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温暖和煦。这里是位於南方繁荣之都桓都的青楼乐馆,碧芙楼。刚与青宁分别了的羽妡走向了二楼深处,穿入长廊,来到了後院,这里布满了奇花异草,令人感到格外吧清新。羽妡踩着轻巧的步伐,再次上了一个楼阶。
推开紧闭的门。睁开双眼,这里是被重重琉璃珠帘所缀饰而成的楼阁,难以想像是存於人世的景象;阖上双眼,细细聆听,这里是被层层清脆音符所围绕的空间,感受着全身至内心逐渐被填满了的分秒。
“慕妍,你来了啊?”
“嗯,在一楼太多人了,有点不习惯,就跑上来了。”
“如果你都嫌人多,我不就哪都去不了?”女子有些忧虑着望向凌羽妡。
“当然只是随口说说,主要目的也是来找江媃你啦~”
我明白,自己企图通过江媃来找寻能解决存於文胤心中的困惑,我想最好的方法果然是在他真心付出的人身上找最快。但,待在文胤的幻境之梦的时间有些长,在这之前也没有久到能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所以在现实的时间应该也不再会是一瞬之间,而是数个时辰也不一定。
“好了,别再多话了,是今晚的月乐赏吧?”
“是的,走吧,我们也下去。”
“你先去吧,我换身衣服,会在下午的时候到的。”
“嗯,了解。江媃,我先走了哦~”
江媃不语,只以微笑目送着凌羽妡的离去。
远方浮云游移,阳光普照。沿着阶梯而下的羽妡思考着今晚的事情,毕竟应该就是今夜,他们二人会相遇、相知,并且一见锺情。这都是离愉告诉她的。
一开始,离愉是很反对自己靠近他们的历史,说是会影响他们的过去,造成不可预知事情的发生。
而羽妡则是说了「这里是梦吧?既然知道他们会有不好的结果,那我就要改变一切,让他们至少也要在梦境中与彼此幸福的过上无悔的一生。」
虽然刚说完就不太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麽,也只记得大概的意思。但至少离愉一个字也没忘的记下的背给羽妡听。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会在背後支持你的。」虽然说了满嘴的好话,却不到一天後就前往北方办自己的事情了。
“唉...我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已经不晓得了。”
默默叹息的羽妡自己思考着一切,不清楚眼前的道路是否正确,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坚信自己所选的决定是对的,才能吞下剩余的後悔,向前迈步。
“剩下的,就靠今日晚上了...”
踩踏在长廊上的沉重步伐,此刻羽妡有些不安。她细细回想那夜离愉告诉她有关日记的一切。
依照文胤的过往,对於今夜的月乐赏,是江媃完美的夺下花魁之名,并且与当时还在清蓟馆的璃瑄并列为桓都双魁。却意外的被文胤救出,以五十万金的天价给赎了去。
文胤因此事後,经由商人的情报网,交流於各国之间,最终被齐王知道後,「请」回去齐国了。
在那一年内,因为文胤的诸兄弟扰乱齐国朝政,令齐王头疼,逼不得已,将一个流放多年的王子扶正,清扫一切麻烦事务。最後为了奖励自己的儿子,将监国的权力、世子之位,也就是齐国的继承权,给了文胤做为谢礼。也正是在那一年里,离愉他遇到了文胤。
在听到这一段故事後,真的开始怀疑流传在这块陆地上一切事情的真伪。好好的一位王子受国王以监国之权,反而被流言蜚语改成了篡位夺权;以正常的手段解除兄弟的权势,被说是弑亲夺权。
在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後,也知道世子文胤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大概都是「装」的,应该只会对自己亲近的人展现懦弱吧。
所以,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他,是不是也有不为人知的事,抑或是装出来的坚强?不知道、不知道......,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毕竟,他最多是来帮忙她的!在一切结束後,就再也没有理由让两条线交於一点,届时剩下的只会是两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前提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停滞不前。
扶着栏杆的手用力握紧,脑中的思绪紊乱,已严重影响眼下应该面对的事情。甩了甩濒临崩溃的头脑,双手拍打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要振作,暂且别想其他的事情。
“真巧啊!慕妍。”
“欸!?木灵...姐姐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啊?”尴尬的笑着,试着装作前一刻的自己什麽事都没有一样含糊带过。
一袭盈绿秋装,双耳饰有冰青玉环,使原来丽质的木灵更添上了一层仙女的气质。
与之相比,凌羽妡身上的并非常穿的以珍珠白为底、小巧丽质的粉红外衣的连身纱裙,而是格外朴素的绵制白衣长裙,未有饰品、未施胭脂。
“虽然今夜的乐月赏与慕妍你没有太大的关联,但至少也要出席哦~”
“当然会参加啦,毕竟能看到姐姐们精彩的夺魁,更是城里的一大活动。”
“记得去换件衣服,先走一步罗。”
“嗯。”
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木灵逐渐远去,羽妡并未心生妒意,毕竟自己也曾穿过那些华彩衣饰,也成为过乐馆的首席。
只是面对素不相识的木灵,怀着是诚心的歉意和挥之不去的悔恨。眼前的人将会成为这场梦境的唯一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