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桃巨会千金 — 17─物色人才的桃子

桃泽幸音今天心情依旧不太美妙。

尽管她已经问风太要到了排名,得知了佐藤家的大小姐极有可能是一个叫「佐藤弥和」的并中学生,家里派来的任务可以说是大有进展;然而,近来连夜的梦境使她睡眠品质十分差劲,让她连日常要摆出大和抚子的姿态都有些惫懒。

她把这一切归因於不久前与Reborn开诚布公的谈心,让她又回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说真的,不是什麽令人高兴的事。

「……本来就是嘛,作为一个黑道,哪有可能总是遇到开心的事。」桃泽幸音站在镜子前,忍不住冲着镜面反射出对自己抱怨,「不过做恶梦也真是够了……也该停下了吧。」

就在桃泽幸音这麽想着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打,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奇异小婴儿站在窗外朝她致意。

桃泽幸音见怪不怪,打开窗子让婴儿跳房里。

「Caiso,桃泽幸音。」婴儿——Reborn朝桃泽幸音招呼道,态度真像个小绅士……要不是他站在梳妆台上的话,「昨晚睡得还好吗?」

「……承蒙关心。不过,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桃泽幸音叹了口气,态度也十分诚实,毕竟对眼前这个能读心的奇异婴儿来说,隐瞒实情也没什麽意义,「真的是……梦到了不太好的事情呢。要不是我心理素质过硬,大和抚子的人设不能崩,现在在你面前的肯定是个心灵受创的无助少女喔?」

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候,听了桃泽幸音自吹自擂的一番话,Reborn大概早就端着他的意式浓缩咖啡,开始进行意大利绅士特有的犀利吐槽了;然而,今日的意大利黑手党婴儿,却是压低了自己的帽沿,也没出言嘲讽,反而说道:

「这样啊。那喝点花茶吧,对安稳心神很有帮助。」

「……」於是桃泽幸音沉默了,还忍不住摆出了一点也不符合大和抚子的复杂表情……套句以前的Reborn会说的话,大概就是「摆出这种表情的你连女人这种生物都称不上」吧,「……Reborn,说真的……你该不会是,在同情我?」

「……怎麽可能,你多心了。」Reborn矢口否认,虽然句子前有可疑的停顿,「关心失眠的女性,是意大利绅士的基本礼节,也是常识唷。」

「你之前有把我当成女的……不,应该说,之前我在您眼中真的是个人类吗?」桃泽幸音十分怀疑,怎麽她突然又有了丧失已久(从Reborn到达并盛以来)的人权了,「那什麽……虽然很想感谢你的关心啦,可是Reborn,你这样我怪不自在的……」

——所以说,被一个看起来还没断奶的婴儿关心是什麽感受?桃泽幸音只觉得像是被天赋异禀的天选之人,狠狠嘲弄了身为凡人的自己;明明她上辈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啊!

「……桃泽幸音。」沉默了片刻,Reborn再抬起头来时,已然举起了桃泽幸音熟悉的列恩牌手枪,「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做人了?」

说着Reborn还将枪管又抬高了一点,颇有「说是的话我和马上给你来一发人生重来枪」的意思在。

「你等我一会,一会我再回答你。」桃泽幸音看着熟悉的枪口,熟悉的威胁,内心感慨万分——果然还是熟悉的威胁最对味,「我怀念一下,不要看我这样,除了你,其实没有什麽人会威胁我喔。」

「哼,你现在这样的表现,只会让不知道大和抚子真正含义的人,以为那在日本文化中是贬义词。」恢复了平时的态度的婴儿奶声奶气地哼一声,听起来有几分可爱,听在桃泽幸音的耳里则是觉得熟悉得很有亲切感。

「哎呀,那还真是罪过了。」桃泽幸音的语气有些敷衍,明显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去,「那麽,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今天有点事要出门唷。」

虽然心情不好,但该做的事情还要完成,这是桃泽幸音的原则。何况出去走走散散心,肯定比在家闷着回想噩梦内容好多了!

