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跟平常一样,但又有哪里不一样。
奇妙人一如往常在公车上打盹,不过他这次竟然勾着我的小拇指。
小闷讲不腻他们家兔子,不过这次终於成功把阿橙的手机桌布也偷偷换成兔子的萌照。
敏成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穿加高球鞋,不过这次终於被我们吐槽。
我和奇妙人的位置在阿橙斜後方,上课时我们默默注意阿橙有没有在抽屉里偷用手机,当他一点亮萤幕,他马上就转过头。
我捂着嘴就怕笑出声,奇妙人则是撑着脸颊,笑得优雅。
还是有上不完的课和写不完的习题,但这些小事,总是替上学的时光叠加色彩。
然後就在中午吃饭时,阿橙跑来跟奇妙人挤屁股,说乐器行的老板找到白色平台钢琴的买家了!老板问他们要不要来演奏最後一次。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因为去听他们弹琴,已经变成例行公事,我没有想到这件事真的有结束的一天。
「我们都还没合过新的四手联弹欸。」阿橙觉得可惜。
奇妙人应了一声嗯,他见我都没说话,温柔的目光掠过我的指尖、胸口、脖子、最後来到眼睛。
「你想听什麽?」眨眨眼,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小星星。」
他一定也是想到了什麽,双颊红润,嘴角上扬的点点头。
阿橙夸张的说,他真的永远不能习惯我和奇妙人之间的氛围,「太、太、太⋯⋯」路过的晓珊听见阿橙结巴,「太太,您还好吗?」她假装担忧的拍着他的肩。
「你才太太!」阿橙翻了个大白眼。
「那晓珊你说说,你能形容小夏和永齐之间的⋯⋯氛围吗?」阿橙两手比划着我们周围的空气,奇妙人还用鼻子嗅了嗅,是要怎麽闻出来啦。
「嗯⋯⋯就是给人很宁静的感觉。」她双手握拳摆在胸口,非常少女的在原地跳了三下,阿橙拍了一下手说对!就是宁静!他们俩兴奋的模样,逗得我哈哈大笑。
「你可以想像我们吵闹吗?」我问小夏。
他微微扬起下巴想了一下下,「你吵闹,可爱。」然後下巴偏个几度又想了一下下,「我吵闹,怪。」如此诚实,我马上想伸出手抱抱他。
结果居然被阿橙抢先一步,我傻眼地看着他环住奇妙人的肩,不过看他这麽真性情,我也是⋯⋯吃醋不起来哈哈哈。
放学後,我们三人在一楼中庭等小闷和敏成,约好一起吃晚餐再去乐器行。
这条街变成我们最常来的地方,周边也越来越热闹,今天虽然是平日,但还是很多人。
「本来以为,可以看你们弹琴到毕业的。」在等饭来时,小闷有些哀伤。
「好啦,不然我去谋杀那位买主。」阿橙慧黠的撑着脸颊,竟然说出这麽可怕的话。
「喂警察警察,我要通报一名杀人犯。」敏成看似配合,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你们要演也不演得像一点。」小闷的笑点是完全被戳中了,一扫脸上的阴霾。
「对呀,枉费阿橙以後要读戏剧系。」我露出这样不行的表情,换来阿橙一阵嚷嚷说我讲得好像他真要去读一样。
一直到我们前往乐器行,我和奇妙人牵着手,他啊了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运动服。
「衣服⋯⋯」这才想起他们没有带西装来换!
