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P之弥姬 — 006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黑湖湖底,空间宽阔奢华,天花板是由水晶雕刻而成的透明半圆,垂下的鎏金灯盏光线柔和,黑色大理石墙上挂着几幅名贵画像,温暖贵气的璧炉边有些雕花椅,地板铺满编织精美的羊毛蚕丝毯,通过水晶天花板和花窗玻璃的间隙可以瞧见游来游去的巨型章鱼及其他水生生物,摆设无一处不细致考究。

毕竟斯莱特林学院多的是贵族子弟,他们乐于在毕业后捐赠款项给学院,将公共休息室打造得舒适华贵,连带着宿舍区也较其他学院的条件要好不少,比起格兰芬多稍嫌拥挤的六人间,斯莱特林不仅是两人间,家俱件件皆精品,浴室可以泡澡,甚至还设有一个独立的小衣帽室。

伊伊沐浴完,扑进柔软的床铺里打滚,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所幸行李已经被德拉科用魔法大致整理妥当,衣服挂进衣帽室,书籍排列在书架上,小盆栽装饰于墙壁的一侧,他的画具则放在飘窗边,流淌着湖水的粼粼波光。

察觉身边的床往下陷了点,伊伊知道德拉科也洗完澡了,他特地从蒙蒙眬眬的睡意中努力挣扎起来,趴在德拉科怀里,眼底含着亮光,像小奶猫天真亲密地向主人撒娇似的,认认真真地说,“德拉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也不泄露你的秘密!”

说完,伊伊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

德拉科闻言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在列车上对多比的嘲讽,就明白伊伊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了。

——这也是他最喜欢伊伊的一点。

无论他是否有心无心,伊伊都不会过于敏感猜忌,认为他话里有话,含沙射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如果把伊伊换成他,他难免会多想自己当初那番话是不是在怀疑或警告他这个‘契约者’不要有二心、不要叛主,乃至他身边许许多多俱备某些斯莱特林特质的人均是如此,他们不习惯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人,总是将他人的一句话重复拆解,以确保没有言外之意,不会伤害到自己。

而伊伊不同,伊伊的心思明亮清澈,他这么说不是疑心自己话里有话,更不是想向他保证绝不背叛,好安他的心,伊伊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做得很棒,过去不曾背叛,未来亦不会背叛,伊伊仅仅是在邀功,在求表扬,一如他五岁生日宴时初见布雷斯一样,他反驳完布雷斯质疑他年龄的话后,就转头朝自己讨奖赏。

于是德拉科也一如当初那般,揉了揉伊伊的脑袋,夸赞道,“真乖。”

“嗯!”伊伊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重新钻进被子里躺好,一脸骄傲,“我的鳞片比多比的亮!”

“是。”德拉科莞尔,再次赞扬,“我的弥姬最厉害。”

面对伊伊,他总是特别纵容,特别坦然,德拉科心想,大概不会有别人了,只能是伊伊,只能是伊伊占据这么特殊的位置。

“睡吧,晚安。”德拉科拍了拍伊伊棉被团,“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好的,晚安,德拉科。”伊伊早已困倦,他打了个呵欠,含含糊糊地道晚安。

来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第一天,德拉科和伊伊同睡一张床,都拥有一个甜蜜的美梦,至于暂时空着的另一张床,得等伊伊再大一些,才能迎来主人。

斯莱特林的第一堂课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学,他们练习了一些基础咒语,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则充满着奇洛教授的大蒜味,据说是奇洛教授在旅行时遭遇了吸血鬼,导致他变得懦弱结巴,一秒钟离开大蒜就神经兮兮。

伊伊皱着鼻子上课,觉得奇洛教授不止味道奇怪,眼神也很奇怪,总是畏畏缩缩地四处张望,看似不安,又像借此不着痕迹地观察一切。

与伊伊直觉般的感受相反,德拉科心知肚明奇洛教授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成了食死徒,身上正附着黑魔头的主魂,试图盗取保存在霍格沃茨的魔法石,因此德拉科假装厌恶奇洛教授的怪异及窝囊,始终低头自己看书,完全不和奇洛教授的目光对上,免得露馅。