「如果你要出门的话,今天没什麽要你处理的事。」Reborn收起了由手.枪又变回变色龙的列恩,耸耸肩,状似无所谓地道,「反正我今天也要帮阿纲补习,这次的目标是成绩进步到校排前十。」

「……真是远大的梦想。帮我跟阿纲说,我的精神与他同在。」桃泽幸音听完,实在很同情她那个对学习运动都是苦手的Boss;不过,她一点都没有留下来帮忙的意思,有些事情,即便她是完美的大和抚子也爱莫能助。

「还有,跟他说我要去隔壁镇物色桃巨会的新血。」桃泽幸音有想了想,突然玩心上来,想到了一个若是说出来,自家Boss听到以後表情一定特别精彩的说词,「要不然并盛有抱负的小年轻都被云雀那家伙抓去烫飞机头了……『为了桃巨会还有彭格列可见的未来规划,我就出发了』请这麽跟他说吧。」

「挺有干劲的嘛。」就Reborn的语气来说,桃泽幸音听不太出来是否是赞赏,不过他似乎也没想要阻止自己的意思,「那就去吧。」

桃泽幸音听到这个回覆也不罗唆,带上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就出门了;不过她也没忘记对方好歹是个在世俗眼光看来需要人照顾的婴儿,於是先把Reborn抱给隔壁的奈奈阿姨照顾,这才出发。

「哎呀,幸音这孩子真的是体贴又温柔呢,对吧,Reborn君?」从桃泽幸音手上接过Reborn的泽田奈奈笑着说,「真是个好孩子,要叫阿纲跟幸音多学学才行!」

「……是该叫阿纲多学学。」Reborn竟然也若有所思地附和了泽田奈奈的话,只不够後头的话,却是只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作为伴读,她比我想得有更多价值。」

——那是Reborn原来未曾期待的,所谓的「经验」。

原先,提出要让她成为作为「彭格列十代候选人」泽田纲吉的伴读,看中的是桃泽幸音的「才能」与「可能性」;然而在认真听了一回桃泽幸音所说的,在她「上辈子」经历与发生过的事,他发现对方拥有更多东西,以彭格列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好事情。

「不过……投胎转世?有可能吗?」婴儿一般的杀手低声说着,同时伸出自己的手——那毫无疑问就是婴儿的手,柔嫩细软;那并不是一双属於杀手的手,其主人却矛盾的正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倒是有意思了……是诅咒……或是类似的东西吗?」

「不管如何,不能完全否认这种可能呢……毕竟,这世界还存在着许多不可知的秘密。」

+++

离并盛町最近的小镇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黑曜」。

桃泽幸音挺喜欢这个名字的,说句对云雀恭弥不敬的话——黑曜这名可比并盛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当然,并盛中学校歌都已经说了并盛的特色是「不大不小、中庸就好」所以看起来普通平常,也十分正常。

不过并盛里面的确住着一群不正常的人就是了……根据「地灵人杰」的说法,和并盛接让的黑曜,总也有那麽些实力不错、或是有着让人期待的潜力的家伙们吧?抱着这样的心情,桃泽幸音才趁着休假日来到了黑曜镇。

「听说有个很棒的地方……对了,是跟这个小镇同名,叫『黑曜中学』的学校吧?」桃泽幸音叨絮着来到此处前所调查到的资料。

「似乎聚集了各地穷凶恶极的不良少年,而且也不属於并盛的辖区……也就是说,是云雀恭弥的手没伸到的新兴混混来源区!」

这大概是近日来,除了十年後的她可以屌打云雀以外、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桃泽幸音心情都好了不少,再次确认了心情不好时果然就是要出来踏踏青。

