
学长点点头,没多说什麽。
真要这麽说起来,我们这队反而是最多人的一队,而且还是全员到齐……呜呜我好想去兰德尔学长那边哦。
我和漾漾同时接收到学长的瞪视,两人立刻转过头跑离沙发边避难。
我把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然後开始四处分发被我打开只吃到一半的饼乾,在场的人全都被我喂过了三、四轮後开封的零食还剩下一堆,喂到最後学长已经很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我只好乖乖地缩到床边和漾漾一起吃。
好吧,我承认我零食开太多了,只不过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堆呢……薰衣草是怕我这几天在外面把自己饿死才放了这麽多份量吗。
整个室内塞了一堆人各自在讲事情,我和漾漾两人窝在旁边很好奇的到处张望,这种感觉还蛮新鲜的,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很像旅行团要出游正在等游览车的那种画面。
大约在准备出发到会场的前五分钟,西瑞才从外面悠悠哉哉的晃进来,手上还抱着一个炸鸡桶,我们完全明白了他刚刚到哪边去了。
「哈罗,要出发了没?」
「差不多了。」看了下时间,学长点点头,原本还在讨论的几人立即停下来,然後拿了准备好的背包往身上放。
「西瑞~」雷多看见他的目标物出现,非常兴奋的跑过去,而我也立刻跟到旁边,然後伸出手要雷多把盒子给我。
另一方虽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但还是乖乖的把东西放到我的手上,接着发挥出他的缠人功夫,死缠着已经想拿鸡骨头砸他的西瑞。
我凑到了雷多身边帮腔,见到西瑞有点半疑半信的看着我时,迅速把盒子摆到他面前,「哎呀,总之看一下嘛!」当对方看见我笑得很诡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被打到的福利绝对不能只有我有!
迅速的把盒子塞给雷多让他当替死鬼,我赶紧躲到离我最近的千冬岁旁边,只见千冬岁看着暴怒中的西瑞笑得很爽,然後看见我的时候冒了这句,「你的鼻子怎麽了?」
「我刚才被雷多的艺术品欺负了。」
「干!若若你这家伙!你们一起去死吧浑蛋!」
*
最後一次比赛出发的集合地点还是在那个大会场上面。
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今天的人好像比较多,整个观众席被挤到超级爆满,连之前会出现的路边摊都消失了,到处站满了不同学院的人。
「各位观众久等了!今天是最终比赛前的出发大集合,让我们看看场面上十支队伍全齐的场面,各学院挑选的高手们再次群聚於此地!眼前就是最高警戒区的两种任务等待着他们破解,最终赛程开始之後大会将派出各定点将影像回传到此地播放,各位观众们也可以及时知晓远程任务的状况,请随时期待!」
高飞的播报员仍旧一如往常的高声亢奋的说着,四周立即响起观众巨大的声响,大多是叫着自家学院的名字或选手的名字,一时之间整个场地都轰然起来,地面在震动、天空不断回荡着声音。
「最终赛程,我们将十支队伍拆成两路,每边各有五支队伍分别进行不同的赛程任务,这其中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危险,即将考验着各位选手的能力。」待观众区安静一些之後,播报员又开始重新解说,「第一区域黑柳岭,超过数十位袍级统一认定的高危险地区。黑柳岭中充斥着许多毒气与异世界生物,一踏入此地即会遭到各种攻击,而传说在其中有一项古代宝物能够镇守黑柳岭的邪气,本次比赛第一区的选手们任务就是寻找出古代抑制邪物的宝物,重新将黑柳岭封印起来。切勿小看此任务,至今已经有数多袍级高手在此地丧命。本次任务可以合作也可以单独处理,我们将派出三组医疗班随时候命,大会方面会绝对提供协助。」
「第二区域湖之镇,相信应该很多人不晓得此处为何会被标为危险区域。莫约在数周前湖之镇开始『消失』了,短短一晚全镇人消失无形,动用了数多高手毫无所获,消失中包括了驻镇的袍级数人以及先後派出探查的袍级全都袅无音讯,情报没有、处理方式没有,只能等待本次队伍们能够解开这消失之谜。就分析来说,危险性能够与黑柳岭并齐、甚至偏高。任务与第一路相同可以合作也可以单独解开,我们将派出三组医疗班随时候命,若有任何需求或者是最新情报,大会方面会绝对提供。」
播报员用很快的方式将两个地点给大略介绍了一下,四周又响起了低低的讨论声。
这些话早在队伍集合前几天,学长们就不断的提起,再加上身边有两个笨蛋,我都已经可以背出夏碎学长讲的话了,而且还有版本一、二的顺序都可以倒背如流。
因为整个场上都很吵,加上主办单位的宣言又像开场时一样有点落落长,所以我和站在我前方的漾漾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顺便听漾漾说今天他早上失踪时的事。
不过聊天也不能聊的太明显,所以我的头半靠在前方的後脑杓上,有点悠哉的说,「你家幻武应该很想换主人吧,你怎麽会拿火去烧她!大姊姊很可怜耶!」
「喂、为什麽你的重点总是摆得跟别人不一样!」夸奖一下他很难吗!?!?
