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黄的路灯拉长三人的影子，两名穿着制服的少年远看过去如情侣般依偎在一起。
韩宥时的手搭在江雨肩上，脚有些小跛。
「你明天去看个医生，情况突然转坏感觉不太妙。」江雨扶着他，细心注意他的每一步。
「回家敷一下就好，说不准只是被杰哥气得变严重而已。」韩宥时轻笑。
「一定是杰哥害的！」陶子柠愤恨说。
「这对教师情侣真是祸害不浅，他们最好今晚就给老子和好，我可不想再上台教数学。」江雨摇头叹道。
韩宥时唇角牵起不自然的微笑，眼神睨向一边的陶子柠。
他要是不装一下脚痛，陶子柠搞不好会来真的。
江雨送韩宥时到大楼电梯口。
「谢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再有状况的话，明天请个假吧。」江雨指着他的脚。
「我哪来那麽娇弱。」
江雨看眼他在男性中偏白皙的肤色。
唉，他是不是不晓得自己长相是书卷美男型？
江雨扬起眉，把事实吞下肚。
「那我们走啦，你好好休息。」陶子柠弯起笑眼，用力摆手说再见。
韩宥时看他们走远的身影，心里升起罪恶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未来辛苦了，兄弟。
太好了！跟江雨多相处一段路！
跟江雨不同班，只能靠着下课偶尔在走廊、校园聊天，然後午餐、体育课、去捷运路上……嗯仅有这几个机会能跟江雨相处，实在是太少了！
这样怎麽从友情转成激情？就算只有今天多这段路也好，有比没好。
陶子柠紧抿着唇，尽量不要让自己窃喜的模样太过明显，可惜她没察觉，她的两只脚早已出卖她，一直以小跳跃前进。
江雨想她应该是开心不用再面对宝姐姐的琼瑶式忧郁而雀跃。
「我走这里，江雨你往前走就可以回捷运站了。」
「你家离这里很近吗？」
「还行，虽然不同里，但走个六、七分钟差不多。」
江雨掏出裤口袋的手机，九点四十二。
「我送你回去。」
「啊？」她怔然。
「不是不远吗？女生晚上尽量不要一个人走，虽然台湾治安算安全，但世上还是有不少神经病。」
陶子柠喉咙稍稍乾哑，胸口暖暖，心尖被羽毛搔过一样，差点打颤。
这是第一次，有人担心她的安危。
她紧紧握拳，忍住！忍住！她快开心到跳起来了！
「好。」她刚刚好像不小心扭捏一下。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瞧她有点不自在，江雨举起双手示弱。
陶子柠压住心口，喃喃念：「我是怕我会对你怎样……」
「什麽？」江雨没听清楚她那蚊子般地呢喃。
「没什麽！就觉得你人好！」
「是吗？难得听有人这样夸我。」
「那是他们有病。」明明就很好。
江雨大笑跟着她，陶子柠刻意放慢脚步，神啊～把路变长吧！
「你跟韩宥时从国中认识到现在，对他没一点男女间的好感吗？」他会这麽问是因为她对韩宥时的态度，与其他女生太不同了。
其实，连韩宥时对她态度也是，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有点像是……避而远之？
「没。」
「他异性缘很好，我们班大部分女生全缠着他，而且到信川才多久，一年级男神排行压倒性夺冠，我快怀疑所有女生投给他了。」
「你知道那个排行！？」
「是啊，这花痴东西不知道谁举办的，不过我还能第三，前三名这种感觉看得挺爽的。」江雨摸摸下巴自豪着。
「不只第三！我认为是第一！我那票是投给你的！」
「真的？」他眼眸闪烁。
「当然！」她拿出手机登入投票系统，把自己投票选项给他看。
「你看，我才没其他女生眼光那麽世俗！」陶子柠骄傲地仰起下巴。
江雨看她真把票给他，爽朗地笑出来，精瘦的手臂勾住她的颈，陶子柠没稳住，被他半揽在怀里。
「好样的陶子柠！你眼光最准确，其实像我这样的比韩宥时那种更有男人味吧。」江雨没觉得两人的动作有什麽暧昧，半张脸藏在他手臂的陶子柠，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藏於长发的耳朵悄悄染红。
「嗯嗯，韩宥时他啊……他皮肤太白了，长得太气质，要是穿大衣的话，从背影看简直是个娘儿们！」
陶子柠说出这句话後，才发觉自己见色忘友的程度破天高，为了自己心爱的江雨，把老同学羞辱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欸这些话可别在韩宥时面前说，他铁定跟你绝交。」嘴上这麽说，却满脸笑意，陶子柠不晓得他到底希不希望她说。