「对了,不过今天中学生都放假吧?那应该去哪里找啊,不良少年……」

「哼,不过如此嘛,真是一群废物欸。」

「你这混蛋!我跟你拼了啊啊啊啊啊啊——!」

「没、没错!我们大家一起上!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这种声音,应该是——

桃泽幸音以优雅却又迅捷的动作扭过头,果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废墟中,似乎有不良少年群聚着,并且正好是要开打的当口,外围还站着不少起哄的不良少年;看来应该是公开约战,好来划分势力与地盘吧,小混混都是这样的。

——以上的想法中,桃泽幸音完全不带半点嫌恶之意,反而是带着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幸运感;Lucky!简直可以说是要什麽有什麽!

黑曜果然不负不良少年集散地的盛名,随便走两步都有小混混,简直是她这样子的黑道寻找人才的天堂嘛!

由於来得时间比较晚,桃泽幸音难以挤进内圈,被困在人墙最外围,稍微有点困扰。

不过这时也不宜打草惊蛇,於是她便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以目光逡巡,找到一个假日里还穿着黑曜中学制服的学生、锁定了下手目标後,桃泽幸音挂上了毫无死角的大和抚子式笑容,然後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背:

「不好意思,同学?请问你们这里在做什麽呢?」

突然被叫住的黑曜中学学生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时表情不是很好——然而,在看到桃泽幸音的脸以後,不悦的神色立刻被势如破竹的红色吞噬,整张脸红得像是一颗番茄似的,讲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

「你、你是谁……不不,请、请问,您是哪位……?」大概是太紧张了,学生小哥连敬语都用上了;不过这也难怪,因为这种地方,怎麽看也不像是长着桃泽幸音这种脸的人该来的。

「啊、抱歉失礼了。我是桃泽幸音,前阵子刚搬来这附近,请多多指教。」桃泽幸音勾起诈欺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善解人意笑容,优雅地朝眼前的黑曜中学生微微鞠躬。

「是这样的,因为刚搬来,对这附近还不太熟悉……不过,未来预计要去就读黑曜中学,看到你身上穿着学校的校服就来打招呼了……造成你的困扰了吗……?」

看着桃泽幸音担忧的眼神,还有因为怕打扰自己而蹙起的眉头,那名学生顿时感觉血气翻涌,动作夸张地搧手,表示自己无碍:

「哈、哈哈还好……不,应该说我完全不困扰!为你这样的女、女孩子服务,那是我的荣幸!」那名学生表现十分夸张,简直像是上综艺节目的搞笑艺人,「我、我的名字叫日辻真人,是黑曜中学的学生会长……先、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日辻似乎想起了什麽,匆忙间就像拉桃泽幸音离开,大约是不想让她觉得黑曜中学不是个好地方吧——毕竟他不知道桃泽幸音根本就是「慕名而来」的——桃泽幸音眨眨眼,不动声色地躲开对方的手,假意跟着对方远离,却又回过头疑惑地「咦」了一声。

「咦?里面的人,是在玩什麽游戏吗?看起来真有意思呢!」桃泽幸音使出一百分的演技,开始模拟隔壁并盛中学的天然呆校花——笹川京子的模样,「那个、虽然可能不会让我这个陌生人一起参与,但是,日辻同学能带我稍微看看吗?男孩子的游戏,我完全都不懂呢。」

你不懂是应该的,作为男孩子我也不懂啊!何况这也不是游戏——一瞬间日辻真人差点都因为心切对方的安危而想这麽吼了,不过,一看到眼前的少女眨着桃色的眸子,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未免也太严格了。

一定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因为家教甚严,所以才这麽天真……作为她未来学校的学生会长,我应该保护她——下了如此决心的日辻真人,绞尽脑汁地做了以下一番解释:

「那个……那是八木沼,学校里的老……最擅长玩这个游戏的人!打……玩遍全校无敌手!」日辻真人指着打斗的双方中,人数较少但却比较占优势的一方解说道,「当然,他们绝对不是在打架喔!只、只是在玩男孩子的游戏,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