不管如何,黑魔头的主魂暂时不能动,先不论将这件事透露给邓布利多后,是否能成功毁掉主魂,假如真的成功了,那剩下的魂器会不会群起暴动、同时苏醒,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假如不消灭主魂,只拘禁的话,难度更高,万一主魂逃跑或通知其他魂器,同样会引发不可预期的事件,那他和波特掌握的‘未来’便毫无价值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打草惊蛇,等暗暗搜集完大部份魂器后逐一销毁,只留下作为黑魔头弥姬的纳吉尼、波特脑袋里的魂片及黑魔头主魂,再决一死战。

波特的魂片,恰巧是一道保命符,与上辈子一样,波特第一次死去的是魂片,第二次才是他自己。

——哦,当然,愿波特,愿他们,重生的这辈子,都能平安取得胜利。

德拉科撕下一页空白笔记本,打算约波特今晚九点在有求必应屋见面,他们是该详细谈一谈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伊伊赶紧拉着德拉科离开教室,想回寝室洗去一身的大蒜味儿,噢,其实大多数斯莱特林们都行色匆匆,他们也受不了奇洛教授的异味,迫不及待地奔向公共休息室。

“真令人倒胃口,我们得忍他多久?”达芙妮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抱怨,“我早上喷的香水没了。”

“最多一年?别忘了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这门课的教授都只能任教一年。”布雷斯脚步加快,恨不得第一个冲进浴室。

听到一年,伊伊噘着嘴,感到一丝绝望,“好像有点长。”

“德拉科,你怎么不受影响?”潘西疑惑,她记得他们几个之中最洁癖的人就是德拉科了。

德拉科看了潘西一眼,确实,上辈子一年级的他也难以忍受,但后来他跟在神秘人身边,什么脏乱不堪的地方都去过,大蒜味压根儿不算一回事,不过这不能说,于是德拉科掩饰道,“我施了短暂切断嗅觉的魔法。”

“哇!”伊伊惊喜,“德拉科,我想学!想学!”

“我们也要学!”达芙妮、潘西和布雷斯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表示,虽然切断嗅觉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可总比一直接受摧残好!

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德拉科一行人幸运地偶遇了格兰芬多三人——不对,从今往后是四人组了,还要加上一只家养小精灵——德拉科挑了个巧妙角度,不轻不重地撞了波特一下,趁机把字条悄悄塞给波特,波特反应迅速地收紧拳头,然而多比却突然发出尖叫,“多比不准有人欺负哈利.波特!”

“即、即使是多比曾经……曾经服侍的主人!”

家养小精灵哆哆嗦嗦地挡在哈利身前,它是知道的,马尔福家的人刻薄记仇,它背叛了马尔福,马尔福牵连它的新主人,合情合理不是吗?否则为何马尔福撞到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波特先生?

“……?”

伊伊愣了愣,刚才不就只是不慎擦撞而已?

反应过来的伊伊顿时不高兴了,他还是头一回遇见有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德拉科,身为德拉科的弥姬,他下意识地会维护他寄托一生的契约者,何况在伊伊眼中,多比只是一个马尔福家的叛徒,不知不觉被同类激起本能的伊伊反击道,“波特先生是玻璃制品吗?不小心撞一下会碎?那我建议你把波特先生关家里得了,没事出门走什么路?”

哈利:……

德拉科、布雷斯、达芙妮、潘西:??!

第一次见伊伊吵架,德拉科心情颇为震惊,这真是他家绵绵软软、乖乖巧巧的小弥姬?

“多比、多比认为,认为小马尔福先生是故意的!”

“你认为?我还认为是你叛主心虚,倒打一耙呢。”伊伊不满。

“多比,别说了!”哈利头疼,附近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他只想尽快自多比搞出来的尴尬气氛中脱身,毕竟他清楚马尔福不是真的要找他麻烦,是多比太一惊一乍了,“我们走!”