还好老板说没关系,也是时候该让大家知道小夏和阿橙是哪个高中的了哇哈哈。
他们一向喜欢用四手联弹做开场,我们三人就站在离他们五步远,不过几分钟,人群就渐渐围了过来。
开始听见一些惊叹,说没想到他们只是高中生,接着难免会有一些迷妹在讨论她们比较喜欢弹高音部,还是低音部的男生。小闷紧紧勾着我的手缩在我身边,就差没有笑倒在我身上。
奇妙人低垂着眼,专注在双手上。
他的侧脸好美,柔顺的发丝顺着淡淡粉色的颊边来到耳後。
觉得可以就这麽看着他,好久好久。
曲子结束後,我们都大力拍手。老板这时候出来和大家说了一下这是最後一次街头表演,请大家好好欣赏。此话说出来不得了,每结束一首曲子,就有人要跟他们俩合照。
「真夯啊。」敏成羡慕的看着几个害羞的上班族围在他们身边。
中段休息的时候,我悄悄来到奇妙人身边,他柔软的几乎要融进夜色里,我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就怕他消失不见。
他轻轻笑了,拉着我来到钢琴旁边,让我坐在琴椅的角落。
「欸小夏,你弹琴的时候会不会睡着?」他的睫毛颤动。
「会,永齐要叫我。」低沈的嗓音那样抚慰人心,与他调皮的话语很不搭,我却舍不得吐槽他,只是着迷的点点头。
他记得要弹小星星变奏曲给我听,我偶尔看着他俐落又优雅的左右手,大部分还是爱看着他的侧脸。
之後他们各自演奏了几首,最後再以四手联弹做结尾。
敏成看我从没卸下的笑容,拉拉我的袖子,「我觉得你跟小夏,真的很适合。」待我偏过头望进他的眼睛,我忽然明白了什麽。
「你⋯⋯也一定会找到适合的女孩。」我握握他的手,他马上大力的点点头,过了几秒钟,才浅浅的说了个好。
「对了,小闷有跟你说她交男友了吗?」敏成抬起眼看着远方充当相手、帮民众和他们拍照的小闷。
「嘿嘿,又想骗我了齁。」我才不会上当呢。
敏成爽朗地笑出来,「没有,我是说真的。」他将嘴边的笑容收回来,再一次认真的对我说。
「她不可能没跟我说,你不要再装了喔。」我仔细端详敏成的表情,想找到一丝破绽,但是他仍旧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我的天啊,我着急的搜寻小闷,甚至喊出她的名字。
殊不知,他们四人像收到什麽指令,纷纷朝我靠过来。
奇妙人一脸无辜地望着我,敏成超级暗示的看着旁边那两人。
小闷虽然甜着笑容,双手却紧张的捏在一起,阿橙则再也忍不住,舒爽的大笑三声。
我马上就懂了,「居然!」我上前一步拥抱小闷,她收拢双手,将我抱得紧紧的。
「他今天问我的啦,我答应了,想说吓吓你。」我还真的差点被吓死,我在她肩窝处蹭了蹭,说句:「太好了。」我知道她喜欢阿橙,一直在等他开口。
我们左右摇晃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其他三个男孩都神色古怪的盯着我们。
「我懂、我懂。」我走向奇妙人,也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他学我和小闷左右摇晃了几下,温暖的胸膛全部都是他的香味。
「我!我!我!」阿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小闷霸气十足给他一个紮实的拥抱。
敏成发出哭腔,「我发现我很孤单欸,你们、你们,我……」敏成边说边後退,我跟小闷同时抓住他的手,也给他一个拥抱,小小只的他轻轻松松就被我们俩围住。
「你以後有对象,一定要跟我们说!」小闷揉揉他的小脑袋。
「对!咱们身家调查一番。」我蓄势待发的搓着手掌,结果被他们说很邪恶,小闷和阿橙继续捉弄敏成,要他说出在班上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永齐。」奇妙人喊我。
「喔?」歪过头看向他,他只是一脸满足。
我窝进他的怀里,只想永远待在单纯温柔可爱的奇妙人身边。
「番茄鸡肉鲜菇焗烤,好吃。」他隐藏不住他浓浓的笑意,在我耳边小小声地说出这——麽长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也隐藏不住我满满的快乐。
原来,今天就跟平常一样,一样奇妙喔。