「啊……漾漾,你的脸上有爪痕耶?」完全无视漾漾内心的呐喊,我立刻转移了我一直很想问的话题,从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看到漾漾的脸就想问了,那爪痕看起来很像薰衣草暴怒的时候会用的手段。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说到底,还不是你家乖小孩抓出来的,褚冥漾在心底这样腹诽着,然後身体猛地一僵,「……若若……不要回头。」
褚冥漾因为回头和後方的人聊天的缘故,偏偏就是衰到和那个变脸人对上眼,只见滕觉用某种恐怖的眼神在盯着这边看,瞬间起鸡皮疙瘩都立起来,所以他立刻要若若别转头。
而且对方被抓包之後,他更嚣张的露出冷冷的笑容、完全连点闪避的动作也没有,接着伸出手指轻轻在自己的脖子一画,标准的切头姿势。
下秒,褚冥漾的脑袋立刻被後头的粉发少女强制扭了回来,两人的动作大到连站在队伍旁边的友人们都都纷纷转头看着他们。
「好的,解说完毕之後我们不再占用各位选手的时间,场上即将把各位传送到不同地点,请各位选手不要走错喔!」播报员一结束她的话,大会场上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大型立起来的阵法,一个是金色一个是银色,然後阵法开口的那一端是传说中看不见终点的黑洞。
周围立即响起巨大的鼓掌声,然後观众们的加油声再度震动了整个大场地,吓了我和漾漾一跳。
在不知不觉中,开场仪式已经结束,属於选手们的时刻来临,「褚,不要走失了。」学长转过来,然後一把拖住漾漾的领子往银色大阵那边走去,旁边的夏碎学长立即跟上。
而我虽然也想跟着走,但是一想起刚才背後那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就觉得怕得走不了……看到刚才漾漾越发苍白的脸色,我的心里就越不安。
「若若?」早一步被拉走的漾漾回头看着我,然後被绕过我的人群给淹没。
场上的大家都已经迈开步伐往阵法中央走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浅紫色的眼瞳倒映着他人离去的背影,周遭的人群绕开了我,只将我遗留在小小的空间之中。
突然之间,我觉得好害怕。
嘴上说着要阻止什麽的,但我真的有那个能力可以阻止鬼王高手吗?如果没办法怎麽办?如果制止不了、反而被抓走怎麽办?肯定又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不是吗?
「走了走了!」西瑞发出终於解放的大欢呼,第一个往传送阵法冲,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真是羡慕笨蛋。最好出口不要有个什麽,不然死第一个就很好笑了。」拿下眼镜,站在我们队伍旁边的千冬岁整理了红袍後戴上面具,和莱恩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西瑞消失在阵法的尽头,然後千冬岁说出了明显希望西瑞早点被打死的愿望。
回头望向我,千冬岁突然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着,「……我刚才也有看到他。不过别担心,不管是你还是漾漾,我们都不会放你们一个人的。」
将视线从人群之中移开,因为千冬岁带着鬼面具的关系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那番话却意外地让人安心,紧绷的双肩渐渐地放松下来。
有一瞬间,我竟然觉得身边只要有他们在,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但是,在不久之後,我才意识到我这个想法错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缓慢地伸出掌心,千冬岁轻轻拉住我的手,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的伊多也悄悄地牵起我另一边的手,人群不再绕开我而行了。
前面有人拉着我走、後面也有人推着我,而在更前方一点的地方有人为我停下脚步。
我不是一个人,停留在原地。
看着越来越大的阵法就在眼前,即将踏进阵法的最後一秒我闭上眼睛,有一股淡淡的清风拂过脸颊,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右耳突然之间传来一阵躁动,宝石发热了起来,很温暖。
睁开眼,我不知道为什麽自从和明风学院比赛过後菈芮丝就一直很不安份,尤其是现在。
一抹蓝光从眼前划过,我和漾漾同时对上视线,不解的各自看着放置自家幻武的饰品发出共鸣声。
於是,我们出发了。
最终任务赛程,湖之镇就在眼前。
而我和漾漾,早已不再是一个人。
*****
冒天→→POPO极为缓慢搬迁中。
20180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