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继续和纪光晨维持这样的关系啊?」
郁葶从图书馆出来时,她就遇见了正在等末夜的黎茉,本来她打算打个招呼就滚蛋,但是她却被黎茉给拉住,而黎茉一脸好奇带点八卦的问了这个问题。
「八卦耶。」郁葶一听到黎茉的问题,她便受不了对黎茉的摇头,然後无奈的说道:「不想也没办法啊,那个时候太冲动的告白,害我们的友谊差点回不去,所以我现在不敢奢望我们之间有改变,而是希望我们感情不变。」
「奢望……」黎茉沉思了一会,之後才问了郁葶说:「你有没有想过纪光晨是因为什麽原因而拒绝你的?」
「不就是因为只是把我当成朋友、郁葳的姐姐而已?」
「我认为他是喜欢你的。」
「黎茉……」郁葶朝黎茉笑了,知道黎茉是好意要安慰她,所以她心领了。「谢谢你这样安慰我,但他不可能喜欢我,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我是说真的,因为不只我,子皓也是那麽认为的。」
「黎茉!」
黎茉打算继续说下去时,突然有人大叫着黎茉的名字,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李末夜来了。」郁葶轻推了黎茉的背,催促。「快去吧。」
「郁葶,我──」
「我知道,快过去别让李末夜等了。」
「嗯……」黎茉还想继续跟郁葶说些什麽,但是她看见郁葶不相信的模样,她也只好先乖乖听郁葶的话,等之後再找个时机让郁葶相信。「好。」
「我也想相信,但那些感受怎麽可能是假的呢?」
郁葶其实比谁都还要希望光晨喜欢的人是自己,可是她知道这并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喜欢的话,那麽他早就答应了她的告白,如果是因为什麽原因而不和她在一起的话,那麽又会是什麽原因,比起喜欢更加重要呢?
「纪光晨?」
郁葶在过斑马线时,看见光晨从她眼前的人行道走过,让她有些吃惊,她总觉得自己和他很有缘,因为她很常跟他偶遇。
郁葶就这麽看着光晨走进了医院,本来她没打算回家,但却想起之前,他曾被刀子所伤,还有更之前时,他曾被人给打伤,该不会这次更加严重到必须不告诉任何人来医院吧?
郁葶不放心的偷偷跟了上去,有种警察在跟监犯人,狗仔在跟踪指定对象一样的小心翼翼。
「耶!是光晨啊。」
有位看上去有些岁数,可以当他们阿姨的妇女,一见到光晨就开心的上前去打招呼。
「啊……是阿姨。」光晨也笑着跟妇女打招呼。
「来看你妈妈啊?」
「对啊。」郁葶从光晨的神情中看见了感伤。「好久没来看她了。」
「……妈妈?」
郁葶躲在一旁的墙後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後,她不禁皱眉的思索着。
「那麽你赶快进去看她吧,阿姨也要去买菜了。」
「好。」
光晨笑着点头,并且要继续往内走,郁葶也赶紧从墙後面出来要跟上,但她却不小心撞到了手拿物件的护理师。
等郁葶站稳之後,她赶紧蹲下来帮忙捡,然後跟护理师道个歉。
「抱歉,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小心点,要是撞到是病人,还是拿着重要药剂的护理师,这可不是道歉就有用的。」
郁葶将最後一个物件给捡起,她便站起身再次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算了,没事啦。」
那名护理师看郁葶很有诚意和自己道歉,所以她想说不要再跟郁葶计较,不然显得是她在找麻烦。
郁葶转身看着护理师离去的背影,她暗自的希望在未来能够成为和她一样认真负责又严肃的护理师。
一个转身,郁葶看见光晨站在离她有几步距离的位置。
「你为什麽在这?」
光晨的语气有些在质问郁葶,但他是面无表情的。
「就……」郁葶支支吾吾的看着光晨,道:「以为你来医院是受了严重的伤……」
「所以……你都听到了吗?」
「嗯。」郁葶诚实的点头,因为她并不想骗他。「都听到了。」
「……算了。」光晨突然走上前握起了郁葶的手,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别多问。」光晨没有正面回答郁葶的问题。「去了就知道了。」
「哦……」郁葶迟疑的点头,便乖乖跟上光晨。「好。」
沿途上,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对话,直到进了一间病房,郁葶看了躺在病床上,并戴着氧气罩的妇女一眼,然後又将她的视线看向了光晨。
光晨只是看了郁葶一会,但他没有和她解释眼前的场景,而是先上前拉了两张椅子,给她和自己坐。
「为、为什麽要带我来这?」
「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底了吧……」光晨伸手轻拍掉床栏上的灰尘,回应:「你不是曾经想知道我为何会无缘无故受那种伤吗?」
『对不起,我不能说。』
郁葶脑海闪过了这句话,还有当时光晨所流露的表情。
「是被我爸用刀子所伤。」
郁葶震惊看着光晨,而他轻轻地笑了,然後娓娓道起这一切的源由。
「妈,我回来了。」
那时已经十岁的光晨,为了不劳烦自己的妈妈去学校接送他,所以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他都是骑脚踏车去上学。
本来纪妈妈有些不放心,但因为有她信任的人替光晨背书,也要与他一起骑脚踏车上下课,这才让她比较放心。
「小纯也到家了吗?」
「她也平安到家了,我先送她回家,才回来的。」光晨打开冰箱,然後往里面探头,「妈,你怎麽不先关心我呢?好歹我才是你儿子耶。」
「你这不就已经回来了吗?」
「偏心。」他喝口牛奶,「超偏心。」
「哎呀!」纪妈妈停下挑菜的动作,看向了光晨说:「我家儿子怎麽那麽爱吃醋啊?」
「超级偏心。」
「你啊。」纪妈妈见到光晨嘟嘴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说:「赶快喝一喝去看书啦,今天有你爱吃的麻婆豆腐哦。」
「耶!」他笑着举高双手欢呼,「那今天爸会回来吃吗?」
「你看这是什麽?」
光晨好奇的看去,想知道纪妈妈手拿的是什麽东西。「是四季豆,爸最爱吃的。」
「哦,原来是小光回来了啊。」
有位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年男子从厕所走出,一见到光晨就笑嘻嘻的走来。
「爷爷,我还以为您又跑去庙口找林爷爷下棋了。」
「说到老林啊,他真不够意思,今天竟然放你爷爷鸽子。」
纪爷爷立刻变脸,光晨过来勾起他的手:「不然我来陪爷爷下棋。」
「这……」纪爷爷有些为难看向了纪妈妈,问:「媳妇啊,可以让小光陪我下棋吗?」
「你今天作业会很多吗?」纪妈妈一见到光晨摇头,她才勉强的点头。「好啦,只有今天而已。」
祖孙俩一听见纪妈妈同意,一起开心的欢呼,然後笑着互相击掌。
「爷爷,您棋子放哪?」
「爷爷来拿。」
那个时候的光晨,可说是最幸福的时刻了,上下课都有人陪他一起骑车,一回到家在纪妈妈的叮咛下写完功课,有时候纪爸爸工作不忙时,一家人还会坐在一起吃饭,吃完饭後,纪爸爸会和纪爷爷一起下棋,而光晨会在一旁观看。
原以为这个幸福会维持一辈子,但没想到在光晨十二岁的那年,纪爸爸找了小纯的爸爸所合开的公司,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而倒闭,也因为这样纪爸爸为了躲避债主,所以常常不回家。
有时侯,光晨半夜起来上厕所时,他会听见纪妈妈偷哭的声音,他就知道他们夫妻俩又在电话中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