但，为了江雨的笑意，她又多加羞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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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班的努力及杰哥的好表现，这对教师情侣档又开始没良心的撒狗粮，但幸好他们还有点理智，察觉事态紧急，课程教不完！也许吵完架的复合令他们爱火比过去旺盛，连教学等级也提升，他们拿出自己的专业，在最後一星期搞个段考冲刺课程，这课程重点有效率，划出的重点全考上了。
顺利结束考试的当下，两班喜极而泣，心里也埋下深深咒怨：浑蛋，再吵架逼我们摺爱心试试，我们绝对联署逼你们离职！
打扫时间，班长们抱着周记本回自班，班级的读书派紧张地围过去。
这第一次段考成绩出来了，班长把全班的成绩表跟周记本一同发下去。
新年级绝对比其他年级还在意成绩，因为自己的脑在班上有什麽地位，从第一次段考一目了然。
江雨拿着拖把在走廊上豪迈书写，见王哥倚在走廊栏杆，想着他们之间也没在计较国中幼稚的事，即使有时他跟着陶子柠一起过来吃午餐，但他们还没有自在的单独聊天过。
想到这里，他把打扫完的拖把丢给旁边的哈利。
「我跟王哥聊一下。」
哈利拿着两支拖把，刻意走边一些。
江雨瞧他那样子，知道他还没完全放下过去，毕竟他算受害者，虽然那时他也觉得哈利以前也挺白目的。
「待着干嘛？」江雨一手拍在王哥的肩。
王哥没回头，目光朝他一瞥，缓缓道：「思考。」
江雨哼笑。「呵，有什麽事让你思考了？棒球队的事？」
说完，他才注意到王哥手里拧着一张二班的成绩单。
「欸，别跟我说你在烦恼成绩，你是体育支柱，那种靠头脑的东西，就别想太多了。」
王哥沉默一阵，才缓缓摇头。「你看我哪时理会过成绩这狗屎，只是……有些迷茫。」
「什麽鬼，你是看考卷看到头晕了吗？拉低平均值又怎样，宝姐姐在热恋，不会管的。」江雨说完，抽走他手上的成绩单来看。
来，他找找……王哥的总分是……嗯，果不其然，吊车尾，还很有可能是全校高一倒数十名内。
江雨突地看到一个总分特别高，还赢过他们班的第一名，要说全校高一前五都有可能。
他顺着格子往前看过去，想瞧瞧是谁──
王哥注意到江雨的抽气反应，还眼睛瞪得老大。
「对我们第一名有什麽话说？」王哥问。
「分数没问题？」
「听说她会考成绩是信川这届最高的。」
……
江雨顿时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头开始疼。
「陶子柠脑子这麽好！？」他指着单子上陶子柠的名字，下一格是林慕心，她们座号相邻，正巧还是全班第二。
王哥瞅着他不说话。
「不对吧……怎麽可能？人设有问题！通常她那样哈哈笑、思维异常、作风豪爽不做作的性格，不该是学渣才对吗？很多剧情是这样安排的……怎麽、怎麽变学霸了！这人设发生什麽意外！？」江雨蹙眉紧盯着她每一科成绩，虽然不是科科满分，可是也够变态了！
江雨还未从打击收回魂。
不禁细想陶子柠这个人，她的体力、力气完全与男性可匹敌，甚是可以成为体育生的程度！不是说四肢发达就该要有头脑简单这种联想，而是──而是──对象是那位大家捉摸不透的陶子柠！
说曹操曹操就到。
「曾翎翎、何晓，快点、快点，再玩一次！」陶子柠拿来黑板上的磁尺。
「还玩啊。」曾翎翎嘴上抱怨，却也拿着磁尺朝她跳步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跳步接近，接着突然巴洛克式旋转两圈，举起磁尺，高喊：「魔幻舞台～」
抓着窗架站高处的何晓，拿水枪朝阳光狂喷，磁尺顶端出现彩虹。
看完她们表演的二班女同学拍手叫好。
「……」江雨眼神已死望着彩虹，慢慢转回身。
「明白我迷茫的点了吗？」王哥眼神放空。
他沉沉应一声。
陶子柠思维异常，谈吐惊世骇俗，但她是学霸。
这外挂开太强。
／／／作者有话／／／
《霍陈宅邸》二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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