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个礼拜，我穿着睡衣打开了我们家门。
「嘉沅老师，你也太早了吧！现在才十点。」我揉揉眼睛，拿了一双室内拖鞋给他。
「我就约十点当然十点来啊！」对於我的反应他感到无奈。
「萱萱啊！赶快请老师进来啊！」妈妈在客厅大喊。
「来了！」我回头喊回去後，转头看向嘉沅老师，「进来吧。」
上礼拜日我告诉了我爸妈这个提议，他们听到「一个考上W大医学系的学长推荐的家教老师」时，他们的眼睛为之一亮，马上请我找学长要了嘉沅老师的电话，当然我有事先跟嘉沅老师说，他同意了我才将电话给妈妈。
「您好，我叫做程嘉沅。」嘉沅老师挂起礼貌的笑容，向我的家人自我介绍。
「老师你好，要怎麽称呼你？」妈妈率先露出善意的笑容，礼貌地询问。
「可以叫我嘉沅就好。」嘉沅老师仍旧礼貌地笑着。
接下来我的家人就开始问他的学历，还有一些关於他的授课方式，当爸妈听到嘉沅老师也是W大医学系的毕业生，他们笑得更开心了。
「萱萱，你想要什麽时候上课？」姊姊朝我问道。
「以嘉沅老师的时间为主吧！」我耸肩，表示都可以。
「那一个礼拜两到三天好吗？」爸爸提议，「其实就只是看萱萱有什麽问题而已，以她目前的状况不太需要老师再教什麽。」
「那就一三五吧，二四已经被我另外一位学生订走了。」
於是乎，我人生中的第一堂家教课，在明天即将展开。
☆
隔天七点半，我和嘉沅老师一起回到我家，他向妈妈打声招呼後，一起来到了我的房间。
「你平常都不在家里吃饭吗？」他把包包放在我的书桌旁边，坐在我刚刚拿给他的椅子上。
「因为社团练习，通常都不会在家吃饭，而是放学的时候会先让大家出去吃一个小时再回来练团。」我据实以告，从书包拿出课本。
「听说你想在外成那天跟孟宇告白？」他这样一问，让我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怎麽知道？」我瞪大双眼，明明除了我们社团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的。
「你觉得呢？」他挑眉，对我笑着。
我晃晃脑袋，下一秒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蓝梓媞。
「是蓝梓媞吧？要不就是她的亲亲男友姜轩。」我吐出了这句话。
「我们第一名果然聪明。」他弹指，脸上的表情像是完全不意外我会猜到他们两个，「不过规划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我整个人往後仰，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不过嘉沅老师，你干麽突然问我这个？」
「没有为什麽。」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迳自开启下一个话题，「你有问题吗？」
「就这两题数学题而已。」我把讲义往他的方向移过去，接着我们的话题就一直放在课业上，谁也没有提起我要告白的事情。
「什麽？你昨天开始有家教课？」蓝梓媞惊呼，大力地拍桌起身。
好险现在还很早，教室没几只小猫，不然我们又要引起全班的注目了。
事情是这样的，蓝梓媞同学想要揪我明天团练完之後陪她逛街，我就告诉她我一三五都有家教课没办法陪她，然後……
「气质、你的气质啊，蓝子媞同学。」我无奈地抚额。
「所以你从来没有补习过吗？」她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小时候只有报名过才艺班。」我咬了一口薯饼蛋饼，好像在讲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是天才啊？」她的嘴巴因为震惊而张大。
「别这样说我，我很用功读书。」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後顺便告诉你，我的家教老师叫做程嘉沅。」
她先是愣了好几秒，在我准备要夹起另一块蛋饼的时候她抓着我的肩大叫，「你说什麽？」
正当我要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我听见教室外有一个人大喊着我的名字。
我转过头，看见一抹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的样子，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也是，都认识十七年了怎麽可能不认得。
「你要去吗？」蓝梓媞看着我愣在那，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回到现实。
「不是很想，可是怕他闹，我还是去一下好了。」我叹了口气，和梓媞两个人往门口走去。
「语萱！」简亦晨急忙拉着我的手，「救我。」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你来干麽？」蓝梓媞挽着我的手臂，一脸不悦的对简亦晨吼，「需要语萱的时候跑来黏着她，不需要她的时候一脚把她踹开，你到底想怎样？」
「语萱，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张予薇。」他拉着我的手，就像以前一样，他只要想要求我原谅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而这偏偏是我的死穴。
每次看见他这样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我都会忍不住心软原谅他。
我甩开他的手，冷着脸望着他，「我们熟吗？」
「语萱？」对於我的冷漠，他感到惊慌失措。
「简亦晨，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没有笨到会被骗第二次。」我冷笑着，对於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可笑至极，「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不是吗？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了吧？」
「季语萱，如果你已经不爱我的话，为什麽还要出来见我？」他大吼，眼眶里积满泪水，像是下一秒他就会崩溃大哭一样。
越来越多人围着我们停下脚步，还有人拿出手机录影。
「因为你像个神经病一样在我们班门口大吼。」我不带任何情绪的吐出这句话。
「如果你喜欢许孟宇的话，为什麽还不跟他在一起？你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你还爱着我。」他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自信，一脸「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看起来超级欠扁。
「你……」
当我正要反驳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把我抓了过去，那个人就这样搂着我的肩膀，「谁说她没跟我在一起的？我们早就在交往了。」
我诧异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抹笑安定了我那忐忑不安的心，让我也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就这样在一大堆同学面前与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