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阳光照得行人头昏脑胀,窝在阳光遮蔽的凉亭里,一杯凉茶入口,着实畅快淋漓,骆清荷听着骆清语叽叽喳喳地叙说着府内新发生的事情,最终得出的感想就是,这该死的太阳也把骆青云的脑袋给照坏了。
居然义无反顾地离家出走,直接到了城外不远处的军营里打杂,不过奇也是奇,即便面临太守放话,那军营的将军却丝毫不畏强权,直接留下了骆青云,不得不说,他走後,这本就死气沉沉的府邸变得更加阴郁了。
骆清荷忙感慨着,骆清语却一时口误了自己其实有在背後推波助澜。
「......」骆清荷皱起眉头,「你这人偶怎麽就这麽爱说些蛊惑人心的话?」
骆清语耸耸肩,面对指控觉得很无辜,「我也不过就是问他心之所向罢了,」她边说,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到了杯茶,解了渴,才又继续道:「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太守抄了他在外兴办的武学院,那一干乞儿都不知被带去了哪,骆青云心中自责万分,我觉得他应当是那个梦中醒人,须由他来打破这一切迷障。」
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这句後话,骆清语没说,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当夜,骆清语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家屋檐上看星星,月华的滋润可以让她不断破败的身躯暂时得到舒缓。
忽地,一道黑影落在她的身後,未等她转头,身後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姑娘不追究你擅自行动,但不代表你可以如此任性妄为。」
「呵,霓裳啊,依你来看,骆太守还有多少气运?」
霓裳不予理会她的问题,直奔主题:「那太守夫人你见过了吧?以为如何?」
「我以为?对方神龙不见头尾的,我想靠近就会被柳叶给挡回来,那柳叶是她身边的大丫环,忠心耿耿的很。」她话语间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不甘,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若事情再没有进展,她......
「本以为能从你这边得到什麽消息呢,」他语气里透着失望,却也不见他有多失望的感觉,「姑娘要查太守夫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将功补过。」
骆清语清冷一笑:「我一个将死的偶人,补不补过又有何区别?」
霓裳望着她,妖娆的凤眼透着悲悯的光,嗓音沉得好比这令人窒息的业城:「就当给你自己一个痛快吧。」
霓裳的话不轻不重,敲打在心上却如千金般沉重,只可笑她身为人造出的偶人,却习得人的七情六慾,又怎麽样才算得痛快?如果她无心,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一清早,还未到柳叶授课的时间,她已经来到她的房门口,身为夫人前的大丫环,她有自己的小院子,是以谈话也不怕她人听去。
轻敲了几下柳叶的房门,很快地,门被敞开来,柳叶的脸露了出来,见到骆清语时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诧异,但很快得掩过去,朝骆清语行了个礼,便让开身骆清语进去。
「柳叶姐姐,起得真早。」骆清语笑吟吟,亲昵地搂上柳叶的手腕,「清语还怕扰了柳叶姐姐呢。」
面对骆清语的举动,柳叶蹙眉,第一时间就想挣脱,却发现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骆清语的手,心下惶恐了起来,但面上仍旧不显。
「小姐这是......」
骆清语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没办法,我这不是怕你跑了吗?」语气间透着古怪,再见她的双眸清澈得彷佛一面明镜,映照出了自己如今惶恐不安的面貌,但柳叶清楚,她此时根本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清语想借用一下柳叶姐姐,不会怎麽样的,只需要柳叶姐姐先睡上一天,醒来就没事了。」骆清语软声软语在柳叶的耳畔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柳叶缓缓闭上了眼。
她满意地微微一笑,轻轻阖上眼,再睁眼时,她已经变成了柳叶的模样,将真正的柳叶安置好後,换上了柳叶的衣裳,阖上房门,迳自往太守夫人的房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