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在孙霓借的教室念书,隔壁一样是三年级的晚自习,然後他们还是一样的组合,绰号小绿的女同学,跟传说是情侣的周子泛跟孙霓。
唯一不一样的,是老缠着孙霓的小绿突然让出位子给周子泛,刻意让他们坐在一起。
周子泛坐在他对面,嘴边有瘀青、手臂上有擦伤,看起来伤得不严重,可能很快就被警卫发现,才所幸只有这些伤吧。
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打架……对了,他都忘了周子泛曾向他大吼过,是个偶尔会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的人。
「欸,你的伤有在擦药吗?」
周子泛闻声便抬起头,先是一愣,才说:「有啊,手臂的伤有擦药。」
「你嘴巴应该也破了吧?」
因为不晓得戴勋洋为何会突然问起,他迟疑了一会,并与孙霓相觑一眼。
「……嗯,不过我有擦药了。」
戴勋洋听了之後没说半句话,低头继续看着他的书,除了小绿之外的两个人又彼此对视一眼;周子泛是充满疑惑,孙霓则是疑惑中又带点臆测。原本以为读书会结束後他会私下问些什麽,但她今天早一步离开,周子泛也早在她之前由家人接回家,所以没机会知道戴勋洋的想法。
隔天,周子泛独自将餐盒搬至一楼给团膳厂的人,就在回教室的途中遇见戴勋洋。
他迎面而来,在周子泛面前站定後,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麽事?」戴勋洋难得有事找他,他困惑中又带点期待,好奇是什麽事。
「你……真的跟孙霓在交往?」
见他有些犹豫,但也不多花时间地就把问题说出来,看样子他对这件事也非常好奇。
周子泛一笑,说:「没想到你对这件事也有兴趣?」
被他这麽一答,戴勋洋有些别扭地说:「只是有点好奇嘛,不能说喔?」
「也不是不能,只是我希望暂时让大家都认为我跟小霓在一起,这样她会比较安全。」
「意思是……」他看着周子泛,问:「你们没有交往?」
「当然。这只是让那个学长放弃的策略而已。」
他松了口气,虽然不愿意,但这种心情来得太快,让他来不及阻挡,只得在下一刻不自在地装没事。
「不如这样吧,我陪你们,如果那个学长又来骚扰你们,我也可以帮忙。」语毕,他瞬间後悔说了这种话,怎麽会突然就迸出这些话来呢?
对於戴勋洋突来的提议,周子泛困惑地说:「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啊,我是怕那个学长又来找你们麻烦,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帮手,要是他真的找人来,到时候你可能不只这些伤。」戴勋洋越说越表露出担心。
「……你在担心我们?」周子泛问出口後又马上改口,道:「不对,你是担心小霓?」
「为什麽我要担心那八婆啊?」他不假思索地就反驳,话一出口才想到,这样不就表示他是在担心周子泛吗?
看着眼前的人露出说错话的表情,周子泛皱起眉,问:「你是不是又跟王荧凯打赌啊?」
「啊?」这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戴勋洋愣住。
「王荧凯跟我说你们之前的打赌,该不会这次又是?」他怀疑地瞅着戴勋洋。
那家伙怎麽这麽大嘴巴?连这种事都说……戴勋洋无奈地想,不过这样也可以顺势合理自己的提议。
「好吧,你就当我打赌输了,必须当你们的保镳。所以可以让我跟着你们吧?」
「你们真的很无聊耶,不要把人当玩具啦。」周子泛瞥了他一眼,想绕过他离开,却被一手抓住。
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戴勋洋脑海瞬间闪过很多想法──我干嘛抓住他?就让他走掉就好了啊,这样自己就有台阶下了……不对,要是让他走掉,那自己不就成为他所说的,把人当玩具的人了吗?
「其实……我真的是担心你们。」他放开周子泛的手。
周子泛一脸狐疑地瞧着他,戴勋洋见他的表情,便微愠道:「我无论说什麽都不对,你这人怎麽这麽难搞啊?」
他双手环胸,说:「我才要问你怎麽突然反常?依照你的个性,你才不会对这种事感到好奇,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说什麽要当保镳的话。」
戴勋洋话已说尽,难道真要他说实话?
在周子泛的注视之下,他豁出去地说:「我是──」
午休钟声响起,走廊上的学生匆匆回到各自的教室,周子泛向他说了「回教室吧」後,就迳自快步往教室方向去。
戴勋洋站在原地,心里说着刚刚没说完的话──
「我是真的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