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向蕊背着书包,手拿着手机搜寻着美术馆近期有什麽展览,她很喜欢闲暇时去逛逛美术馆,看看别人的作品也好,而最近令她最心动的是很火红的《梵谷,星夜》沉浸式展览。
将梵谷的经典画作投影在墙面上,这并不是普通的投影,而是巨大的声光投影,并让画作与新媒体艺术和音乐结合,画作的漫游配合着音乐的流动,让人产生彷佛置身於一件件作品内的错觉。
向蕊因为看得太过专心,没注意到步道上有一个凹洞,就这样给它踩下去,一阵剧痛伴随着失去的重心,在要跌到当下,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帮她稳住了重心。
向蕊回过头一看,对上一双如夜空般神秘的蓝黑色双眸,心跳顿时漏了几拍。
钟立禹在她站好後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问:「脚还好吗?」,然後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的左脚踝。
「应该是有点扭到,不过没问题的。」向蕊朝他尴尬的笑了笑。
钟立禹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失了神,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感这下全又冒出来了,濒临失控的边缘。
「钟立禹,问你喔,死神Mors和爱神Cupid之间是什麽关系?」
他没想到向蕊马上抛出了一个不在他预料之内的问题,傻了一下後才回:「必须同时存在的关系。」
「同时存在……」向蕊的视线又飘开,反覆低声说着这句话。
「你要去美术学院吗?」钟立禹调整了一下左肩上背着的大提琴,不想停在这个话题上面太久。
「嗯。」
「那……一起走吧。」他提议,她也欣然答应。
向前走了几步後,钟立禹突然唤她一声:「向蕊。」
「嗯?」
「你现在,觉得幸福吗?」钟立禹看着前方的路问着,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向是随便问问的。
向蕊的心头突然一震,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在深吸了一口气後她说:「绿玫瑰的愿望算是真的成真了。」因为张彦程带着她想要的平凡幸福降临在身边了。
闻言,钟立禹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明明是他希望的结果,但为什麽他的心会如此的痛?
「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是如此的深信着……」向蕊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思考着下一句该怎麽说。「可是我一直觉得心里头空空的,无法去形容的空虚存在着。」她几乎要落泪,一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张彦程,另一半则是她觉得总是搞不懂自己,这让她很讨厌。
钟立禹也觉得自己好不到哪,他是多想现在就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他痕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先查清楚,那就是为什麽在每一次的转世里,张彦程总是在遇见向蕊後不久就会死亡,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这次又是一样的结果,向蕊不就要再心碎一次?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是孽缘,他会亲自斩断,不只是为了向蕊,也为了张彦程。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美术学院前的楼梯,一抹白色的背影,手拿厚重原文书的张彦程就站在那,还用脚踢着地板上的小石子。
「张彦程?」向蕊当然也马上认出来了,对方因为她的呼唤而回过身,举起手朝他们挥了挥,展露笑容。
钟立禹突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是多麽似曾相识的场景,他仰头望向美术学院二楼最左边的那间画室,一个绑着马尾的身影从他脑中闪过,接着他转头看向人行步道,彷佛又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抱着原文书走过,最後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钟立禹看向张彦程和向蕊牵起彼此的手,他们这一世的缘分之所以会交织在一起,全是他一手造就的,在他们三人初次相遇之时。
深夜,钟立禹拖着疲累的脚步回到家中,整个人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走上二楼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经过了Justice的房门口,他在那扇门前停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看着她了,她几乎不曾像这样离开自己超过一天。
在他受罚完从地狱的最深处回来时,正义女神就被安排在他身边了,虽然对方的解释是陪伴,但钟立禹知道,那是一种监视。
他叹了一口深沉的气,进到自己的房间内。
梳洗完毕後,钟立禹回到一楼的书房内,但不知怎麽搞的,明明夜晚应该是他最有精神的时候,但现在却觉得眼皮很沉重,睡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因此他换了位置躺到了一旁的漾蓝色沙发上,才一阖眼,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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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s仍伫立在原地,忍着心痛看着不断哭泣的Olivia拎着裙摆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走了出去,但她却看不见在那扇门外的十二位带着骷髅面具的可怕死神,她也再也看不见站在她身後的祂了。
Mors握紧了手上的黑色巨镰,现在它不是用来收割灵魂,将用来杀戮死神。
从今以後,Olivia永远不能看见、听见有关另外一个世界的任何事了,往後的她,只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活在平凡里。
在柏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们纷纷举起巨镰向Olivia挥去时,Mors也怒吼的挥动了巨镰,银色的光弧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度,祂必须杀出一条路,让Olivia能够活下去的路,即使自己的血必须溅在她身上。
Mors全力挥舞着巨镰,祂必须让那些死神明白,生命没有那麽轻溅、没有那麽卑微。
突然,其中一位柏林格姆家族的死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Mors身後,对方狠狠地将镰刀刺进了祂的腿里,剧烈的疼痛立刻传遍了祂身上的每一个角落,Mors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被另外几把镰刀逼到了一旁的墙壁上,架在祂脖子前的那把镰刀限制住了祂的行动。
Mors嚐着自己嘴中的鲜血,祂自己也明白,祂的体力快要透支了。
柏林格姆家祖的死神们纷纷冷笑着,一把把不怀好意的镰刀缓缓接近着Olivia,在死神们举起镰刀时,Olivia忽然转过身,『Mors?祢在这里吗?我好像……感觉到祢了!』
Mors眼眶内闪烁着泪光,看着她不断呼唤着自己,黑色的长发随着冰冷的寒风飘动着,只见她来回看着四周寻找着自己的身影。
在柏林格姆家组的死神们互相相视时,Mors仰头大笑,这时祂挣脱了那些镰刀的箝制,一身散发着邪恶的光辉与堕落的气息,使柏林格姆家族的死神暪纷纷向後退了几步。
『我会杀了祢们,就像我杀掉Nicholas一样。』Mors残破不堪的黑袍在凛风中飞舞着。
Olivia轻叹了口气,掩不住失望。『真的走了啊……』接着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她与利顿公爵的寝室。
这道门隔开了生与死,也隔开了她与祂。
Mors背对那道门站着,喘着气,他不知道堕落是如此痛苦又绝望的事。祂勉强的举高了巨镰,要让柏林格姆家足以为祂还有力气,还有能力为她战斗。
房内传来了Olivia的声音,她用她温柔的声音说着一个在遥远地方的故事。
柏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们像是发现了什麽,又重新举起镰刀向Mors迈进,用力向祂挥去。
Mors背过身用背部去承受着刀刃的锐利,祂虚弱地抬起手伸向房门,他希望能够再看看她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撒满星星的夜晚,他们会重新相聚在一起,在同一片星空下相视而笑……』从房内传来的Olivia的声音听起来也快心碎了。
到最後,Mors连推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祂无力的靠在嵌金的房门上,彷佛这样自己与她的距离就能近一些。
祂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而出,祂扬起温柔的笑,轻声地说:『因为牵着你的手看星星,所以不再寂寞,生命本就不该是寂寞的。多麽感谢这一千零一个夜晚,在无论多麽漫长的等待中,我从来没有寂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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