——这种情况其实经常上演,多比上辈子就习惯于自顾自地‘保护’他,例如不择手段阻止他回霍格沃茨,而这辈子成为弥姬的多比简直变本加厉,如果不是他强力禁止,估计佩妮姨妈一家人已经被多比吓疯了。

哈利理解多比的回护,有时却不敢恭维。

由于德拉科懒得计较,一场小冲突消弭于无形,斯莱特林们和格兰芬多四人组交错而过,德拉科戳了戳伊伊犹自气鼓鼓的脸颊,觉得这样的伊伊也很可爱,他珍惜伊伊的心意,但不希望伊伊不开心,“别气了,吃糖。”

德拉科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颗山楂糖,剥开糖纸喂给伊伊,布雷斯在一旁惊叹,“想不到丹瑟伊你关键时刻也挺毒舌啊,近墨者黑,你受德拉科的熏陶太深了!”

“干得漂亮!”达芙妮笑咪咪,“对付不忠的家养小精灵不必客气!”

像他们这样的贵族家庭,往往都雇佣着不少家养小精灵,虽然一般而言,家养小精灵会背叛主人家的极其罕见,但既然发生了,他们便不得不防,而且据她所知,德拉科一家人刚开始并没有亏待多比,是在察觉多比的古怪后,才把它调去做最累、最脏、最远离核心的工作,果然多比三年前就企图叛主了。

伊伊回房后洗了个泡泡浴,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经历过今天的事,伊伊总算有兴趣问一问多比从前在马尔福庄园的状况了,他目光殷殷地瞅着德拉科等答案。

“没什么,多比它是异类,不完全以终身效忠一个主人家为荣,它甚至希望得到报酬。”德拉科尽量保持客观,让伊伊了解来龙去脉,“在神秘人统治的时代,家养小精灵被视为害虫,因此多比十分崇拜使神秘人消失了的波特,而我父母曾是食死徒,立场不同,多比三年前偷听了我父母的谈话,打算趁机泄露。”

德拉科半真半假地混合了一些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及这辈子他设计多比接近主宅、偷听被抓的情形,“然后父亲就开除它了。”

“……哦。”伊伊听了有些困惑,“所以多比从头到尾心都向着波特先生,既然如此,它为什么不跟卢修斯爸爸表达它的意愿,还一直留在我们家?去波特先生或与波特先生家交好的家族工作不好吗?”

——当然是怕他们对它不利啊。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想,多比这种行为是潜意识的自保,它害怕说实话会被针对,害怕自己可能得知主人家的私密而被报复,试问一只会叛主的家养小精灵如何说服主人相信它不会走漏秘密呢?因而多比不敢光明正大提出诉求,只敢阴暗地隐藏二心,抓住机会便背叛主人,反正它出卖的是黑势力,没人会谴责多比卑鄙不忠,只会赞许它对‘正派’卓越的贡献。

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屑于朝卑微的家养小精灵动手,那只会脏了自己的手,毕竟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是不可能真正窃取到主人家的机密的,上辈子,也不过是因为他父母决定彻底放弃不值得追随的神秘人后,才利用多比泄露出日记本的事。

他们和多比不同,纯血家族当初追随神秘人更倾向于利益的结合,以‘黒魔标记’作为加入组织的象征,大家都心中有数彼此不是忠诚的盟友,更不曾认神秘人为主,只是神秘人逐渐陷入疯狂,他强大的实力让大家暂时离不开泥潭,被迫屈居其下,成为‘食死徒’。但多比至今都会为自己曾经背叛马尔福家族而自我惩罚,它自诩正义,却不忠于它的主人,终归最初没人逼多比在马尔福庄园工作,是它自愿签下契约,做马尔福的仆人的。

“谁知道呢?”德拉科轻声道,“我们不谈它了,伊伊,我晚上要去见一个……朋友,你自己待在寝室里或图书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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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讨厌多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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