「……这样啊。」扮演一个天然呆的千金小姐人设,桃泽幸音很清楚这种时候只要点头微笑以及接受别人吐出的鬼话,「那个八木沼同学那麽厉害啊……真想认识他呢!」

「认识……?」日辻真人脑补了一下经典的动画美女与野兽的场景,一下子被自己的想像力吓得脸色煞白,「不、不行!高手都是寂寞的!八沼木也一样,不喜欢交朋友!」

「不喜欢交朋友,那接受招安吗?」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了什麽……?」

「啊、不,没有的事喔。我刚刚没说话呢。」桃泽小姐脸上扬着一抹温和有礼的得体笑容,迅速转移话题,「对了……虽然说预定要就读黑曜中学,不过我父亲和母亲希望我在入学前能先看看学校能不能适应,再决定要不要入学……所以,下礼拜能拜托日辻同学带我参观校园麽?」

「参、参观黑曜?!」

日辻真人露出了一个大惊失色的表情——看到这个表情的桃泽幸音更加愉悦了,不用说,这一定代表黑曜中学有她所期待的东西……满坑满谷等着步入歧途的不良少年和小混混!

「是的,希望可以偷偷进行,毕竟,要是惊动了校长的话,似乎不太好吧?」

还惊动校长?桃泽同学来头肯定很大……话说偷偷进行也不是不行,毕竟在被当成垃圾堆一样的黑曜中学,小混混和学生基本上可以画上等号,都在校内外来去自如,所以偷偷的话,应该……

——不、不对!为什麽已经开始在思考可不可行了啊!日辻真人,你这样可不行!

日辻真人看着眼前漂亮乾净的似乎一片灰尘也沾不到身上的女孩,内心十分渴望对方能来到自己的学校——要是来了的话,肯定马上就会成为校花吧!

可是,要将美好的宝物放在垃圾堆,一般人都会犹豫的吧?何况是这麽一个楚楚可怜的美少女,要把她带入狼窟一样的黑曜中,他日辻真人怎麽可能做得到——

「……果然,还是不行吗?」桃泽幸音的表情有点失落,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那还是算了吧,日辻同学。我只是刚到新环境,稍微有点紧张,才想着也许先去看看,心情上会比较放的开……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我还是先走……」

「——我愿意带你去参观!请交给我吧!」

日辻真人抹了抹因为自责而流出的泪,哽咽着大声保证,「我、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黑曜中学的!因为我也很喜欢……喜欢以前的黑曜中!」

「……欸?真的吗?」桃泽幸音双手合十,露出开心的表情,「我好高兴,谢谢你,日辻真人同学!我也会努力喜欢上黑曜的!」

——不过,我比较喜欢现在的黑曜中学就是了。

心情变得很好的桃泽幸音笑盈盈地跟日辻真人挥手道别,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下礼拜一她就可以去黑曜中物色新人了。

「对了,得先准备一下黑曜的女生制服,潜进去的时候应该会用上吧……还得跟学校请假才行,不然风纪委员要是上桃巨会分部也挺麻烦的。」

桃泽幸音缓步朝着公交车站牌走去,站前有一间小小的传统杂货舖,店舖前站着两个人,外型都十分有个性,还穿着黑曜中学的制服,弄得桃泽幸音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

其中一人有着一头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染的黄毛,脸上还有奇怪疤痕,桃泽幸音凭藉经验判断後得知,那是真正被利器砍伤後留下的痕迹;另一人身上倒是没什麽骇人的伤疤,却在大热天里戴着毛线帽,带着眼镜的面庞,眼下有类似条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刺青还是纹身贴纸。

不过多看了一眼,桃泽幸音就察觉那两人的不同——与一般中学生的不同,气势上就惊人不少,甚至不是并中学生……不,连云雀恭弥手下的风纪委员都无法比拟。

……真不可思议。黑曜中都是这种人才吗?

