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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山庄有两个少主,大少很憨、二少很威。
大少是真大少,姓宋;二少是假二少,假装姓宋,其实姓戚。
御剑山庄有个蠢庄主,曾经器大活好,後来成了个没卵蛋(无误)的武痴。
御剑山庄的夫人是个女S,兴趣是虐夫。
楔子
「英华,这个孩子你瞧可好?他是戚家所有孩子里,和咱们锋儿八字最相近的,只要收了他好好照顾,日後便不怕有人要对锋儿不利了。」
御剑山庄的庄主宋天德脸带心虚,望着妻子小声询问。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这孩子生得俊美,而且好像比自己的儿子还带有庄主的气势,明明是婴儿天真无邪的睡颜呀。
白英华淡淡看了熟睡的婴儿一眼,凉凉地道:「自然是好极了,你可得好生感谢戚大当家,肯让亲生儿子做咱们宋家的影替呀。从此不必怕锋儿受伤或没命啦,这麽大的恩德要怎麽回报才好呦,还不快磕三个头去!」
白英华和宋天德育有一子,便是刚出生不久的宋聿锋。就在儿子出生那一日,宋天德大喜过望,不小心脱口而出「太好了,这下宋家有後,我可以放心自宫,专心练葵花剑法了」这句话之後,他们夫妻便冷战至今,而且应该这辈子都会一直冷战下去──因为宋天德身为剑术狂热分子,坚持当鸡立断并决定与妻子分房睡,从此宋家不可能再育有第二子。
戚正隆深深一揖,道:「夫人多礼了,影替原是我戚氏一族的宿命、也是使命,小儿能被选上,为御剑山庄的少主承灾受厄,也是他的荣幸。」
戚素云为怀里的婴儿系上平安符,平静地转交给白英华:「宋庄主、宋夫人,小儿怀雪便交给你们了,等到令公子成年之後,再和小儿一同回到本家缔结契约,在此之前请尽量安排他俩共同相处,切记,影替对影主的感情若不够强烈,替身咒便无法成功施展,务必要让这两个孩子亲如手足。」
「阿秀,你跟着宋庄主回去吧,有事便差人送个信来,今後怀雪要靠你教导照顾了。」戚素云对着奶娘吩咐了声,奶娘点点头,向宋天德行了一礼,并自白英华手中接过婴儿。
「请当家与夫人放心,在下不敢忘了戚家恩徳,对令公子必定视如已出、悉心照料。那麽,就此别过了。」
宋天德说完了场面话,递上厚厚一叠银票,夫妇又行了一礼,便带着奶娘阿秀和不满一岁的戚怀雪,一同离开忙着数银票的戚氏夫妇眼前。
戚怀雪一到御剑山庄便被庄主收为养子,以二少主的身份和少主宋聿锋一同生活长大。此时还只是个婴儿的宋聿锋并不知道,他未来的人生会因一个父母带回来的义弟而流下多少心酸血泪。
第一章
天气晴朗,御剑山庄侧院禅房里正躺着眉清目秀、温文儒雅的二少主宋怀雪。此刻原是练字的时间,不过宋怀雪嘴里嚼着桂花糕,懒散地在写着「正襟危坐」的字画旁滚来滚去,显然没有打算完成先生交代的功课。
「……来人。」
「奴婢在,二少有何吩咐?」门外同时传来两道重叠的清脆女声,这是负责伺候两位少主生活起居的贴身丫鬟,小青和小红。
「我想吃炸馒头,去替我买来。」
「这……」门外两人为难地互看了一眼。
「二少,大夫有交代,您的病还没好,不能吃上火的东西……」小青怯怯地道。
御剑山庄二少主的身体长年病着,这是庄里上下皆知的事,虽然时常见二少活蹦乱跳追着大少又踢又打,但二少不时卧病在榻、日日吃药配饭也是事实,下人们都猜不透究竟是什麽病,能让一个人在平日和发作时有这麽大落差。
「小青啊,我这身病何时好过,照你们这麽说,我这一生都休想吃喜欢的食物了吗?」宋怀雪单手支住身体坐起,俊美的脸庞对着小青,以伤感的表情提出抗议。正确说来,宋怀雪根本没生过几次病,只是时常受伤罢了,却为了不能明说受伤的原因,只得以一句生病带过。
「我……奴婢无法作主啦!请二少别为难人了!」小青害羞地别开眼,伺候两位少主也有几年了,她还是对这张俊美的脸无法免疫。
相较於小青,小红对二少就狠心得多。「二少别玩花招了,先生吩咐过,要您今日交出三章静心帖呢。」
「啧……」宋怀雪没趣地起身。「算啦,炸馒头我自己买去。你们就先替我磨好墨吧!」
只见二少潇洒地一拨随意披在肩上的黑发,正要步出禅房时,忽然眉头一皱,接着一手按向腹间、一手拉住前襟,仰起白皙的颈子,动作优美地咳出了一口鲜血。
「唔──」宋怀雪身形晃了一下立即稳住,显然已习於这种突发事件。
小青和小红也见怪不怪地向院子里大叫:「来人啊,二少又吐血啦!快请大夫到禅房来!」
半晌,郑大夫带着医具药材来到禅房。
只见宋怀雪闭着美目,正沉心在蒲团上打坐,衣上红艳的血渍映得他的五官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二少主?」郑大夫望着宋怀雪脚边的「急救大全」书册,心知已经没有大碍。
宋怀雪张眼开,微笑道:「有劳大夫您,其实也没什麽事,大概是有人觉得我的血太多了,偶尔吐一点有助身体健康吧。」
「这个嘛,大少应该也不是故意受伤,只是动武之时难免稍有意外……」郑大夫擦着冷汗,他是庄内除了庄主夫妇和两位少主外,唯一知道二少秘密的人。二少是庄主的养子,真实身份是江湖中以替身咒出名的传奇家族──戚家当家的亲生儿子,之所以被宋家收养,其实是为了做宋家唯一血脉宋聿锋的影替,只要宋聿锋身体受到任何伤害,这些伤势都会因替身咒而转移到宋怀雪身上。而庄里的下人不明就里,还以为宋怀雪久病不瘉。
宋怀雪微笑不变:「是不是故意,等他回来便知道了。」
才方说罢,便听见前厅一片吵嚷,据说大少主今早出门,只带了少数手下便踢了隔壁山头的一家道馆,好不厉害,大少不一会儿便要回庄,大夥儿正准备好好接风。这消息传到禅房,郑大夫冷汗擦得更勤了。
糟糕,大少想必踢馆踢得太过瘾,没注意时中了谁的一掌或一拳,痛一下就过去了,受的内伤却转到二少身上,二少因而吐了血,这下大少惨了,回头二少不知又会怎麽整他……
郑大夫在心中不断为大少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