如果是那样,还真教人期待啊。桃泽幸音不住地想着。

「……嗯?阿柿,那个女的是不是在看我们啊?」黄毛的家伙先注意到了桃泽幸音探寻的眼光,便冲身旁的夥伴问了一句,而後猛地转过头,朝桃泽幸音龇牙咧嘴,「喂!看什麽看!担心老子把你当脑袋扭下来当球踢啊?!」

「……好吵。」

毛帽眼镜男推推眼镜,只平静地回了两个字,却也没有阻止夥伴吓唬路人的意思——这就让桃泽幸音觉得很有意思了。

「……啊,抱歉。因为两位身上穿着的制服,和我未来要就读的学校,『黑曜中学』是同款式的,所以我想有可能是未来的同学,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如果冒犯到两位,真的很不好意思。」桃泽幸音微微一笑,继续使用刚刚随便捏造的富家千金傻白甜人设,有礼貌地致歉。

「啊?道歉有用的话,警察跟狱监就没必要存在了吧?话说我们穿什麽制服,干你屁事啊?!」黄毛仍然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撸起袖子看起来就要动手了,「我告诉你,女人,少多管闲事!不然的话,老子——」

「——犬,不要闹了。」

一道轻柔的少年嗓音响起,没有责问意味的温柔语调,却在一瞬间夺取了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声音;在店外的桃泽幸音听了都忍不住精神一凛;抬首,桃色的眼眸正巧对上自杂货店那走出的少年的眼。

——那一瞬间,双方的瞳孔,似乎都无可抑制地放大了一些,就像是看到了什麽让人吃惊的事物。

桃泽幸音应该没见过这个人。

如果见过,她没道理会忘了对方——不只是他那头奇异的蓝发很少见,更是因为那奇特的凤梨型发型,只要看过一次,桃泽幸音有自信,在每回吃甜凤梨罐头时,绝对都能清晰的回想起对方的样子好吗?

然而,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个人的身影。虽然似乎挺熟悉,但隐约间又感觉对方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例如那颗凤梨头,好像不是那麽乾净清爽,应该要……往地面长根?呃,她也说不清楚。

「……哎呀。」就在桃泽幸音陷入莫名奇妙的困惑中时,那名少年倒是先开了口,吐出意味不明的感叹似的发语词,「你说,你跟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是麽?」

一旁的黄毛仔和毛帽眼镜似乎想要插嘴,然而蓝发凤梨一个眼神过去,两人便乖乖消停利,而凤梨则是好整以暇地摆出一副友善的模样,等待桃泽幸音的回答。

「是的。」没让对方等待多久,桃泽幸音很快挂上礼貌又亲切的笑容,「也许还会遇到喔,到时候会和各位打招呼的。」

「……是吗?那麽就到时候见吧。」蓝发凤梨……少年眯起裸露在外的那只蓝眼,态度同样温文有礼,「我很期待唷。」

桃泽幸音没有以言语回答,只是浅浅点头。正巧这时车也到站了,便朝几人笑笑,招手道别後,便搭上车,返回并盛了。

「……阿骸,那女的是怎麽回事啊?」等车子走远,黄毛仔——城岛犬才瘪着嘴,无法理解地询问,「看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蠢样,差一点我就真的要把她当头扭下来——」

「犬,别说了。」一旁的柿本千种打断了他的话,「阿骸有自己的打算……那个女人,应该有什麽特殊之处才对。」

「这个嘛,千种说对了喔。刚从监狱里面出来,我啊,很想好好看看这个人(炼)间(狱)啊。」

蓝发少年……六道骸笑了两声,食指放在唇上,嘴角上扬;宛如以罪恶为乐,以悲戚成欢一般。

那是,带着恶劣兴味的愉快笑容。

「竟然遇上了那麽有趣的人,看来,在找上彭格列十代首领以前,可以好好取乐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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